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高端灵物专场拍卖会？”
林鼠的眼珠子瞪得比他那熊猫眼还圆。他看着我那表情仿佛在看一个刚刚从【寂静病院】里跑出来的、放弃治疗的重症患者。
“老……老板，”
他结结巴巴地连手里的算盘都忘了拨，“您……您没发烧吧？我们现在……【灵田】被毁，情报被封那些人躲我们还来不及，您……您还要开拍卖会？！”
“谁会来啊？！”
“问得好。”
“林鼠，我问你，水为什么往低处流？”
“啊？”他被我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因为……因为引力？”
“错。”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是因为高处待不下去了。”
“同样的道理”我敲了敲他那份写满了被划掉名字的“潜在盟友”名单，“这些人为什么跑得比腐化鼠还快？
因为他们怕【神谕】。但他们难道就不想赚钱了？就不想变强了？就不想把【神谕】踩在脚底下往他们脸上吐口水了？”
“他们想。他们做梦都想。”
“他们现在之所以不敢是因为风险大于收益。
但如果……”我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我能给他们一个收益远大于风险，大到让他们愿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赌一把的机会呢？”
林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满脸愁容地摇了摇头：“可是……【神谕】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啊！他们怎么敢……”
“所以才叫‘内部’拍卖会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这事儿，得偷偷地干活打枪的不要。”
“行了，别愁眉苦脸的了。”
“按我说的做。把拍卖会的消息‘匿名’发给名单上的每一个人。记住要用我们之前从黑市搞到的、绝对无法追踪的加密渠道。”
“就说，‘拾荒者当今晚八点静候各位‘想发财’的朋友。”
林鼠看着我那不容置疑的眼神，虽然心里还是一万个不踏实，但还是咬了咬牙领命去了。
“是，老板！”
消息发出去了。
然而预想中的涟漪并没有出现。
终于在第三个小时第一条回复来了。
是“铁拳小队”的队长雷虎。一个以脾气火爆、性格耿直着称的【灵士巅峰】强者。
【雷虎：苏老板，你他妈疯了？！【神谕】的人现在满世界堵我们！你还搞拍卖会？！你是想把我们剩下这点家当也给坑进去吗？！】
这条回复像是一个信号。
紧接着雪片般的回复涌了进来。
【疾风堂堂主：苏老板，高抬贵手！我们只是个小堂口经不起折腾！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拍卖会我们就不去了！】
【‘沙蝎’佣兵团团长：这不会是【神谕】的陷阱吧？故意用苏瓷的名义把我们骗过去一网打尽？】
【某匿名独行玩家：@苏瓷，求求你别害我们了行吗？我们已经被【神谕】的人警告了，再跟你扯上关系，下次就不是【凋零诅咒】，是往我们脑袋上种蘑菇了！】
林鼠看着光幕上这些充满了恐惧、猜疑、甚至愤怒的回复，一张小脸比刚刷的墙壁还白。
“老……老板……”他都快哭出来了“全……全都拒绝了……还有人骂我们……”
“意料之中。”我靠在柜台边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还有点想笑。
“林鼠。”
“在……”他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还记得我们从【神谕】那帮孙子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吗？里面是不是有一双被砍坏了的【灵品·疾风之靴】？”
“啊？好像……好像是有一双。”林鼠回忆了一下，“左脚的鞋跟被斩断了，灵能核心也破碎了，基本就是一堆废品，我给您登记的是‘可回收材料’价值……大概五十积分？”
“很好。”我打了个响指“把它找出来。”
“然后拍一张最能体现它‘残破美’的高清照片，发给……‘疾风堂’的那个堂主。”
“啊？”林鼠彻底懵了“老板我们这是……挑衅吗？送一堆垃圾过去？”
“谁说这是垃圾了？”我白了他一眼“你再附上一句话。”
“【灵品·疾-风之靴】，破损状态市场回收价五十积分。”
“修复后黑市拍卖价一千五百积分起步。”
“——而能完成这个修复的，整个第七安全区，只有我，苏瓷。”
“告诉他今晚的拍卖会，‘成品’只是开胃菜。像这种能让垃圾变黄金的‘机会’……才是真正的主菜。”
“来，还是不来，让他自己选。”
林鼠的眼睛瞬间亮了！
