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昼夜流转,演武仪典召开的时间不知不觉悄然临近,在两位师父的严厉教导下,三月七苦练不辍,几乎患上了网球肘。
那一日练剑结束后,云璃接着则是对三月七点头道:“很好,今天就练到这儿吧。”
三月七接着喘了好几口粗气,缓了缓好一会儿后才是走了过来,接着彦卿也是点评道:“三月小姐的双剑技巧已经小有所成,即便是到了演武仪典之上,人争锋也绝不逊色。”
接着三月七则是说道:“莫非我有机会能打败两位师父?”
三月七听着燕青的话,一时也是自信了起来。
而听着三月七这话,云璃和彦卿两人则是对此眨了眨眼,然后忽然出奇默契的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两人也是难得达成同步一致,接着云璃率先说道:“想什么呢?你不过练了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
接着彦卿也是说道:“以三月小姐的天资,若再肯下个几十年的苦功也不是没有可能击败云璃的。 ”
“呸呸呸!”
不过两人和谐默契的场景好像也确实人没有持续多久就戛然而止了。
眼看着两人马上就是又要吵起来了,不过三月七暂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反而说道:“几十年啊,那时候我可都变认成老婆婆了……不成,不成。”
接着云璃则是说道:“没想到短短几周的光景,三月七竟然练得有模有样。我算是体会到,云爷当年教我剑法时总是露出欣慰笑容的心情了。”
而彦卿则是此刻在一旁补刀道:“那最好是欣慰的笑。”
云璃听后当即便是不满的说道:“一边去!”
然后三月七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一幕,但好像早已习惯了一般,接着说道:“嘿嘿,说来说去还得归功于两位师父教的好。”
彦卿接着提议道:“三月的剑术现在小有所成,三月小姐要是想更进一步,也可以试试其他的仙舟利器,增添手感。”
接着三月七想了想后则是问道:“我,我想想……仙舟的剑器里哪一种最厉害啊?单剑,重剑,还是飞剑?”
接着云璃则是说道:“没有最厉害的剑,只有更厉害的剑士。你彦卿师父喜欢使唤多把飞剑,但你云璃师傅只用一把剑,在丹鼎司寺里不还是把他揍得吱哇乱叫。”
云璃也是找准机会发动了自己的的反击,而彦卿也是反应极快,接着说道:“第一,我根本没有吱哇乱叫;第二,你压根不是我的对手;第三,要不要现在试试谁能把谁揍的吱哇乱叫。”
不过不得不说,彦卿在这段时间里好像也终于有了点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少年感。
接着云璃听着彦卿的话也是毫不示弱道:“好啊!要是赢了你,你就乖乖退出演武一点的擂台赛如何?!”
彦卿接着也是与云璃面对面上前一步,而看着两人这剑拔弩张的态势,三月七也是忍不住在一旁说道:“师父们怎么又吵起来了,我明明感到这些天你们的气氛融洽多了。”
而就在这时椒丘却是突然走了过来,并说道:“听说罗浮与朱明两位将军的高徒原本预定登上演武擂台一较高下。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突然联手教起了徒弟来,这流言竟是真的。”
看着这眯着眼来到这里的这只粉毛狐狸,师徒三人相互对视一眼,也一时没有明白他来干什么的。
椒丘见几人没有回应,索性继续说道:“明日便是演武仪典举行的日子了,两位不各自砥砺锋芒,怎么还在这儿醉心教学?”
云璃看着椒丘,接着想了想后说道:“你是……那个……那个,对了。曜青来的粉毛狐狸。”
听后三月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噗,粉毛狐狸……”
而椒丘对此则是说道:“你笑什么?你也是粉毛。”
然后椒丘也是意识到自己没正经见过这几位,于是也是自我介绍道:“不才,椒丘。是曜青将军帐下的医士。”
“我明白了,你是曜青派来参加演武仪典的选手,所以来这儿偷师。”云璃率先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椒丘对此则是有些无语的说道:“言重了,椒丘对武事一窍不通,只是被将军派来办些公务手续,无意打扰了两位的教学。见谅,我这就走。”
接着云璃则是继续说道:“既然不懂剑术,那你刚才又在一旁笑个什么劲?”
椒丘则是说道:“鄙人只是对三月小姐该学什么的问题也心有戚戚,忍不住凑了过来。以鄙人的职业经验来看,剁刀、片刀、切刀、雕刀虽然同属刀具,但本就像烹饪中的煎、炒、煮、炸一样,只是供人施展的技巧。如何使用需要考虑食材本身的特性——就好比两位的剑法教学;若是顺着食材——我是说弟子的天性;以更适合的烹饪手法——我是说传授更适合她天性的技巧。才能令她事半功倍,好比紫金茄要油炸,赤云椒要爆炒,黄石牛肉要焖煮,发掘食材——我是说弟子的天性,就是咱们的工作。”
听着椒丘这一连串妙语连珠的比喻之下,三月七一时也是忍不住说道:“都给我说饿了,你这不是报菜名吗?”
