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晖根本不理会对方,自顾自地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下,并将一个装有整整五万元人民币现钞的信封轻轻放置在桌面上,然后面无表情、眼神冷漠地看着面前之人说道:我已经按照约定把钱给你带过来了,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属于我的那份究竟在哪里吗?
只见李建军不慌不忙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内取出厚厚的一摞照片,随手往桌子上一丢。这些照片拍摄得非常巧妙且角度十分刁钻,可以清晰地看到于晖正护送苏曼返家途中的情景——两人肩并着肩一同前行,然而除此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过于亲昵或者暧昧不清的举动。
李建军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接着阴阳怪气地道:嘿嘿,于局长啊,如果让您和那位苏老师之间如此密切的关系传扬出去,尤其是被您家中那位夫人知晓之后,恐怕还会进一步闹到咱们分局的纪检小组那边去哦!到那个时候嘛……嘿嘿,我看呐,您这位堂堂副局长的宝座可就未必能够坐稳咯!
于晖拿起照片,看都没看就扔在桌上:“就这些?李秘书,你要是只有这点本事,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李建军的脸色变了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于晖掏出李建军的假文凭复印件,“中央党校研究生学历,2000年毕业?可我查过,中央党校2000年的研究生录取名单里,根本没有李建军这个名字。还有,你花两万块买文凭的中介,去年因为诈骗被抓了,他的供词里,可是有你的名字。”
李建军的手猛地攥紧了和田玉手镯,指节发白:“你……你别血口喷人!这文凭是组织审核过的!”
“组织审核过?”于晖掏出汇款记录,“那你解释解释,去年你挪用王副部长五万块‘活动经费’,给你儿子买钢琴的事,组织知道吗?这笔钱走的是京华国贸的账,汇款凭证上有你的签字,你想赖都赖不掉。”
李建军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没想到于晖会查到这些。“于晖,你别太过分!”他站起身,“王副部长虽然倒了,但他的老上级还在,你要是敢动我,没好果子吃!”
“老上级?是指发改委的刘副主任吗?”于晖掏出一张录音笔,“昨天你跟刘副主任的电话,我已经录下来了。你说‘王副部长的赃款都藏在我公寓里,只要你保我,我就把钱给你’——这话要是传到中纪委,刘副主任也得进去。”
李建军彻底慌了,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撞在沙发上:“你……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于晖靠在椅子上,“第一,撤回你对我的‘滥用职权’举报,给分局写一份书面说明,承认是你诬告。第二,交代你利用王副部长职权谋私的全部事实,包括你老婆刘梅在育英学校的名额交易。第三,取消你儿子李浩的奥数竞赛资格,承认他作弊的事实。”
“不可能!”李建军嘶吼着,“李浩的竞赛资格是我托人弄的,取消了他就进不了人大附中了!”
“那是你儿子活该。”于晖站起身,“你用歪门邪道抢来的名额,毁的是其他孩子的前途。我给你十分钟考虑,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等着纪检组来抓你。”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江明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李建军,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证件、挪用公款,现在请你跟我们回派出所配合调查。”
李建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他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于晖,你给我等着!”他嘶吼着,被警察戴上了手铐。
于晖看着李建军被带走,松了口气。他拿起桌上的照片,走到窗边,扔进了垃圾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融融的。他掏出大哥大,给苏曼打了个电话:“曼曼,搞定了,李建军被抓了。”
“太好了!”苏曼的声音里带着喜悦,“晓儿的竞赛也出结果了,她拿了一等奖,人大附中的名额稳了!”
于晖的眼睛亮了起来,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我现在就过去,咱们带晓儿去吃大餐。”
挂了电话,于晖走出包间,看见张副部长的车停在餐厅门口。张副部长摇下车窗,对他说:“于晖,上车,有好事跟你说。”
于晖愣了一下,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张副部长递给他一份文件:“王副部长的老上级刘副主任,已经被中纪委调查了,你这次立了大功,分局准备推荐你当局长。”
于晖接过文件,手都在发抖。局长,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职位。“谢谢张部长。”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有本事。”张副部长说,“铁路系统改革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推荐你负责北京站的改革试点,这是个硬仗,你敢接吗?”
于晖看着文件上的“局长推荐函”,心里做出了决定。他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个想保护家人的基层警察,但在这场关乎铁路系统未来的改革中,他必须站出来。“我接。”
车开到三里屯的小院子,蕙英和晓儿正站在门口等他,晓儿手里举着奥数竞赛的一等奖证书,脸上笑开了花。于晖下车,一把抱住她们:“我们晓儿真棒!”
晓儿依偎在他怀里:“爸爸,妈妈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于晖笑了,看了眼蕙英,她的眼睛里闪着泪光,却笑得很温柔。
就在这时,于晖的大哥大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于晖,我是刘副主任的老领导,你扳倒了王副部长和李建军,很厉害。但你要记住,京城的水很深,改革的路不好走,要是识相,就别再往前冲,否则……”
电话突然挂了,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于晖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李建军和王副部长只是小角色,真正的大老虎还在后面。铁路系统的改革,注定是一场腥风血雨。
妻子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于晖笑了笑:“没事,是好消息,分局推荐我当局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