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姐长得好看,被几条金龙盯上了,他们……他们折磨了她三天三夜,最后把她扔出了龙宫,还说……还说蛇妖就该待在泥里,妄想化龙,死了活该!”
周粥站在玉棺前,手指抚过白灵破碎的鳞片,冰凉的触感像针一样扎进心里。
他想起白灵离开时的笑容,想起她信誓旦旦说要回来帮他,想起自己日复一日的等待。
原来所谓的化龙,从来都不是脱胎换骨的机遇,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龙族需要蛇妖通过化龙池筛选出最优秀的血脉,却又将他们视作低贱的玩物,用完即弃。
“蛇永远是蛇。”谷中有蛇低声叹息,“我们天生就比龙族低一等,化龙不过是自欺欺蛇。”
可周粥不这么想。
他看着谷中那些仍在为化龙池名额拼命修炼的蛇妖,看着他们眼中对龙族的向往,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为什么蛇妖一定要化龙?
为什么要靠变成其他种族来证明自己?
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念头无比清晰:他要成为最强的蛇妖,不需要化龙,不需要龙族的认可,他要证明,蛇妖也能站在三界之巅,甚至能屠灭龙族!
从那天起,周粥离开了万蛇谷。
他去了最危险的地方,在尸山血海里淬炼妖力;他闯了万年无人敢进的迷雾森林,只为寻找一株能提升修为的灵草。
每一次都九死一生,可他从来没退缩过。
他的妖力越来越强,灵海境、先天境、金身境……他一步步突破,体内的蛇血越来越精纯,甚至能在战斗中化作一条万丈长的青蛇,一口吞下整座山峰。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处坍塌的神殿中,找到了传承。
那是一位上古蛇祖的残魂,对方看着他,眼中满是欣慰:“我等了千万年,终于等到一个不妄想化龙的蛇妖。”
蛇祖传授了他完整的空间之道,还帮他打造了本命武器。
一杆用上古蛇骨和天外陨铁制成的长枪,枪身刻满了蛇纹,枪尖泛着幽蓝的寒光,取名“金蛇枪”。
“从今日起,你就是蛇祖。”
“去吧,让那些龙族知道,蛇妖的怒火,他们承受不起。”蛇祖的残魂消散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周粥离开了神殿,直奔龙族的栖息地,东海龙宫。他没有隐藏气息,万丈青蛇的身躯横亘在东海之上,金蛇枪一挥,就劈开了龙宫的防护罩。
“哪来的野蛇,敢闯我龙宫?”一条金龙怒吼着冲了出来,却被周粥一枪刺穿了鳞片,钉在海底的礁石上。
龙族的强者纷纷出手,青龙、黄龙、黑龙……
一条条巨龙盘旋在东海之上,吐着龙息,挥着龙爪,可周粥却丝毫不惧。
他的空间之道已经大成,能瞬间移动到任何地方,金蛇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舞,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黑龙被他一枪斩断了龙角,黄龙的鳞片被他一片片剥下,最后,只剩下龙族的族长——青龙。
青龙的实力远超其他龙族,他的龙息能冻结海水,龙爪能撕裂空间。
两人打了三天三夜,东海的海水被染成了红色,海底的礁石碎成了粉末。周粥也受了重伤,身上的鳞片脱落了大半,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你为什么要跟龙族作对?”青龙喘着气,身上布满了伤口,“只要你愿意归顺,我可以给你一个长老的位置。”
“归顺?”周粥冷笑一声,“你们当初折磨白灵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有今天?”
“我今日来,就是要屠灭龙族可笑的尊严。”
他提起最后一丝力气,将空间之力全部灌注在金蛇枪上,一枪刺向青龙的心脏。
青龙想躲,却被周粥用空间之力定在了原地。枪尖穿透龙鳞,刺入心脏的瞬间,青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临死前,青龙用尽最后的力量,一爪拍在周粥的胸口。
周粥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意识开始模糊。
他强撑着站起身,看着满地的龙尸,眼神复杂。
他没有毁掉这些尸体,而是用空间之力开辟了一处秘境,将所有龙尸都转移了进去。
然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锥子,那是进入秘境的钥匙,随手一扔,锥子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万蛇谷的方向,落在了一个正在修炼的小蛇妖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周粥发现自己回到了宫殿里。
他看着雕像,脑海中突然涌入无数记忆,从一条无法控制身体的青蛇,到万蛇谷的修炼,再到屠灭龙族的战斗……
那些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原来……这就是蛇祖的一生。”周粥喃喃自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传承蛇祖的力量,第一步是要屠灭所有龙魂。
那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祛魅”。只有亲手打破对龙族的幻想,才能真正明白,蛇妖不需要依靠任何种族,也能成为强者。
窗外的阳光照进宫殿,落在周粥的身上。
他站起身,走到雕像前,轻轻抚摸着雕像手中的金蛇枪。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与那位上古蛇祖,达成了跨越时空的共鸣。
下一刻,像是有无数卷画轴在脑子里炸开,每一幅都清晰得可怕:在万蛇谷的玉石上第一次掌控妖力时的温热感,白灵离开前掌心的温度,青龙临死前喷在他胸口的灼热龙血,还有将所有龙尸送入秘境时,指尖传来的黑色锥子的冰凉……
这些记忆不属于十四岁的他,却像刻进了骨头里,每一次呼吸都在翻涌,搅得他灵觉大乱。
他想站起来,可刚一抬脚就踉跄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
宫殿的白玉柱子变成了青龙盘旋的身躯,殿门外吹进来的风变成了蛇妖的嘶鸣,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像是破碎的龙鳞。
他捂住头,疼得龇牙咧嘴,耳边全是混乱的声响,一会儿是蛇祖修炼时的吐纳声,一会儿是龙族的怒吼,一会儿又传来白灵清脆的笑声,缠得他快要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