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谷的灵花谢了又开,慕容雪带着念禾在此住了月余。小家伙已能扶着树干蹒跚走路,肉乎乎的小手总爱去抓飞舞的灵蝶,惹得蝶群围着他打转,翅尖的磷粉落在他发间,像撒了把碎金。
这日午后,君小晚正教念禾认草药,凤离则在溪边捣鼓她的火焰术——说是要给念禾烤只灵鸟,却总控制不好火候,把鸟毛燎得焦黑。慕容雪坐在花树下绣帕子,帕子上绣着只展翅的凤凰,正是凤离的本命灵纹。
“嫂子你看!”君小晚突然指着谷口,“那不是药仙谷的小药童吗?他怎么跑这儿来了?”
只见个背着药篓的少年跌跌撞撞跑来,裤脚沾满泥污,药篓里的药草撒了一路。看到慕容雪,他像是看到救星,扑通一声跪下:“慕容姑娘!不好了!药仙谷被人围攻了!”
慕容雪心头一紧,放下帕子起身:“慢慢说,谁围攻药仙谷?”
“是……是影族的残部!”少年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半块染血的玉简,“谷主让我来报信,说他们用‘蚀魂香’迷晕了不少弟子,还抢走了谷里的‘还魂草’,说是要去……去唤醒影族的老巢!”
凤离捏碎了手里的焦鸟,凤凰火在她掌心熊熊燃烧:“这群杂碎,居然还敢作祟!嫂子,我去药仙谷看看!”
“等等。”慕容雪按住她的手,指尖的生木纹悄然蔓延,探向少年的经脉,“你身上有影族的气息,却不是被胁迫的样子。”她目光一冷,“说,你到底是谁?”
少年脸色骤变,突然怪笑一声,身形在原地扭曲,化作团黑影,手中甩出数枚黑色的飞镖,直取念禾!
“小心!”君小晚祭出炽岩符,金色的火焰挡住飞镖,拉着念禾后退。凤离的凤凰火瞬间将黑影包裹,却见黑影炸开,化作无数只黑虫,朝四周散去。
“是影族的‘分身术’!”慕容雪的生木纹在地上织成光网,将大部分黑虫困住,“他想引我们去药仙谷,调虎离山!”
话音未落,念禾突然哭闹起来,小手指着花树后。慕容雪回头,只见棵老槐树的树洞里,藏着个黑衣老者,正用摄魂术控制着几只灵蝶,蝶翅上泛着诡异的紫光,显然淬了毒。
“总算找到你了,万域的‘灵脉使者’。”老者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抓了你,万域的灵脉就是影族的囊中之物!”
他挥手间,毒蝶如箭般射出。凤离的火焰墙再次升起,却不料老者早已布下暗阵,地面突然裂开,涌出黑色的泥浆,将火焰墙腐蚀出大洞!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如闪电般划破长空,裂穹枪带着破空之声将毒蝶尽数斩落!谢临渊落在念禾身前,银白的发丝在风中猎猎作响:“早就觉得谷里的气息不对劲,果然藏着老鼠。”
老者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却被突然出现的藤蔓缠住脚踝——是慕容雪的生木纹!谢临渊的裂穹枪顺势刺出,枪尖的金光穿透老者的黑影,露出他原本的模样——竟是位早已被认为战死的破界者长老!
“是你!”凤离认出他,“当年在焚天谷,你不是被玄通道长废了修为吗?怎么会……”
老者咳出黑血,怨毒地盯着念禾:“鸿蒙道尊的契约困得住别人,困不住我!只要抓住这孩子,我就能借助灵脉之力重塑肉身,到时候整个万域都得给影族陪葬!”
他突然自爆灵力,试图同归于尽。谢临渊将慕容雪和念禾护在身后,裂穹枪划出金色的结界,挡住了爆炸的冲击。待烟尘散去,老者已化为飞灰,只留下枚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影”字。
君小晚捡起令牌,发现背面刻着个复杂的阵纹:“这是……无光渊的坐标!他们的老巢果然在那!”
慕容雪抱着受惊的念禾,眉头紧锁:“看来影族的残部比我们想的更多,而且还和破界者的叛徒勾结在了一起。”她看向谢临渊,“前辈,我们必须立刻通知无痕,还有万域盟。”
谢临渊点头,指尖弹出传讯符:“我已经传讯给君无痕,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另外,药仙谷那边我也派了玄甲卫去支援,想来能稳住。”他看着念禾,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这孩子是影族的眼中钉,看来我们的游历得提前结束了。”
傍晚时分,君无痕的星槎降落在落英谷。他几乎是瞬间出现在慕容雪面前,看到妻儿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紧紧将他们拥入怀中:“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晚。”慕容雪回抱住他,“你看,我们都没事。”
念禾伸出小手,摸着父亲的玄铁枪,咯咯地笑起来,似乎忘了白天的惊险。君无痕的心瞬间软了,低头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吻:“是爹不好,没保护好你们。”
凤离将那枚令牌递给君无痕:“这是影族老巢的坐标,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端了它?”
君无痕看着令牌上的阵纹,眼中闪过冷光:“不急。影族既然敢引我们去,必然设了陷阱。我们先回中域主城,召集万域盟的人,再做打算。”他顿了顿,看向落英谷的花海,“不过今日之事也让我明白,有些尘缘未了,躲是躲不过的。”
返程的飞舟上,念禾已经睡熟,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慕容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掠过的星空,轻声道:“你说,影族和破界者叛徒勾结,会不会只是个开始?”
君无痕握住她的手,指尖的星辰砂与她的生木纹交织:“无论是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就像这飞舟,只要方向没错,再大的风浪也能闯过去。”
飞舟穿过云层,中域主城的灯火在远处亮起,像片温暖的星海。君无痕知道,平静的日子或许短暂,但只要身边的人还在,只要守护的信念还在,无论影族的阴谋藏得多深,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他们都能一步步走下去。
因为真正的安宁,从不是逃避风雨,而是知道身后有可以依靠的人,前方有值得守护的光。
夜渐深,飞舟的光晕在星海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条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纽带,一头系着落英谷的繁花,一头系着主城的灯火,更系着无数人心中,对和平永不熄灭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