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骨嘶吼着捏碎胸口的血色骨牌,九头骨蛇法相的残骸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断裂的蛇头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蛇口中喷出的毒瘴不再是墨绿色,而是泛着诡异的紫金,所过之处虚空直接湮灭,连地火岩浆都被瞬间冻结。
“幽骨!你疯了!这是燃烧本源的禁术!”
苍诡惊怒交加,却见幽骨双目赤红如血:“今日不杀此女,我等还有何颜面立足!”
他同时挥动仅剩的骨爪,骨翼修罗法相的巨斧突然暴涨十倍,斧刃上浮现出修罗一族的始祖虚影,虚影张口喷出的黑暗气息,竟将周遭的光轮都染成了墨色。
五位伪帝境见状也豁出去了,他们同时将断刃刺入心口,“血骨锁神阵”的残阵突然爆发出比先前强三倍的黑芒,黑芒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修罗战魂,战魂嘶吼着组成一支黑色军队,举着骨矛骨盾冲锋,所过之处连时间都仿佛变得滞涩。
“就算同归于尽,也要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持骨矛的伪帝境声嘶力竭,嘴角溢出黑血。
这般攻势,比先前狂暴数倍,空间裂痕被强行扯大到百里,露出后方翻滚的混沌气流,连天地法则都出现了短暂的紊乱。
凌婉兮却仍在笑,玉足在虚空轻点,避开紫金毒瘴的刹那,玉手顺势在冻结的岩浆上一按。
被毒瘴冻结的岩浆突然炸裂,滚烫的熔浆化作漫天火雨,恰好撞上冲锋的修罗战魂,战魂遇火雨迅速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
她身影一晃,避开巨斧劈出的黑暗气息,玉腿旋踢带起的青岚灵力,竟将那能污染光轮的黑暗气息劈成了两半。
“禁术?本源?”她声音里的戏谑更浓,“就这点程度,还不够给我暖手。”
幽骨的紫金毒瘴再次袭来,这次毒瘴凝成了一条实体化的骨蛇,蛇鳞上闪烁着毁灭符文。
凌婉兮不闪不避,玉指在蛇头上轻轻一点,那足以湮灭虚空的毒瘴蛇炸开,反震的力量让幽骨的骨甲寸寸碎裂,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始祖虚影上,虚影顿时淡了三分。
苍诡的巨斧带着始祖虚影劈来,斧刃离凌婉兮不过三尺时,凌婉兮突然伸手,不是格挡,而是轻轻抓住了斧刃。
始祖虚影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黑暗气息疯狂涌入她体内,却被她周身的青岚灵力瞬间净化。
“你的始祖,似乎也不怎么样。”她指尖用力,那坚不可摧的斧刃竟被生生捏出五道指痕,苍诡只觉一股巨力顺着斧柄传来,握着斧柄的骨爪直接崩碎,鲜血混着碎骨喷溅而出。
五位伪帝境的修罗战魂已所剩无几,剩余的战魂突然自爆,巨大的冲击力让空间裂痕再次扩大,混沌气流开始外泄。
凌婉兮玉手一挥,青岚灵力化作一道屏障,将混沌气流挡在外面,而自爆的余波,却将五位伪帝境震得倒飞,撞在空间裂痕的边缘,被混沌气流舔舐到的骨甲瞬间消融,发出凄厉的惨叫。
“够了……”苍诡望着碎成齑粉的骨爪,又看看被混沌气流侵蚀的同族,终于意识到他们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幽骨瘫在地上,本源燃烧过度让他的气息微弱如烛火,紫金毒瘴早已消散,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凌婉兮抬手接住一片被震落的星辰碎片,玉指碾成粉,眼底笑意带着残忍的戏谑:“还有什么招数?一并使出来。不然……这游戏就太无趣了。”
话音未落,她身形一晃,主动撞向苍诡巨斧。
斧刃擦着她的纱衣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她却似毫无所觉,玉手顺势抓住斧柄,轻轻一夺。
那柄能劈开千里空间、承载着始祖虚影的巨斧,竟被她快速夺过,反手掷向九头骨蛇法相的残骸。
“轰——”
法相彻底崩解,幽骨被气的骨甲炸裂,口喷黑血倒飞出去,砸穿了三座浮空山。
苍诡望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再看看凌婉兮指尖把玩的斧刃碎片,终于明白。
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对手,这场战斗,从头到尾都是对方的一场戏。
“贱人!你敢辱我修罗一族!”
苍诡瘫在碎裂的骨甲中,断爪指着凌婉兮,魂火在眼窝中疯狂跳动,“我乃帝影境!离帝境只差一步!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必率百万修罗踏平你的山门,将你挫骨扬灰,让你元神永世在葬邪渊受噬魂之苦!”
