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剪秋丢了手里的剪刀,她神情呆滞的被姜氏抱在怀里。
“娘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的,娘错了,秋儿,娘错了。”姜氏嚎啕大哭。
“娘啊!”何剪秋抱着她娘,终于是大声哭了出来。
“啪啪啪!”
何伯承跪在地上,抬手对着自己就是大嘴巴。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阻止孩子的,我不该啊!”何伯承哭着道:“秋儿要进宫去选秀,我便让她去好了!”
“不,你错了,何大人!”沈清辞看着何伯承,神情冷冷:“你阻止女儿是对的,宫廷之中,若不是心性足够坚韧,下场怕是比现在更可怖,你身为朝廷命官,大约是知道的!”
“可是……”何伯承哭着摇头,却不知道如何往下说。
“可恶只是可恶在,这世上的恶人,竟然无孔不入!”沈清辞看着张采青,道:“还有这种助纣为虐的畜生!”
张采青已经不能爬起来了,她的手指被碾碎,她的腿也被打断了。
通县县衙的捕快们都在外面候着,他们一个个的亦是怒目瞪着张采青。
何大人平时为官清廉,对他们也不错,何剪秋虽然有些骄横,但是,也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更何况,何大人家中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大家也都宠着的。
如今出了这等事情,大家心里头都憋着一股子火。
“哒哒哒!”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的,马蹄声便在门口响起。
何剪秋已经被安抚到房间里休息去了,沈清辞给开了一些药方,何伯承让捕快去给抓要来了。
而张采青,则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她躺在地上哼哼着,两个捕快看守着她,她的脖子上还拴着一根铁链子。
其实,就算是这铁链子不拴着,她也没有办法逃走的。
沈清辞在一侧调配药材,她让何伯承派人去城中药铺买了一些药,她给调好了,研磨成粉装在了小布袋子里。
慕容棣和虎子以及刘副将等人一起下马走进了庄子里来。
“如何了?”沈清辞起身来,迎着慕容棣过去。
“哼,果然,张家人都不老实,就连那老妪都是满嘴谎言!”慕容棣冷嗤一声。
“我们将那小子打断了腿,他娘就说出来了,地窖和水井下面,都藏着金银呢,据说,是张云和当年留给他们的。”虎子冷嗤一声,道:“不过一个太医院的小小太医,竟然藏着好几大箱子的金饼,宫里头做事儿可真是赚钱啊,比我们驻守边关,整日里头颅别在腰间都要赚钱的多了。”
“不可能,不……不可能!”张采青嘴里吐着血沫子,她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因为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你的母亲压根就不会告诉你们姐弟,想必,你开胭脂铺子的费用,都是你母亲编造的谎言吧。”慕容棣冷冷说道。
“张采青,三十岁了,还未曾许配人家,听说就是为了赡养母亲和扶持弟弟,这些年来生活过得清苦,一直蹉跎,是不是?”沈清辞问道。
“骗子,都是骗子!”张采青绝望了,她抬头看着沈清辞,苦笑:“我想,你大概是和当年的沈氏灭门案有关吧,看你年龄,与当年的小阿辞差不多大,可是,阿辞死了,你也与阿辞长得差别很大,你不是她,你为了她来复仇的是不是?”
“你想象力还是蛮丰富的,不过,你想多了,甚至是想错了。”沈清辞没有多说其他,她只是淡淡的睨着张采青,声音也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你做的事情,便是畜生不如的,没有其他的说法,你为了生活也好,为了自己的寡母兄弟也罢,这都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是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们放过我好不好?”张采青趴在地上磕头。
沈清辞没有看她,只是推门走去了屋内。
沈清辞将袋子里刚刚碾碎的草药都给装在一起,递给了姜氏。
“这草药给她坐浴,浸泡一刻钟之后捞起来,不用清洗,连续用半个月,伤口便都可痊愈,与正常人无异。”沈清辞与姜氏说道。
“多谢沐辞娘子,多谢,多谢!”姜氏说话之间,又泪流满面:“那日,你与少卿在县府,我便可早些来找秋儿的……”
“事情都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让秋儿赶紧好起来,不管将来如何,一家人稳稳当当的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沈清辞说道。
“我明白的,我懂,多谢沐辞娘子,你是我们何家的大恩人!”姜氏说话之间,便要下跪。
“好啦,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你好好的把孩子照顾好,便是最好的。”沈清辞与姜氏说完,退出了房间。
萧衍没有来,他让青石和青柠来接了沈清辞回去。
京都大理寺来的囚车,将张采青给押上了囚车去了。
“娘子累了,青柠带了一些安神茶,您喝一些,休息个两刻钟,等马车进了城门,青柠再喊醒你来!”青柠给沈清辞泡茶,边说道。
“少卿那边如何了?”沈清辞问道。
“少卿直接进了宫,抓住了吴公公,据说,少卿直接将吴公公的胳膊都给掰断了,之后丢到了圣上面前去了。”青柠说道。
“这……欧阳世子说的吗?”沈清辞问道。
“嗯,是的,世子爷过来问,是谁惹了少卿,说是圣上正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聊事情,突然就砸进去一个人,可没吓着陛下,以为是刺客呢。”青柠说道。
“呵,倒是让我高看了他几分。”沈清辞淡淡一笑,道。
“其实,少卿一直都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他非常善良,说是阎王判官,只是因为那些被他送进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少卿这般做,无可厚非!”青柠立刻说道。
“好,那我就给少卿加一分!”沈清辞说道。
“娘子也是极好的娘子,您可以给少卿多加一分。”青柠递了茶水给沈清辞。
“你还挺会顺杆爬。”沈清辞接过茶,喝完,侧身靠在马车壁板上,闭上眼小憩。
说是休息,沈清辞的脑海里,却都是萧衍办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