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在年前就给郝明和张公桥交代好了，今日来赴宴，就是临行前的面授机宜。
二人也很有眼色，一众大佬在场，他们过来给李靖和孙思邈敬了杯酒，混个脸熟便找借口，去客院等李宽了。
李宽没避讳李靖和孙思邈，对杜楚客和程咬金说了他可能要外出一段时间的事情。
老程和老杜还没反应，李靖先出言了，“殿下，藩王不好擅自离开封地的。”
李宽白了他一眼。
合着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
程咬金憋笑道，“哟，宅男出门，稀罕事啊！”
“你这无利不起早的性子，既然要出门，肯定是有什么好买卖，楚王可不能只想着皇帝，也得想着我等才是，杜别驾，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杜楚客道，“是啊，殿下，臣不求升官，不过发财还是很喜欢的，尤其是跟着当今圣人一起发财的好事，不容错过啊！”
二人一唱一和，合力往李靖脸上打了一巴掌。
你也不想想，以楚王几年都不出门的性子，突然要外出，除了皇帝发话，谁能让这资深宅男挪屁股？
李靖闹了个自讨没趣，直接转身拉着孙思邈，坐到边上的屏风后面喝茶去了。
见讨人嫌的家伙走了，老程和杜楚客都放开了。
杜楚客道，“殿下，听说长安的风头不太对，你这时候回长安，是否不妥？”
他也不是耳聋眼瞎，杜家在京兆那也是名门望族，自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长安发生了什么，杜楚客心里有数。
皇帝搞出的那个吏员考试，分明就是照抄的岳州吏员选拔考试。
很明显，皇帝这是要跟世家门阀在人才选拔权上过招了，这时候楚王离开岳州，很可能是去帮皇帝的。
李宽笑道，“谁告诉你我要去长安了？”
程咬金也觉得他可能要回长安，不解道，“殿下，除了长安，大唐还有值得你挪窝的去处？”
“嘿，你们说的这叫什么话！”李宽道，“我就不能去荆州参加荆王叔的婚礼吗？”
程咬金道，“别闹，你成婚的时候要不是得入洞房，估计你都不会出王府的大门，你去参加荆王的婚礼，糊弄一下其他人还行。”
杜楚客道，“殿下，臣不该打听您的去处，然岳州都督府全系殿下一身，殿下可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呸呸呸！”李宽骂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我这次去荆州的确是要参加王叔的婚礼，另外就是看看荆州都督府的情况。”
程咬金有些不信，“真的？”
荆州都督府又不远，还有电报随时联系，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值当你这个怕死的家伙跑一趟？
李宽道，“当然是真的，武士彟的身体好像出了些问题，李大亮可能要来接替他。”
程咬金道，“那也不关你的事吧？”
“荆州都督府都督是谁当然不关我的事，但是江北舰队却是关我的事，回头说不定我还得带上李药师一起去呢！”
“是火器和战舰的事情？不是有那个什么周寒吗？”
“嗯，周寒也要跟我一起去，技术上的事情你不懂，简单来说，江北舰队需要一种适合在北方水系使用的快船......事情很复杂，一两句话讲不清楚，总之你跟老杜给我守好家，我出去至少得两三个月，等老许他们回来，你们就轻松了。”
李宽突然要出门，给出的理由看似很充足，但老程和老杜根本不相信他是要去荆州。
不过他们也不敢多问，听着李宽布置了大致的任务，两人便拉着席君乃开始拼酒了。
李宽起身来到屏风后面，“老李，正月十九，你陪我去一趟荆州，见武士彟和刘弘基，你带上火器部队，要是荆州那边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带着部队回长安了。”
李靖皱眉，“是陛下的命令吗？臣还没怎么传授苏烈兵法，此时离开会不会不妥？”
“皇帝要你带回的是一支完成基础训练的火器部队，其他的安排只要不影响你的任务，我说了算！”
“臣要请示皇帝。”
“去吧，找李洵就行。”
李宽把他打发走，抬手给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的孙思邈倒上一杯茶，“道爷，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楚王，你有些思虑过度了。”孙思邈淡淡道。
李宽闻言，赶紧拿来镜子照了照。
果然，他头上居然有白头发了！
“唉，人果然不能太优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才多大年纪就有白发了......”
孙思邈闻言，眼角跳了一下。
这厮真不要脸！
“殿下，你那是少白头，九岁的时候就有了。
老夫说你思虑过度，是指你满口的胡话。
骗人很消耗精力的，老夫建议你最好改改作息，顺便改了说谎话的毛病，兴许你这少白头都能好了。”
李宽惊异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是满口胡话？”
“你在后山新建了一间实验室，武照那个小丫头说漏嘴了，你要在那间实验室开一门全新的学科，哪里有时间去荆州？”
“还有吗？”
“罗天说他有时间陪老夫，你胆子那么小，出门能不带他？”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真没错，老孙，你想要什么？”
孙思邈捋捋胡子，笑道，“老夫闭关五日才想明白你是如何坑老夫的，不过老夫不生气。”
“老夫想通了，你那套东西的确有些东西，结合传统的岐黄之术，兴许是个不错的思路。”
李宽笑道，“那是，我的学问能差了？”
“管他什么医术，只要能治好病就是好医术！”
孙思邈道，“老夫要一个自己的实验室，要随时调用其他实验室的器械和人员，另外，你还得给老夫找一批有天赋的学徒，老夫要试试，看看能不能教出一批既懂岐黄之术，又懂科学的医者。”
李宽皱眉道，“你手握我的把柄，就提这种没有丝毫难度的要求？”
孙思邈微微抬手，李宽只觉得小臂微微一疼。
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左手小臂上不知何时已经扎上了一根牙签粗细的银针！
孙思邈眯着双眼笑道，“小子，你是恶人，却不能以为世上全是恶人。”
“老夫是医者，对其他事情没有兴趣，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