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织出张金色的网。赵茹雅穿着洁白镂空织锦连衣裙，坐在钢琴前，指尖在琴键上流畅的弹奏着，胸前丰满的山峰随着她弹奏时身躯的上下起伏，而显得微微颤抖。一曲弹完，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房 —— 里面传来王志昊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已经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结婚近四年，她早已习惯了丈夫深夜临摹《寒窑赋》的习惯，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早起身。蓝宝石锁骨链在晨光里射出光彩，吊坠里的微型 U 盘硌得皮肤微微发麻，这是昨晚家宴闹剧结束后，她亲手塞进王志昊掌心的东西。
“在想什么？” 王志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刚沏好的菊花茶香气。赵茹雅回头时，看见他穿着白衬衣，右手端着茶杯，在阳光下显得帅气英俊，很有几分少妇杀手的神态，自己在他面前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没什么。” 她慌忙移开目光，指尖在琴键上弹出个错音，“在想今天的音乐课该教学生们弹什么。”
王志昊把茶杯放在琴凳旁的小几上，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身滑落，在木质桌面上洇出个小小的圆。“上周你说想教《茉莉花》，怎么突然变主意了？”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琴盖，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什么易碎的珍宝。
赵茹雅的心猛地一颤。她确实提过想教那首曲子，还是在上个月的家宴上，当时徐琳芝正尖酸地嘲讽王志昊 “除了会拍马屁什么都不会，一点素质都没有”，她随口岔开的话题，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
“就是突然觉得……” 她的声音有些发虚，目光落在丈夫手腕上的旧手表上。那是块普通的机械表，表带磨得发亮，与吴修文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星空腕表相比，显得格外寒酸。可此刻在晨光里，她却突然觉得这磨旧的表带里，藏着比钻石更珍贵的东西。
书房里的电话突然响了，王志昊转身去接时，赵茹雅瞥见他放在书桌一角的笔记本。封面是磨损的棕色皮质，上面烫金的 “工作笔记” 四个字已经模糊，翻开的页脚处露出张夹着的照片 —— 年轻的王志昊穿着警服，抱着个获救的小女孩，额头上还留着未愈合的伤口。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指尖刚触到照片边缘，就听见王志昊在讲电话：“…… 疗养院的周大爷情况怎么样？好，我下午过去一趟，带他爱吃的桂花糕……”
赵茹雅的手指猛地顿住。周大爷就是那位藏着父亲殉职秘密的秘书，自从家宴上说出真相后，徐琳芝就三天两头把他接回了家，都是王志昊在照顾。她一直以为丈夫只是出于责任，却没想到他连老人爱吃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看什么？” 王志昊挂了电话，手里拿着件叠好的深蓝色衬衫。赵茹雅抬头时，正好看见他浓黑的眉毛下那明亮的眼仁正柔和的注视着她。
“这张照片……”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轻轻点着照片上的警徽，“我从没听你说过你当过警察。”
王志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勾起抹淡淡的微笑：“大学毕业后当过两年片儿警，在城郊派出所。” 他拿起照片，指腹轻轻蹭过照片上的小女孩，“这是我救的第一个人，现在已经上大学了。”
赵茹雅此刻看着照片上年轻的王志昊突然觉得格外英气勃发，心中荡漾起莫名的纷扰，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丈夫。
“为什么辞职？” 她轻声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蓝宝石锁骨链。
“因为想做更多的事。” 王志昊把照片夹回笔记本，转身从书柜最底层抽出个纸箱，“你看这个。” 箱子里装满了各种证书，有中医针灸资格证，有危机公关培训结业证，最底下压着本有些泛黄的大学毕业证，辅修专业那一栏赫然写着 “中医学”。
“你学过中医？” 赵茹雅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个发现新玩具的孩子。结婚快四年，她想起她哮喘发病住院，王志昊为她针灸治疗那羞羞的场景，一抹红霞红到她的耳根。她看过那些证书说道：“想不到你竟有专业资格证”。
王志昊笑着从箱子里拿出个针包，银色的针排列得整整齐齐：“这是前几年，一位老中医传授我的，还有一些家传的疑难杂症的诊疗处方。”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针包里抽出根银针，“你最近总说肩膀疼，我给你试试？”
赵茹雅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坐在沙发上。当银针轻轻刺入肩膀的穴位时，她忍不住 “啊” 了一声，却不是因为疼，而是种酸胀过后的舒展。她看着王志昊专注的侧脸，阳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当年在派出所，经常碰到打架受伤的，慢慢就练出了手艺。” 王志昊一边捻动银针，一边轻声说，“有次碰到个老太太心脏病发作，身边没药，我就用针灸暂时稳住了她的病情，直到救护车来。”
赵茹雅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徐琳芝总说王志昊 “没背景没本事”，想起赵茹艳嘲讽他 “靠女人上位”，可此刻看着丈夫指尖翻飞的银针，听着他云淡风轻地说着过去的故事，突然觉得那些刻薄的话语像阳光下的泡沫，一戳就破。
