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河谷的星空下,羌民的篝火堆成了环形,火焰映着新立的“汉羌同心碑”,碑上刻着沈清晏写的“屯田兴邦,互市安边”八个大字,旁边是木巴用羌文刻的译文。沈清晏披着赵珩的貂裘,坐在篝火旁,看着阿木和汉族孩童一起喂羊,小羊的叫声混着箜篌声,格外悦耳。
赵珩提着一壶马奶酒走来,酒壶是西域商人送的,上面嵌着小小的绿松石。他在沈清晏身边坐下,将酒壶递给她:“陛下的密令我查过了,大食商人确实在和西夏私下交易铁器,但他们更怕失去秦州的商道,只要我们加强互市监管,就能断了他们的念想。”
不远处,周毅正带着士兵和羌民加固河谷的防御工事,新挖的壕沟旁,堆着刚运来的农具——那是新政工坊赶制的,要分给今年新定居的流民。苏大娘带着妇女们烤馕,馕饼的香气飘过来,和远处互市的香料味混在一起,成了秦州独有的味道。
沈清晏仰头喝了口马奶酒,暖意从喉咙滑到心底。抬头时,正看见赵珩从怀中掏出那枚凤纹玉佩,月光下,玉佩泛着温润的光。“之前在城楼上没说清楚,”他轻声说,“这不是庆功礼,是聘礼。”
沈清晏的脸颊瞬间被篝火映得通红,刚要低头,就被赵珩轻轻捏住下巴。“清晏,”他的声音比马奶酒更暖,“秦州的新政扎根了,汉羌的民心聚了,现在,我想把我们的事定下来。”他将玉佩戴在她颈间,“等明年春天,互市的牡丹开了,我就向陛下请旨,在秦州成婚。”
“牡丹开的时候,正好是新粮入仓的日子。”沈清晏笑着说,指尖划过玉佩上的纹路,“到时候,要请苏大娘做喜饼,木巴首领弹箜篌,还要让学堂的孩子们当花童。”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欢呼声——周毅带着人抓到了偷偷探查的大食商人随从,从他身上搜出了西夏的铁器交易清单。
“这下不用担心了。”赵珩站起身,将沈清晏也拉起来,“我们去看看。”两人走到防御工事旁,木巴正用羌语审问随从,随从哆哆嗦嗦地招认,是西夏人给了重金,让他们探查河谷的防御。“这些人交给西域商队处置,”沈清晏说,“让他们知道,破坏秦州安稳,就是和所有商人作对。”
处理完事务回到篝火旁时,苏大娘已经端来刚烤好的喜饼——饼上用红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囍”字。“我就知道大将军要给经略使提亲!”苏大娘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这饼我提前烤了三天,就等这一天!”羌民们立刻弹起箜篌,汉人们唱起了迎亲的歌谣,连士兵们都跟着起哄,篝火旁的笑声盖过了戈壁的风声。
深夜,人群渐渐散去,沈清晏和赵珩并肩坐在同心碑前。“你说,我们的新政能传多久?”沈清晏轻声问。赵珩握住她的手,指着远处的屯田区:“只要后人记得,秦州的粮食是汉羌一起种的,商道是各族一起守的,新政就不会断。”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新的规划图:“这是明年的计划,在河西建十所双语学堂,再开三个织布工坊,让西域的丝绸和秦州的棉布互通有无。”他指着图上的西域商道,“等商道彻底安稳了,我们就去撒马尔罕,看看你说的琉璃塔。”
沈清晏靠在他肩上,看着星空下的秦州——军屯的帐篷亮着灯火,民垦的村庄传来狗吠,互市的驼铃声隐约可闻。这是她和赵珩一起守护的土地,是新政扎根的地方,是他们的家。“其实不用去撒马尔罕,”她轻声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风景。”
赵珩收紧手臂,将她拥在怀里。月光洒在同心碑上,“屯田兴邦,互市安边”八个大字格外清晰。远处,斥候传来消息:西夏王庭因失去大食商人的支持,暂时放弃了犯边的计划,派使者来秦州签订正式的和平盟约。
“第二卷 边地兴邦”的故事,在这一刻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但秦州的故事还在继续——沈清晏的新政将沿着西域商道蔓延,赵珩的铠甲将继续守护边地的星空,汉羌军民的情谊将在岁月中愈发深厚。而那枚凤纹玉佩,将在明年的牡丹花丛中,见证一场属于秦州的婚礼。
篝火渐渐熄灭,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沈清晏和赵珩站起身,望向秦州城的方向。新的一天开始了,新的征程也即将启程——西域的风沙里,藏着更广阔的天地,也藏着更精彩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