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号的星帆裹着流霞渊的余温,在星海中行了七日,终于抵达同心崖外围。这处崖壁悬浮在两颗双子星之间,崖面如镜,能映照出人心最深处的念想,星图上标注的“镜符咒”,就藏在崖顶的云海之中。
“探测器显示,崖壁周围有‘心障力场’。”孟潮生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波纹,“这力场会放大内心的杂念,意志力不坚定的人靠近,会被自己的执念困住。”
林素微掌中的流霞凤凰符微微发烫,符面映出崖壁的虚影,上面隐约有两个相拥的人影。“师叔的批注说‘两心相照’,或许要我们一起过去。”她看向君无痕,眼底的霞光与他指尖的紫金色灵力轻轻共鸣。
君无痕点头,将时光道果收入怀中:“孟潮生,你在船上守着,若力场扩散,立刻启动防御阵。”他牵住林素微的手,两人同时迈步,踏上通往崖顶的石阶。
石阶由星岩铺就,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细碎的符纹。刚走到半山腰,周围的景象突然变化——林素微眼前出现了落雨阁的火海,爹娘倒在血泊中,三长老狞笑着向她伸出手:“把凰符咒交出来,我就饶你不死!”
“素微,醒醒!”君无痕的声音穿透幻象,他的手掌传来温暖的触感,“这是心障,别被它骗了!”
林素微猛地回神,流霞凤凰符爆发出红光,火海幻象瞬间消散。她转头看向君无痕,发现他也在皱眉,眼前的幻象是星海界的废墟,无数修士倒在黑影兵团的屠刀下,玄冰谷主的声音在他耳边嘶吼:“你明明有能力救他们,为什么见死不救!”
“那不是你的错。”林素微握紧他的手,红光顺着掌心流入他体内,“你已经守住了该守的人。”
君无痕眼中的紫金色光芒骤然亮起,废墟幻象如玻璃般碎裂。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所谓同心,不仅是并肩作战,更是在对方被心魔缠绕时,能成为彼此的光。
登上崖顶的刹那,云海突然分开,露出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映出最后三枚符咒的完整模样,中央的镜符咒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水镜前站着一道虚影,竟是玄尘与柳玄并肩而立,两人同时开口:“镜符照心,不照形骸,唯同心者能见其真。”
虚影散去,水镜突然泛起涟漪,映出君无痕与林素微的身影,两人掌中的符咒光芒交织,在镜中凝成一枚全新的符咒——符面上,紫金色的灵力与霞光缠绕,中央是面小小的水镜,正是镜符咒的雏形。
“原来如此。”君无痕恍然大悟,“镜符咒不是实体,是两心相照时自然诞生的共鸣之力。”
林素微刚想触碰水镜,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黑袍人竟带着残余的黑影兵团追了上来,他手中握着枚黑色的符咒,正是从玄尘船骸里找到的禁术符:“就算你们同心又如何?这禁术符能吞噬一切符咒之力!”
黑色符咒抛出的瞬间,黑雾笼罩了整个崖顶,水镜的光芒急剧黯淡。君无痕将林素微护在身后,混沌气流与时光道果同时发力,在身前凝成屏障:“素微,用流霞凤凰符的星核之力!”
林素微点头,星核在掌心亮起,流霞与凤凰的光芒穿透黑雾,与君无痕的混沌气流融合成一道光柱,直冲黑袍人。禁术符的黑雾在光柱中寸寸消散,黑袍人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渐渐透明:“为什么……我明明也想守护流霞渊……”
“你的守护里藏着执念。”君无痕的声音平静却有力,“真正的守护,是放下‘必须由我完成’的执念,接受有人能做得更好。”
黑袍人望着水镜中君无痕与林素微的身影,突然笑了,化作一道光流融入水镜。镜符咒的光芒彻底亮起,与流霞凤凰符融为一体,崖顶的云海开始翻涌,显露出通往最后两符所在地的星路。
孟潮生驾驶着破妄号在崖底等候,看到两人并肩走来,连忙迎上去:“殿主,素微姑娘,你们没事吧?刚才的光柱差点把船帆烧了!”
林素微笑着举起掌心的符咒,三符融合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璀璨:“我们拿到镜符咒了。”
君无痕望着星路尽头的微光,那里标注着“轮回海”与“归一峰”,正是最后两符的藏地。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但只要两人同心,再汹涌的轮回海,再陡峭的归一峰,都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破妄号的星帆再次扬起,这一次,帆面上不仅有霞光与混沌气流,还多了道镜光,在星海中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林素微靠在舷边,看着君无痕调试星图的侧脸,忽然明白玄尘批注里的“同心”,从来不是要求两人完全相同,而是允许彼此不同,却能在目标前成为最契合的伙伴。
轮回海的涛声在前方隐约响起,归一峰的轮廓已在星雾中显现。他们的旅程,即将走向终章,却也像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