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烟花厂。
厂房里，机器的轰鸣声停了。
赵坤，也就是德叔，揣着手，一路小跑。
他满脸通红，不是累的，是兴奋的。
找到林澈的时候，他正靠在一堆半成品包装箱上，闭着眼睛小憩。
“澈……澈子！”
德叔的声音都在发颤。
林澈睁开眼，看着他激动的样子，笑了。
“德叔，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钱！钱啊！”
德叔激动地一拍大腿。
“一百万！米刀啊！”
“就买咱们那一千套……加特林烟花？”
他到现在都觉得跟做梦一样。
那玩意儿，普通版的成本才五百块。
加了点料的终极版，成本顶天也就一千。
一千套，总成本撑死也就八十万块钱。
可卖了多少？
一百万米刀！
按现在的汇率，那可是七百多万！
“我靠……”
德叔掰着手指头算完账，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这……这利润也太吓人了吧？”
“咱们这是卖烟花吗？这他娘的是在印钱啊！”
林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德叔，淡定。”
“军火这行当，利润本来就高的离谱。”
“成本这东西，从来都是个玄学。”
“说它值多少，它就值多少。”
德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他看着林澈年轻的脸庞，眼神里全是佩服。
“澈子，叔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当初你接手这个厂子，我还寻思着，完了。”
“咱这启明厂，怕是要在你手上彻底熄火了。”
“谁能想到啊！”
“你小子不声不响，直接给咱们厂子，转型成军工厂了！”
这哪里还是烟花厂？
这分明就是个披着烟花厂外皮的兵工厂！
林澈笑了笑。
“这才哪到哪。”
“德叔，等这批货交了，咱们就得扩大规模了。”
“买新设备，建新厂房！”
“现在这点产能，根本不够看。”
“对了，我还要单独建一个试验间。”
德叔一愣。
“建试验间干嘛？”
“研发新产品。”
林澈的眼神里，透着一股灼热。
“加特林烟花只是个开始。”
“我跟那个叫卡伦的客户提了一嘴。”
“咱们下一步，要搞防空型的烟花。”
“防……防空？”
德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打飞机的？”
“对。”
林澈点点头。
“不过这个难度很高，技术上需要攻克的难关不少。”
“所以才要建试验间，得慢慢尝试。”
德叔听得是心惊肉跳。
用烟花打飞机？
这种事，他连想都不敢想！
可看着林澈那笃定的眼神，他心里又莫名地生出一股强烈的信心。
这小子，说不定真能搞出来！
“行！你说怎么干，咱们就怎么干！”
德叔用力地点头。
“叔这条老命，就跟着你小子混了！”
林澈很满意他的态度。
他清了清嗓子，郑重地宣布。
“德叔，你去通知一下。”
“从今天起，厂里所有员工，工资翻倍！”
“啥？！”
德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所有人工资……翻倍？”
“对，翻倍。”
林澈确认道。
“至于你嘛……”
他看着德叔，咧嘴一笑。
“以后你的工资，一个月两千块！”
“不行不行！”
德叔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澈子，这使不得！”
“我一个糟老头子，哪能拿这么多钱！”
“厂子现在刚有点起色，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可不能这么乱花！”
“德叔。”
林澈的表情严肃起来。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咱们现在，不差钱。”
“给你加工资，是因为你值这个价。”
“而且，这只是开始。”
“下一步，我不光要扩大生产，还要招人。”
“招真正的技术精英！”
“工资不高，拿什么留住人？”
林澈的目光扫过整个厂房。
“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得给我把生产标准提起来。”
“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按照军工厂的标准来！”
“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
“咱们造的不是烟花，是武器！”
“是能在战场上救命的东西！”
“要是出了质量问题，那是要死人的！”
林澈的话，让德叔心头一凛。
他瞬间明白了林澈的意思。
高薪，是为了更高的要求！
“我明白了，澈子！”
德叔的表情，也变得无比严肃。
“你放心，这事儿我亲自盯着！”
“谁敢掉链子，我第一个扒了他的皮！”
“好。”
林澈点点头。
“招工的事情，也尽快安排下去。”
……
接下来的日子，启明烟花厂彻底变了样。
德叔亲自带队，在人才市场和几个大厂门口蹲点。
开出的高薪，很快就吸引了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师傅和年轻的技术员。
整个工厂的规模，迅速扩大了一倍。
厂房里，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机器的轰鸣声，几乎没有停过。
为了赶工期，所有人都开启了加班模式。
但没有一个人抱怨。
因为工资给的实在是太高了！
林澈更是以厂为家，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全都泡在生产线上。
亲自监督每一个生产细节，确保万无一失。
启明烟花厂这边的巨大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
同行是冤家。
尤其是在这个本就不景气的行业里。
几家烟花厂的老板，凑到了一起。
“听说了吗？”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胖子，吐了个烟圈。
“北郊那个启明厂，最近好像发了笔横财。”
“我也听说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接话。
“说是跟外国人做上生意了。”
“一笔大订单！”
“厂子都扩大了一倍，还在疯狂招人！”
“他妈的！”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把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凭什么啊？”
“咱们都快喝西北风了，他林澈凭什么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
“那个林澈，不就是个毛头小子吗？”
“他能有什么本事，接到外国人的订单？”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啤酒肚胖子眯起眼睛，闪烁着算计。
“我听说，他们厂最近根本不生产烟花了。”
“天天关着门，也不知道在里面捣鼓什么。”
“神神秘秘的。”
瘦高个压低了声音。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
“据说，他们这次的订单，金额非常大！”
“是个天文数字！”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们的内心。
“妈的，不行！”
光头猛地站起来。
“这块肥肉，不能让他一个人吞了！”
“必须想办法，查清楚他的客户是谁！”
“把这笔订单，给抢过来！”
“对！抢过来！”
“他吃肉，咱们怎么也得跟着喝口汤！”
几个老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贪婪和狠辣。
一场针对启明烟花厂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