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躲过一劫，南宫泽洗完澡躺在床上，南宫驰在他怀里睡着了，他却是半点睡意没有，脑子里始终盘旋着今天牧炎和他说的话。
还有问他的那句：“南宫泽，你对我就没有一丁点儿喜欢吗？哪怕就一点儿？”
那一刻南宫泽在牧炎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期待，他期待自己点头，期待自己说他想听的话。
可南宫泽那一刻脑子混沌的像浆糊，他无法点头，也无法说有那么一丁点儿喜欢。
如果是喜欢，为什么每次牧炎惹了自己不高兴，第一反应就是想让他滚，让他消失，而不是耐心的解决问题。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此刻满脑子里都是他的脸，是他的笑、他的苦，他的怨、他的狠……
是他脸上一切的情绪，一一清晰的浮现。
南宫泽拿过手机，看着牧炎的微信聊天框，顿了半天也没有发过去一句话，想找一些他最近心情的蛛丝马迹，他的个性签名是空白，朋友圈也是一条没有发过。
唯一能看见的，只有那个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的头像，还有他的网名：三十岁。
用如此简单的方式，轻而易举就把别人隔绝在他世界之外。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牧炎，他站在窗户前，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把南宫泽的朋友圈翻了一遍又一遍。
无数次都想再试试，再服个软，甚至想过扔掉好不容易捡起来的尊严，去卖个可怜让南宫泽收回分手的话。
可南宫泽冷漠的眉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凌冽的寒风，一点点碎裂了他一次又一次生出来的勇气。
天亮的时候，屋里的烟雾缭绕的跟着了火一样，牧炎颓然的把手机扔到了桌上，垂眸看着指间燃到了烟蒂的火星。
火星烫了手，手一松，烟蒂掉在了地上，他抬脚踩灭，苦笑了一下，叹息着轻声说：“算了。”
洗了个澡，穿上他喜欢的白色衬衫配着西装裤，他又成了那个人人面上惧怕，背地里却都要把他十八代祖宗都拉出来骂的牧老大。
万林听见牧炎让他组花局的时候，连连说马上安排。
“我最近三催四请你都不应，终于是想通了。我早说了别啃紫檀路上太子爷那块儿硬骨头，你偏不信。”
“少废话，白天我去处理点事儿，晚上八点把地址告诉我。”
晚上八点，牧炎接到电话赶去万林的酒吧，是一家郊区的GAY吧，名字叫撒欢。
店面贫瘠的像是个年久失修的烂网吧，一进去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绚烂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
糜烂气息混着烟酒味扑鼻，烟雾缭绕间，溢出来无数欢愉声和喘息声。
舞池中央扭动的人群，三三两两抱在一起，难舍难分，半透明的光笼着醉生梦死的妖魔鬼怪，牧炎穿梭在卡座间。
去了老地方包厢没见到万林，扭头就去厕所放水，好死不死放完水出来，洗了手还甩着水呢，就在厕所门口碰见了南宫泽。
二人对视一眼，顿住脚步都没有说话。
万林从南宫泽后面走进来，已经喝的上头了，勾住牧炎的肩膀就开始咧咧：“等你半天了到处找不见人。”
他摇摇晃晃，伸出一只手到牧炎面前摆了摆，一副讨赏语气：“这次我准备给你介绍五个，都是雏儿，怎么样？兄弟够意思吧？”
南宫泽眸光微动，眉头皱了一下，牧炎偏头看着万林又是那一脸风流的痞笑，笑着应：“可以，分你两个，我要三个就行。”
“没问题。”万林通红着脸笑的得意，拍了拍胸脯，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扬，“走着。”
牧炎和万林直接绕过南宫泽往外走去，二人说说笑笑，言辞间都是污言秽语的侃大山。
南宫泽垂眸顿了顿，放完水洗了手又回去卡座找宋堇，他和宋堇说家里人老是怀疑他的性取向，弄的他自己也怀疑了。
于是宋堇带他来这个郊区GAY吧，让他好好证明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个同。
南宫泽身份特殊，市区的GAY吧当然不能去，走漏风声那就免不得又是麻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牧炎，更没想到，牧炎和万林一行人没去包厢，就在大厅卡座，还就在他们对面。
牧炎坐的位置正好和南宫泽坐的位置相对，中间隔着走道，VIp卡座，走道上除了候着的服务员，就没有别人。
“你看什么呢？”
宋堇见南宫泽身子微侧单手撑着膝盖，一动不动看着前面，好奇的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
牧炎身边正坐着一个乖巧软萌的小可爱，五颜六色的光扫过他的脸，脸上满是娇羞胆怯和拘束。
“干爹，你和他上次的事儿了了吗？”宋堇收回视线看着南宫泽。
“了了”南宫泽身子往后一坐，拿出手机刷视频，伸手推开宋堇，“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宋堇自顾和朋友玩去了，南宫泽刷着视频，心思全然不在视频上，总是忍不住要微微抬眸朝对面看过去。
牧炎叼着烟，嘴角咧着笑，手肘勾着小可爱的脖子，手臂搭在他肩上手指悬在空中。
骰盅在他另一只手丝滑的翻了个，他握住的时候往桌面一扫，骰子就在骰盅里噼里啪啦的响。
“啪”的一声扣在桌上，烟雾熏了他的眼睛，他眯着眼看着万林喊：“六个三！”
“七个二。”
万林大手一挥，勾过怀里的人在他脖子上，用力种下一颗草莓。
“七个五。”
“八个五。”
……
那边吵吵嚷嚷，嗨声一浪接一浪。
南宫泽就看着牧炎输了，一杯接一杯喝酒，他的掌心落到了小可爱圆润的肩头，捏了捏。
他刚吐掉嘴里的烟蒂，小可爱就懂事的拿了一支烟塞进他嘴里。
打火机火苗窜起的时候，牧炎扭头想点烟，余光就扫见了对面的南宫泽，他正面无表情看着手机。
牧炎顿了一下，点了烟，猛吸一口躺靠在卡座上，顺势把小可爱勾进怀里。
小可爱趴在他胸膛上时，他嘴里的烟雾全部吐在了他脸上，低沉磁性的嗓音满是蛊惑，笑着问：“今晚跟我走吗？”
“好……”眼前人害羞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