接着云璃也是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医师吗,怎么谈起做菜来了?”
对此椒丘则是说道:“那是比喻,我加了点比喻。鄙人所师从的医方派别,名曰「染指派」,是曜青仙舟上独有的医术,偏爱以食疗治愈病患,所以做菜的事情我也略懂一二。”
“所以说,你是将军的厨子?”云璃疑惑道。
而椒丘接着则是立即纠正道:“是医士,不想当医士的厨子,算不上好的将军幕僚。算了,你就当我是个厨子吧。”
面对云璃,椒丘也没什么办法,随之便就这样吧。
只不过感受着彦卿和云璃看着他对他们的教学有所点评,然后都有些不是特别相信的眼神,椒丘接着继续说道:“看你们的眼神,显然是误会我椒丘只是个妄议武学的孱弱文人。其实,我也不是对杀人技巧一窍不通的,毕竟「医道」本就是生杀一体之术。”
接着三月七也是忍不住说道:“看得出来,他真的是急了,成年人想从孩子手里找回场子,唉…… ”
三月七忍不住叹息一声。
椒丘这次倒是没有有过多纠缠,也不知道是真不是这样还是习惯了,反而直接拿出了一个红瓶子,继续说道:“我手中这瓶药你们可识得?”
“不认识。”彦卿,云璃和三月七同时答道。
接着椒丘则是说道:“这叫「颠踬散」,是用域外奇花「押不卢」提炼浓缩而成的汤剂。”
“毒药?”彦卿疑惑问道。
接着叫舅子是叹息了口气说道:“唉,是毒药还是救命良药,端看医者用心如何。为病人做伐骨洗髓,开膛破肚的手术前,只消一滴便能让人不知疼痛…… ”
但说到这里时椒丘也是停了停,接着继续说道:“若是剂量再多些,浓度再高些,便会放慢代谢,叫人血流不凝,乃至五感尽失。虽是老病不轻的长身种,服下的话也不能免。”
此刻椒丘又恢复了他固有的那眯着眼笑眯眯的模样,然后继续道:“这东西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派上的用场可比你们手中的刀剑多多了。”
彦卿对此则是说道:“彦卿还是更愿意将胜负放在剑锋之上,而不是……”
彦卿还在思考那该如何形容,而云璃这时接着已经是直言不讳的评价道:“确实误会你了,你不是孱弱文人,你是无耻文人。”
接着三月七也是在一旁说道:“下毒吗?但我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技巧都是空谈。”
而接着椒丘也是无奈的说道:“哎,怎么突然骂起人来了,我也不过是给大家普及医药知识,可不是要教唆各位投毒啊。”
彦卿对此则是说道:“椒丘先生一谈起毒药就满脸兴奋,也不知道是光明正大还是卑鄙阴险……”
听着彦卿的话,椒丘则是提出了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确实值得思考:“假设现在有两个人,一个「阴险卑鄙」的站着,一另一个「光明正大」的躺着,你们倒是说说看,那个躺着的有什么办法去控诉那个站着的「阴险卑鄙」呢?战阵之上,生死刹那,万念成功,活下去便是唯一的道理。”
椒丘此刻也是严肃的睁开眼,认真说道,完全没有了之前玩笑的口气:“但凡能从战争中活着回来,一切价值都会被重新定义。光明磊落也好,阴险卑鄙也罢,在我看来……都轻如鸿毛。”
接着彦卿也是说道:“椒丘先生小看了我和云璃,我和她年纪虽小,也是上过战场的。”
听了这话,椒丘也是说道:“失敬失敬,既然如此,你们也该知道演武仪典不过是争个赛场热闹,何必如此上心?”
“被选为演武仪典的守擂者时,我也曾问过将军:云骑上阵杀敌是本分,为何还要在擂台上挥剑取悦观众?将军回答:「出入阵出剑,登擂试剑,以一剑出鞘,敛百剑锋芒」。演武仪典是个彰显武德,结交四方盟友的好机会,悬剑于仪典之上,出鞘而不伤,展示的不仅是剑,也是云骑的武德威仪。”
听着彦卿的话,椒丘倒也是颇为赞同的说道:“这话说的倒是颇有见地,是比鄙人见识短浅了。那么彦卿兄弟,我抵达罗浮许久还无缘认识见识这次演武仪典的举办场地,今听你你侃侃而谈,心中倒是升起了几分好奇。不知你能否带我过去瞧瞧?”
彦卿听后立刻说道:“椒丘先生想去观赏竞锋舰?好啊,云璃和三月小姐也一定没见过。这样吧,我带各位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