“为什么从没跟我说过这些？” 她的声音带着几丝埋怨和哽咽。
王志昊拔针的手顿了顿，对她道：“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蓝宝石锁骨链上，“就像你从没告诉我，每个月十五号去疗养院，是为了给周大爷送药。”
赵茹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个被戳穿秘密的孩子。她一直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却没想到丈夫早就看在了眼里。
“其实我知道你在查岳父的事。” 王志昊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从我们结婚第二年开始，我就发现你每个月都会去城郊的疗养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笔记本，“这是我整理的岳父当年的工作记录，或许能有点用。”
笔记本里贴着各种剪报和照片，最中间夹着张泛黄的乐谱，上面是赵茹雅父亲手写的《山茶花》——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听父亲弹的曲子。赵茹雅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乐谱上，晕开了墨迹。
“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蓝宝石吊坠随着抽泣在胸前晃动。
王志昊轻轻擦掉她脸颊的泪水，指尖传来的温度扰乱了她的心绪，她动情地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到了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链上，“但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这时，门铃响了。赵茹雅去开门时，看见林雨晴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保温桶，米白色的风衣上沾着些微的雨珠。“听说茹雅胃口不好，我炖了点鸽子汤送来。” 她的目光扫过赵茹雅，看到落赵茹雅脸上有一抹红晕，嘴角便弯起恰到好处的笑意：“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赵茹雅又是一羞，娇嗔道：“是呀，我正在弹琴，你打扰我了”。林雨晴撇撇嘴：“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时候来献殷勤。”作势转身要走，赵茹雅赶紧拉住她的胳膊：“哎呀，跟你开玩笑的”。但她中还是微微心一跳，她不得不承认，林雨晴很美，那种带着智慧的干练美，与自己这种温婉的书卷气截然不同。她有种洞若观火的洞察力，由此心中有几分忌惮。
“进来吧。” 王志昊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怔忡。赵茹雅侧身让林雨晴进来时，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个银镯子，与自己的蓝宝石锁骨链相比，多了些随性的质朴。
林雨晴把保温桶放在餐桌上，打开时，浓郁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客厅。“里面加了些当归和黄芪，对脾胃阴虚有很好的调理作用。”赵茹雅感动的说道“谢谢你，雨晴姐。” “看看，得了好处，我就是姐了。”几个人听了随之笑了起来。
“对了，” 林雨晴从包里拿出个 U 盘，“上次说的生态产业园资金问题，我联系了几家投资机构，这是他们的资料，你看看。” 她把 U 盘递给王志昊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两人像触电般迅速分开。
这一幕落在赵茹雅眼里，让她突然想起赵茹艳说的 “不清不楚”。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却没心思理会。
“谢谢你，雨晴。” 王志昊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和，“晚上我请你吃饭，顺便谈谈具体细节。”
“好啊。” 林雨晴的眼睛亮了亮，像有星星落了进去，“还是去上次那家私房菜馆？”
“你说了算。” 王志昊的笑容里带着随意的轻松或自然。
林雨晴走后，客厅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赵茹雅看着餐桌上剩下的鸽子汤，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她转身想去厨房，却被王志昊拉住了手。
“茹雅，” 他的掌心有些烫，伤疤硌得她皮肤微微发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和雨晴真的只是朋友。”
“我没想什么。” 赵茹雅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自己不该怀疑丈夫，可心里那点微妙的酸涩却挥之不去。
王志昊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房拿出个相框：“这是雨晴的父亲，当年和岳父一起在扶贫工作队工作。” 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笑得一脸灿烂，背景里的山正是现在生态产业园的选址。“她找父亲殉职的真相，和我们的目的一样。”
赵茹雅的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她看着照片上林雨晴父亲的笑脸，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他们的羁绊，早已在父辈那一代就结下了。
“对不起。” 她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不该胡思乱想。”
