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拆开盒盖,一串温润的转运珠顺着锦缎滑出 —— 蜜蜡圆珠间缀着颗小巧的银葫芦,r看着很是可爱。“愿所有好运都追着你跑。” 许恒替她将手链戴上,指尖擦过她手腕处突出的骨头,“欺负过你的人,都会遭报应。”
她抬眼望进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轻笑出声:“谢谢。你相信这个?那我信你;你过来。” 说罢牵住他的手往客厅走,羊绒袜底蹭过地板,带起细微的 “沙沙” 声。
茶几上搁着个素白信封,边缘被手指摩挲得发毛。元熙推到他面前时,信封里掉出张泛黄的照片 —— 一个穿着花棉袄在椅子上坐着的小女孩。“这是一周岁时候的我。” 她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当时父母带我去照相,原本还有三人合影的,可是不见了。”
许恒捏着照片的手忽然发颤。相纸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小熙周岁,摄于县摄影馆。” 笔迹力透纸背,最后那个句号洇开小片墨渍,像谁落下的泪。
“这是我小时候不多的回忆了。” 元熙挨着他坐下,肩膀轻轻撞进他怀里,“现在送给你了。”
窗外的喧闹声不知何时停了,暖黄的灯光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许恒望着照片里萌态可掬的眉眼,从这张泛黄相纸上,感受着元熙内心最深处的温度。
“元熙。” 他低唤她的名字,喉结擦过她发顶,“以后你的记忆,我来替你保管。”
信封里还躺着样东西,他捏出来时发现是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穿孔处缠着红绳 —— 这是她带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压祟钱。铜钱在掌心轻轻转动,映出他此刻眼底的光,比任何烟花都要明亮。
林强直到上午十点多才打来电话。他以往是跟着许恒过年的,知道初一早上时他最是忙碌,各种拜年活动,还有不少的接待。不过事情得让他下定论,林强不想耽搁了。
“二少,我们的人花钱买通了里面一个值班的人,查到周雪确实被送进了妇产科,然后还打听到做的是子宫切除手术。原本我们是要报警的,不过考虑到对方会有所准备且怕周雪有生命危险,就按下不动。目前人还在医生,有专门的人看管着,这个手术后需要恢复一段时间,我们的人盯着医院,看是否会转移了。”
“这个点估计蒋来宽还没有察觉了吧?”许恒道。
“有个奇怪的现象,昨天后半夜,带周雪走的其中一人开着车匆匆离开了医院,我们盯的人只有一个,只来的及记下车牌号联系了我;我猜测了几个地方,找内部的人查了一下监控,那辆车半小时后回到了周雪的住所,大概待了二十几分钟后才离开。”
“知道干什么去了么?”
“早上临时找了其他人上去看过了,屋内一片狼藉,翻箱倒柜。看样子应该是找什么东西。”林强回。
许恒沉默思考。这个蒋燕青做事确实有一套,这心思缜密的完全不像是蒋来宽的儿子。
“他在找可疑的证据,估计是怕蒋来宽有什么把柄在周雪手上。毕竟周雪跟他的日子不算短,而且最得宠。更何况前段时间那些动作,让他更坚信周雪肯定有所倚仗才敢对他下手。”
林强在电话那头点头,“二少,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估计周雪会被他们控制住,蒋来宽如果一直联系不上肯定会派人去看,只怕还会制造周雪是带着值钱家当跑路了的假象。这个计划倒是出乎意外。”
“那我们......”林强问道,昨天还担心祸会引到元医生身上,如果是这么个情况的话,那就纯纯的是周雪个人的事,他们可以不插手。
“盯着,不要动。看蒋来宽有什么动作再说。被女人卷了财物跑路于他而言是被人打了脸,他必定是要找寻一段时间的,就看蒋燕青那边打算怎么处置周雪了。这期间特别注意,但凡周雪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就一定要让她知道这事是蒋家人做的。”
“手段不错,心倒不狠,还真不像蒋来宽的儿子。”许恒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许恒连日两头奔波,到了初一下午实在扛不住了。吃完午饭后,他刚在客厅坐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很快便眯着眼打起了盹。此时,老爷子正和许一凡手牵着手缓缓走来,原本满面笑容的他,看到许恒这副疲惫的模样,笑容瞬间收敛。
“爸,您慢点走。” 王琴赶忙上前,搀扶着老人在沙发上慢慢坐下。
“新年新气象,他这个样子倒是别出一格?今年准备呼呼大睡一年?”老人心有不满,可今天毕竟是过年,话不好说太重,更何况前几天刚把儿子媳妇数落了一通,他也不想再让两人心里快。
“这孩子真是......”王琴想上前去喊醒那个混小子,却被老人制止。
“算了,他从小觉多,一点苦吃不得,就不用在跟前现眼了,让他回房去睡。”老人拍了拍许一凡的小手,示意她过去叫醒那个脑袋都歪在椅背上的人。
“小叔,醒醒,你口水都流出来啦!” 许一凡晃着许恒的肩膀。许恒猛地从盹儿里惊醒,吓得一哆嗦,晃了晃脑袋才看清是侄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太爷爷让你回房间睡觉呢。” 许一凡看着被自己吓懵的小叔,笑得咯咯直响。
许恒有些纳闷,目光在老爷子脸上转了一圈,又扫向屋里其他人,见大家都一副认真的模样,这才信了,于是感激地冲老爷子点点头,说道:“那我去歇会儿,等会儿来人还得麻烦爸和大哥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