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水,他把杯子递还给我,然后伸出手臂,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低哑地说:“老婆,抱抱。”我立刻躺回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肚子,轻轻环住他的肩膀。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汲取我的气息来补充能量。“有你真好。”他闷闷地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孩子:“傻瓜,我们是一家人啊。”他在我颈窝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只是握着我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反而越收越紧。“老婆,累累,小腹胀胀,想洗澡。”我说:“胀?那里呢?什么感觉,是因为水吗?”他用沙哑的声音说:“嗯,那里也不舒服,黏糊糊的,想洗澡,身体也没有力气,感觉肚子越发沉了,身子也越发笨重了。”
我连忙起身,帮他调整好姿势:“那我扶你去浴室,我们简单冲一下。”他点点头,依赖地靠在我身上,我小心翼翼地环着他的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腹部沉甸甸的重量和里面轻微的胎动。走到浴室门口,他脚下一个踉跄,我赶紧收紧手臂稳住他,他喘着气说:“真是……越来越没用了。”我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发顶:“别乱说,你现在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打开热水,温热的水流缓缓洒下,氤氲的水汽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我帮他脱下湿透的兔兔装,扶着他站在花洒下,拿起沐浴球轻轻擦拭他的身体。他靠站了一会儿,感觉身子酸痛的厉害,他说:“不行,用浴缸,呼.......轻点......肚子有点坠的慌。”我连忙关掉花洒,扶着他慢慢挪到浴缸边,先放了半缸温水,又加了些他喜欢的浴盐。等水温调好,我小心翼翼地扶他跨进浴缸,让他靠着浴缸壁坐好。他舒服地喟叹一声,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肚子在温水里微微起伏,像一座小小的岛屿。
我拿过毛巾,帮他擦拭着后背,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肌肉线条,能感觉到他因为怀孕而日渐沉重的身体带来的负担。“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我柔声问。他闭着眼点头,长长的睫毛在水汽中微微颤抖:“嗯……水温正好。”我坐在浴缸边,用杯子舀起温水,一点点浇在他没有浸到水里的肩膀和手臂上,“肚子还坠得慌吗?”他摇摇头,伸手覆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好多了,水里轻飘飘的,好像没那么沉了。”
我看着他放松的侧脸,灯光下,他的皮肤泛着水润的光泽,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此刻也柔和下来,竟有了几分脆弱的美感。“等宝宝出来,我天天给你放热水澡,再给你按摩,把这段时间受的累都补回来。”他睁开眼,眼底带着笑意,伸手握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也拉进水里,让我的手覆在他的手上面,一起感受着肚子里的动静:“那说好了,不许反悔。”我回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度:“绝不反悔,老婆,那里也帮我洗洗。”他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身下。
我脸颊微红,却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柔软的毛巾,避开他的腹部,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拭着。温水漫过毛巾,带着浴盐淡淡的清香,洗去了黏腻的不适。他微微弓着背,配合着我的动作,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喟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舒服多了……”他喃喃道,声音里满是放松后的慵懒。
浴缸里的水渐渐凉了,我怕他着凉,催促道:“水快凉了,我们起来吧。”他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先起身,拿过旁边的大浴巾铺在地上,然后弯腰把他从浴缸里抱出来——虽然他现在体重增加了不少,但我抱着他的时候,还是丝毫不慌。
大浴巾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他靠在我身上,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打湿了我的肩头。“重死了……”我嘴上抱怨着,脚步却稳得很,一步步将他挪回卧室。
把他安置在床上,我又去浴室快速冲了个澡,回来时看到他他立刻蜷缩起来,双手紧紧护着肚子,眉头又皱了起来:“还是胀……腰也酸得厉害,老婆。”
我赶紧拿过孕妇枕,垫在他腰后和腿间,又找出干净的内裤想帮他穿上,他却拉住我的手,眼神迷离地看着我:“别穿了……难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依了他,只拿过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他往我身边蹭了蹭,把头枕在我腿上,手依旧护着肚子:“老婆,给我揉揉腰……”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委屈。
我伸出手,轻轻按揉着他酸痛的腰部,指尖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他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平稳。我低头看着他疲惫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爱怜。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宁静,又轻轻踢了一下,龙华嘟囔了一句:“别闹……爹爹累了……”然后便彻底陷入了沉睡。
我不敢动,生怕惊醒了他,只能保持着这个姿势,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然后抱着他,在他身边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身边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的。睁开眼,就看到龙华正护着肚子,小心翼翼地侧过身,趴在床边干呕。
我心里一紧,连忙坐起身,轻拍他的背:“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他摇摇头,呕了几声却没吐出什么,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没事……老毛病了,孕期都这样,我都习惯了。”他喘着气,声音带着刚吐过的虚弱,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两口,才缓过劲来。我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孕期的辛苦他几乎一点没落下,从最初的孕吐到现在的腰酸腿肿,他总是轻描淡写地带过,怕我担心。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还是不放心,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算烫。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勉强笑了笑:“真没事,就是胃里有点翻腾。星辞呢?今天不是要去学校吗?”一提星辞,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想下床。“别动,我去叫他。”我按住他,“你再躺会儿,早餐我让张伯晚点送上来。”他点点头,却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让他多穿件衣服,早上有点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