幽骨咳着血,残破的蛇鳞下渗出黑液,却仍梗着脖子嘶吼:“你不过是侥幸胜了半招!若我等全盛时期,你连给我们提鞋都不配!放我们走,此事尚可作罢,否则……”
“否则怎样?”凌婉兮轻笑着打断,玉足碾过脚边一块断裂的骨矛,骨矛瞬间化为齑粉,“用你们那快要熄灭的魂火,还是这连站都站不稳的残躯?”
她俯身,指尖挑起幽骨一块松动的蛇鳞,轻轻一扯,幽骨顿时疼得蜷缩起来,绿火在眼窝中剧烈晃动。
五位伪帝境中伤势最轻的那位,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断刃拄地发出刺耳声响:“我们可是修罗皇族旁支!你敢伤我等,葬邪渊的狱骸大帝绝不会放过你!他老人家一根手指,就能将你这狂妄的女人碾成肉泥!”
“狱骸大帝?”凌婉兮笑得更欢,玉手掩唇时,青岚灵力在指尖流转出细碎的光,“原来你们的底气,是寄望于别人?”
她突然抬脚,玉足精准地踩在那伪帝境的断刃上,“咔嚓”一声,断刃彻底崩碎,那伪帝境疼得闷哼,却咬牙道:“你敢对皇族动手?大帝他……”
“聒噪。”凌婉兮玉腿微抬,轻轻一踢,那伪帝境便被击飞撞向山壁,口中的威胁变成了痛呼。
她缓步走向苍诡,纱衣扫过地上的血污,竟不染半分尘埃:“帝影境?离帝境只差一步?”
她俯身,玉指轻轻挑起苍诡的下颌骨,指尖的灵力让他疼得魂火都在颤抖,“可你连我一根手指都接不住。
“你!”苍诡的骨牙咬得咯咯作响,屈辱感像毒藤般缠上神魂。
他从未想过,自己离帝境只有一线之隔的骄傲,会被人如此轻贱。
他们动用了法相、禁术、本源燃烧,甚至搬出了狱骸大帝,而对方自始至终,连像样的神通都没施展过,只凭双玉手玉足,便将他们这群“天之骄子”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放我们走!”幽骨突然拔高声音,试图用残存的帝影境威压震慑对方,“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可以当作从未见过,否则两败俱伤,对你没有好处!”
他刻意挺直脊背,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此刻不是阶下囚,而是在施舍对方一个机会。
“两败俱伤?”凌婉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起身时笑得肩头轻颤,玉足踏碎一块冰晶,冰晶反射的光映出她眼底的嘲弄,“你们配吗?”
她突然探手,玉指在幽骨胸口的骨甲裂痕上一划,幽骨顿时如遭雷击,喷出的黑血里混着碎骨,“刚才是谁说,全盛时期要我提鞋?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倒学会讨价还价了?”
她环视着这群满身血污却仍试图摆谱的修罗,声音陡然转冷,却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想走?可以。”
苍诡等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希冀,却听她继续道:“跪下来,学狗叫三声,或许我会考虑,留你们一条全尸。”
“你找死!”
苍诡怒吼着想扑上来,却被凌婉兮随手一挥的灵力掀翻,重重撞在空间裂痕边缘,被混沌气流舔到的半边身子瞬间消融了一块,疼得他发出非人的哀嚎。
“看来你没听懂。”凌婉兮缓步走到他面前,玉手按住他的天灵盖,灵力如针般刺入,“是要我帮你‘想通’?”
苍诡的魂火瞬间黯淡,浑身抽搐着说不出话,眼中却仍燃着怒火。
幽骨的脸彻底扭曲,既有恐惧,更有被碾碎尊严的暴怒:“我修罗一族宁死不降!你休要痴心妄想!
“不降?”凌婉兮玉指轻点虚空,青岚灵力化作细线,缠住幽骨的脖颈,越收越紧,“那便留着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她忽然偏头,看向另一位试图偷偷凝聚灵力的伪帝境,玉指一弹,一道青芒射穿对方的掌心,“哦?还想反抗?”
那伪帝境惨叫着倒地,掌心的骨殖寸寸碎裂,眼窝中魂火剧烈颤抖,既有剧痛,更有难以遏制的愤怒。
他恨自己的无力,更恨对方这种猫戏老鼠般的玩弄。
凌婉兮缓步走到他面前,玉足轻轻碾过他碎裂的掌心,听着他压抑的痛呼,眼底的笑意越发浓稠,像是在品尝一杯酝酿已久的毒酒。
“愤怒吗?不甘吗?”她弯下腰,声音轻得像梦呓,“把这些都攒着,越多越好……我很喜欢。”
苍诡看着她眼中那近乎贪婪的快意,忽然浑身一震,断裂的骨爪猛地指向她:“不对……你根本不是凌婉兮!”
他魂火狂跳,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笃定,“当年我等虽败于她手,她虽也杀伐果断,却绝无你这般……这般扭曲的戾气!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