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坐落在京都东方位,作为二品大员,卢家的府邸算不得小了,府门前的庭院宽阔,门口的石狮威严端坐,抬头看去,府邸巍峨壮观,气派非凡。
一下马车,梁府的另外两位庶出小姐便小小的发出一声惊呼,被梁夫人甩来的冷眼给吓了回去。
倒是宥宁淡定的很,毕竟比这更大的规格的府邸也是去过的,倒是没有多大的惊奇。
只是各家府邸自有各家的韵味,宥宁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不过她的独特也遭至梁梓辰的妒恨,平白无故被剜了一眼。
宥宁:“……”不与小女子计较!
卢家今日虽然请的人家不多,但是也不只是梁家人,她们到时,门口已经正好有其他家的马车被下人牵走。
卢家早有人在门口等着,候着她们,带她们入了府。
走进府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宏伟的厅堂,雕梁画栋,尽显工匠精湛的技艺。沿途青砖灰瓦的屋顶耸立于苍翠的松柏之上,四周围绕着层层叠叠的假山石和婀娜的花木,盛开的牡丹竞相争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亭台楼阁掩映在桃柳树之间,流水潺潺,鱼儿嬉戏,给这严肃的府邸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温馨。
宥宁看了几家朝廷要员的府邸,倒时觉得各家有所偏好,卢家更文雅些,大将军府更肃穆,崔家……emmm,崔家的风格倒是一般般,除却崔夫人的院子雅致些。
不过宥宁去过的院落不多,倒也不好多说。
她们一行人至宴会厅那里已经有人到了,卢夫人正在招待着人。
见着她们来,卢夫人起身,“你可算来了~我们正说着点茶技术,谈起你年少的时候点茶有那么一手呢。”
“哎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技术生疏,早就没了以往的手艺了。”梁夫人笑语嫣然的上前,两人热切的搭着手,梁夫人看了眼一旁的妇人,“这位是?”
卢夫人介绍了那妇人的身份,“她夫君去岁刚回京,我与她颇有几分趣谈,想着她在京中还甚是生疏,便邀她上门一同聚聚。”
“原是如此!”梁夫人与之互相见了礼,三人便聊了起来。
“你家这几位姑娘倒是越来越水灵了。”卢夫人招呼众人落座,随后看向了梁夫人身后的几人,“梓年这孩子是真的越来越有你往日的风范了,沉稳娴淑,举止有度,”卢夫人夸了几句,“就是你啊,太宠了,老是舍不得与出去,留在身边让别人家惦记着,什么时候愿意放人了,倒是先给个准信儿,我也好准备准备。”
这话里话外已经够直接了,就差问什么时候能上门提亲。
梁夫人自是听出来了,总算心头悬着的那颗心能安稳的放着了,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哎呀,我倒是想多留几年,就怕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梁梓年娇嗔的唤了一声母亲,众人便笑开了,“好姑娘哪能一直留在家里,这外头的人等的都急了。”
卢妇人这几句话就已经放出了一个消息,至少卢家明面上是不介意梁大小姐前几日的谣言的,而且颇有几分想要结秦晋之好的意思。
宥宁在一旁跟着陪笑,卢夫人随后也夸了几句庶出的姑娘们,还与宥宁闲话了两句,倒是寻常问话,另外两人也不免俗。
倒是那位妇人的视线似乎总往她这边来,宥宁几次碰上她的注视,有些疑惑。
之后又有人家来了,几家小辈们也随之增多,卢夫人便让家里的姑娘们招待着年轻客人们出去自己个热闹,她们这些个夫人们也有自己闲话的乐趣。
一群人乌泱泱的出了阁楼,在旁四散开来,去赏花赏景的欣赏卢府风景;扑蝶的聚在一起与蝶共舞;喝茶闲谈的自找一地敞开话题;也有那些个手谈一局的,旁有三两围观,投壶的,踢毽子的,以及其他的玩趣物件;不免有那些个喜好风花雪月之词,便也行酒令,小酌两杯……
今日各家来的人宥宁不熟悉,既不想出风头,也不想与她们攀什么交情,对扑蝶没兴趣,手谈没对手,投壶并不爱,不爱动毽子,对于诗词歌赋也没有深究……总之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加之她在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乡下丫头,虽然得崔夫人的教导几月,但是有些东西也不是几个月便能学会的,各家贵女没谁那么傻非得要她显摆一下。
若是她不会,人家才学多久,也担不上一句愚钝,反倒是自己会落得个心思狭隘,容不得人的名头,若是她应对上了……不仅让她得了好名声,还落了京都贵女的份量。
毕竟她们学了十几年的东西,人家几个月就学会了,岂不是说明她们无能?
没有谁傻傻的摆这么个台让人家抬咖位。
有时候不争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若是没有一鸣惊人的时机,过多的出场只会让人觉得平平无奇,索然无味,寡淡至极。
各家对于她或许有些好奇,但是却不会自降身份主动与她相识,需得有人给他们递了台阶顺势而下。
只可惜,她前阵子在赏花宴上已然有些出风头了——即便是被动的,梁梓年暂时并没有让她越过自己的机会,自然不会主动介绍。
她们嫡出的圈子自成一派,庶出的姑娘们也各自成群。
宥宁跟着另外两个庶出的姑娘身边,不多话,只从容的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逢人问起,便自谦不懂繁文缛节,诗词画作更是一窍不通,唯恐多做多错,惹人厌烦,众人听完自是说着不介意,却渐渐的与她交谈的少了。
宥宁了然于心,也乐得自在。
既是闲谈,自然免不了唠嗑唠嗑各家八卦了,说到八卦,更是少不了京中的各大要事。
梁家姑娘在这,她们自是不会无趣的主动说起梁梓年与太子殿下的事情,便说起了今日没邀请来的白家的闲话,尽数将自己这几日知道的消息一一说来。
宥宁便知道了许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听说端木家的那日丢了大脸,端木大人直接请了家法将端木公子打的皮开肉绽的,还说那身怀六甲的姑娘受了惊吓,差点小产,不过端木家的并没有将人留在家中,依旧送到外头养着,事已至此,似乎打算折日上门提亲,将两人的婚事办了。
只可惜了那白大小姐,竟然遇上了这等破事!
好在人家如今的身份贵重,即便退了亲了,冲着白家和大将军府的份上,想要求娶的人家可多着呢。
她们从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怒骂渣男贱女,心疼白大小姐遭遇渐渐的就变成了仰慕裴小公子怒发冲冠为红颜,额,为干亲妹妹的英勇事迹,羡慕白大小姐有如此际遇能得这等好男儿保护,一个个将那天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的,好似她们就在当场。
真在场的宥宁三缄其口,只觉得荒唐,那日那人几乎就没动过手,哪有她们说的这般拳打渣男,正义凛然的夸张。
宥宁严重怀疑之前听到的有关某人的传言有七分夸大的成分存在。
宥宁:名不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