老板这一招，简直是……诛心啊！
她根本不是在卖装备，她是在赤裸裸地贩卖“暴富”的希望！
【神谕】能封锁他们的渠道能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但能掐灭他们对“力量”和“财富”的渴望吗？！
不能！
……
半小时后夜幕降临
当铺的后门那条平日里堆放杂物的阴暗小巷里。
一个穿着斗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他谨慎地观察了四周，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视线后才快步走到后门前，按照约定的暗号轻轻敲了三下。
“吱呀——”
门开了一条缝。
林鼠那颗戴着眼镜的脑袋探了出来，同样紧张地左右看了看才把他让了进去。
来人正是“铁拳小队”的队长，雷虎。
这个身高将近两米浑身肌肉疙瘩的壮汉，此刻却像个做贼的小偷一进门就立刻把斗篷的兜帽压得更低了。
“苏……苏老板。”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挣扎和不安。
“雷队长，别来无恙。”我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正把玩着那枚已经陷入沉睡的元宝铜钱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哼！”雷虎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把扯下兜帽露出一张写满了“纠结”的国字脸，“你发给‘疾风堂’的那张照片，现在已经在我们这些人的私聊频道里传疯了！”
“苏老板，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往前一步手按在柜台上死死地盯着我“耍我们玩吗？！”
“耍你？”我笑了“雷队长你看我像是那么闲的人吗？”
“我只是想问问各位，”我的目光扫过他，又仿佛穿过他看向了他背后那些，此刻正躲在暗处通过雷虎的直播视角窥探着这里的其他人，“被【神谕】当狗一样呼来喝去，今天断你财路明天就要你小命的日子……你们还没过够吗？”
雷虎的呼吸猛地一窒。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心上。
“【神谕】是强，秦岳是【大师】阶没错。”我站起身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不敢再对我动手了？为什么只敢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因为他也怕！”
“他怕我，也怕……你们！”
“他怕我们这些被他踩在脚底下的‘垃圾’，有一天会联合起来掀了他的桌子！”
雷虎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神里恐惧和愤怒在疯狂交织。
“联合？说得轻巧！”他低吼道“我们拿什么跟【神谕】斗？！他们有钱有人有装备！我们呢？！我们连卖点东西都得看他们的脸色！”
“所以，”我终于图穷匕见“我才要跟你们，谈一笔生意。”
“一笔能让我们所有人都挺直腰杆，大口吃肉的……生意。”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出了我的计划。
“从今天起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
“这个秩序里，没有【神谕】。”
“我，苏瓷，负责提供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货源’。”我指了指角落里一堆散发着灵光的“废品”，“无论是修复【宝品】残骸，还是培育【当康】加持的特种灵植，这些只有我能做到。”
“我的队友，林鼠，”我拍了拍旁边一脸严肃的豆芽菜，“他负责提供最精准的‘情报’。哪里有被遗漏的宝藏，哪里有【神谕】的巡逻队他能让我们的行动永远比敌人快一步。”
“而你们，”我的目光灼灼地盯着雷虎“你们负责提供最关键的……‘渠道’！”
“你们负责将我修复好的装备，培育出的灵植，通过你们自己的方式，悄无声息地，卖出去！卖给那些，同样被【神谕】压榨的散人玩家！”
“我们不是要组建什么送死的‘反抗军’。”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们是要组建一个凌驾于【神谕】之上的……”
“——地下商业帝国！”
“我出技术，你们出人脉，赚到的钱我们按比例分。”
“怎么样雷队长？”
“这笔生意你们……做，还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