王志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装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个小巧的音符，上面镶嵌着颗小小的红宝石。“上次去珠宝店，看到师傅在切割这块原石，就想着给你做个配套的。”
赵茹雅的眼泪突然又掉了下来。她看着项链上的小音符，突然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有着妻子独有的地位。这个男人，记得她随口说的一句话，记得她肩膀疼，甚至连她锁骨链上宝石的来历都注意到了，这样的人，怎么会不值得自己去爱，去珍惜呢？
“我下午想去疗养院看看周大爷。” 她擦干眼泪，声音带着新的坚定，“顺便把这个带给妈，你陪我去。” 她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里面装着徐琳芝落在家里的翡翠戒指。
王志昊欣喜地笑了：“好的，我陪你一起去。”
疗养院的阳光很好，周大爷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赵茹雅和王志昊，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茹雅丫头，你可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这是你爸当年给你的，说等你结婚了再交给你。”
布包里是本乐谱，封面上写着 “给我的小茹雅”。翻开乐谱，里面夹着张照片，是年幼的赵茹雅坐在父亲腿上，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蓝宝石吊坠。“你爸说，这吊坠里有他想对你说的话” 周大爷的声音有些哽咽。
赵茹雅抚摸着照片上父亲的笑脸，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对蓝宝石有种莫名的执念。这不是偶然，是血脉里的牵绊，是父亲跨越时空的守护。
“王镇长是个好小伙。” 周大爷看着王志昊，眼里满是赞许，“上次我突发心脏病，是他跪在地上给我做了半个小时的心肺复苏，又给我针灸，救了我这条老命。”
赵茹雅惊讶地看向王志昊，却发现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应该做的。”
这一刻，赵茹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才真正认识眼前的丈夫。他有过惊心动魄的过往，有深藏不露的才华，有不为人知的温柔，这些她从未了解过的侧面，像拼图一样，渐渐组成了一个更完整、更真实的王志昊。
回家的路上，赵茹雅靠在王志昊的肩膀上，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她突然明白，婚姻或许就是这样，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不断发现对方新的闪光点，不断重新认识，不断加深理解。
“晚上我想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她轻声说，指尖在丈夫掌心的伤疤上轻轻画着圈。
王志昊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温暖而坚定：“好，我给你打下手。”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赵茹雅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他的伤疤和她的蓝宝石吊坠在夕阳下闪着光，突然觉得，这些不同的印记，终将组成他们共同的故事。
回到家，赵茹雅在钢琴上弹起了父亲写的《山茶花》。王志昊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一边看生态产业园的资料，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她。琴声里，赵茹雅突然觉得，这个她以为熟悉的丈夫，其实还有很多未知的面向等着她去发现，但这一次，她不再感到诧异或不安，而是充满了期待。
因为她知道，真正的爱，不是彼此完美无缺，而是愿意在时光里，一点点读懂对方的过往，接纳对方的全部，然后一起，走向更长远的未来。而那些曾经让她感到陌生的地方，终将成为他们感情里，最珍贵的宝藏。
晚餐时，赵茹雅特意多盛了碗鸽子汤给王志昊。看着他喝汤时满足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家宴上的闹剧仿佛是场洗礼，洗去了表面的浮华，露出了底下最真实的情感。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本意，在磕磕绊绊中，慢慢看清彼此的真心。
窗外的月光很好，赵茹雅靠在窗边，看着书房里王志昊忙碌的身影。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彼此信任，互相扶持，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而那个曾经让她感到陌生的丈夫，在这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终于成为了她心中最熟悉、也最值得依靠的人。这种感觉，像杯温热的菊花茶，初尝时带着淡淡的苦涩，回味起来，却有满口的甘甜。她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冲动和莫名的渴望，她走到书房门口，脸上泛着绯红，柔柔地对王志昊低声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说完赶紧低头转身走了，王志昊，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看着她那娇羞的神态，想到日夜渴望攀登的挺拔山峰或那柔美诱人的娇躯，今夜竟意想不到的将要美梦成真，他心中腾地升起万丈火焰，赶忙答应道：“好的，我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