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怒火与决断
安全屋内,气氛刚刚因张启明的苏醒和因祸得福而有所缓和,黑瞎子便忍不住开始抱怨陈文锦的“不仗义”。
“老张,你是不知道!那姓陈的娘们,简直了!”黑瞎子愤愤不平地比划着,“咱们拼死拼活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她倒好,把你……把我们护送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安全地方,拍拍屁股就走了!说什么要去追查她那狗屁尸鳖丹和研究!他妈的,救命之恩还比不上她那些瓶瓶罐罐?”
赵雷在一旁沉默地点头,眼神中也流露出不满。
张启明听着,初时也为陈文锦的选择感到一丝心寒与不解。自己几乎搭上性命,换来的竟是如此干脆的分别?“难道在她心里,那些虚无缥缈的研究,真比并肩作战的情谊和救命之恩更重要?”他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与愤怒,忍不住跟着低骂了一句:“确实不够意思!”
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这股情绪,脸上露出一丝庆幸:“不过,老黑,老赵,换个角度想,她走了也好。”
他指了指自己,感受着体内那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我现在的状态,若是让她瞧出端倪,难保不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贪念。这【陨玉之心】和【生命精粹】的效果,太过惊世骇俗。”
黑瞎子一愣,随即恍然,啐了一口:“妈的,说的也是!那娘们眼神毒得很,真让她看出来,指不定又起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时——
“叮铃——!”
远处,赵雷布置的一道隐蔽的铃铛绊索被触发了!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三人脸色骤变!
张启明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般的冷酷与狠厉,眼中煞气隐现:“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看来,‘它’和那些闻到腥味的鬣狗,是铁了心要赶尽杀绝!”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气息虽然内敛,却自然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既然躲不掉,那就杀!杀到他们胆寒!”
几乎在铃声传来的同时,张启明那罡气境巅峰的强大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般向外蔓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不止一股气息!而是密密麻麻,如同围猎的狼群,从四面八方合拢而来!其中,至少有十几道气息强横无比,赫然都是罡气境的高手!甚至有几道气息晦涩深沉,带着古老诡异的意味,显然是难缠的角色。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高手如云。”张启明迅速判断局势,目光扫过黑瞎子和赵雷,语气斩钉截铁,“老黑,老赵,你们立刻走!以最快速度返回长沙城!”
“什么?!那你呢?!”黑瞎子急道。
赵雷也猛地摇头,表示要共同进退。
“听我说!”张启明按住两人的肩膀,眼神不容置疑,“他们的目标主要是我,还有我身上的东西。你们留下来,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让我分心!我现在实力已经恢复,甚至更强,只要不是真罡境的老怪物亲自出手,我想走,他们留不住我!”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更加坚定:“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安全抵达长沙!城内鱼龙混杂,有老九门的规矩在,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大规模杀人。去找吴邪,找小哥!只要到了城里,我们就有了周转的余地!”
黑瞎子和赵雷看着张启明那坚定的眼神,又感受着远处那越来越近、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息群,知道张启明说的是事实。留下来,他们只会成为累赘。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痛苦再次攥紧了他们的心脏。
“妈的!又是实力!”黑瞎子一拳砸在墙上,眼眶发红,“老张,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赵雷重重地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保重!”
“放心,我还舍不得死。”张启明露出一抹令人心安的笑容,“快走!我来给你们断后!”
黑瞎子和赵雷不再犹豫,深深看了张启明一眼,转身从安全屋的后窗悄无声息地跃出,如同两道轻烟,朝着长沙城的方向全力奔去。
张启明看着他们消失在密林中,这才缓缓转过身,走到安全屋那简陋的木桌前,拿起上面一个粗糙的陶碗,倒了一碗凉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眼神平静,仿佛门外那汹涌而来的杀机,与他无关。
第二节:群雄毕至,傲气凌云
不过片刻功夫,安全屋周围的山林间,影影绰绰地出现了无数身影。
左侧,是以“巫组”残余为首的一群人,他们袍服诡异,脸上涂着油彩,气息阴冷。为首的一名老者,身形佝偻,手持一根扭曲的蛇头木杖,眼神开合间仿佛有碧绿的鬼火闪烁,正是“巫组”此次请动的S级大佬——巫蛊老人!其实力深不可测,早已达到罡气境巅峰多年,精擅各种诅咒与驭虫之术。
右侧,则是一群煞气冲天的人物。为首两人尤为醒目。一人身材高大,面容狰狞,穿着一件绣着恶鬼噬心图案的锦袍,乃是恶鬼帮帮主——厉天啸,年近八旬,一身罡气已臻化境,达到罡气境巅峰,只差契机便可尝试冲击真罡境!他身后站着四名形态各异、气息凶悍的壮汉,正是恶鬼帮赖以成名的四大恶鬼,实力均在罡气境中期到前期不等。
另一人,则是一名身着白衣,面容冷峻,腰间挂着七柄长短不一匕首的中年文士,他是七杀门门主——白无涯,其实力与厉天啸在伯仲之间,同样是罡气境巅峰。他身后跟着五名眼神锐利如鹰、气息凌厉的黑衣人,乃是七杀门的五大堂主,个个都是刺杀的好手,实力不俗。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奇装异服之辈,有的来自一些隐世家族,派来了族中长老观战历练;有的是江湖上独来独往的邪道高手;更有一些是被“血蟒令”天价赏金吸引而来的亡命徒团伙。林林总总,竟有数百人之多!罡气境的高手,不算巫蛊老人、厉天啸、白无涯,也还有近十位!其中不乏一些隐世家族派出的、实力达到罡气境后期的长老。
这群人原本气势汹汹,但看到安全屋内,张启明居然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喝水,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都不由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甚至还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这小子有点胆色。”恶鬼帮帮主厉天啸声如洪钟,带着一丝欣赏,“明知死路,却不逃不躲,是条汉子!”
七杀门主白无涯冷冷接口:“胆色可嘉,可惜,站错了队。‘它’要的人,还没有能活着的。”
巫蛊老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桀桀…年轻人,若你肯交出‘核心之物’,并自废武功,老夫或可向‘神使’求情,饶你一命。”
张启明放下陶碗,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外黑压压的人群,最后落在那几位气息最强的领头人身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要战便战,何必聒噪?”
他这份临危不乱的镇定,让一些原本蠢蠢欲动、想一拥而上的杂鱼们,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心思。
厉天啸环视四周,看着这数百人围堵一人的场面,眉头微皱,他身为一方霸主,自有其傲气:“哼!我恶鬼帮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干不出几百号人围攻一个小辈的丢人事!传出去,我厉天啸的脸往哪儿搁?”
白无涯也淡淡道:“七杀门杀人,讲究效率,但也不屑于恃强凌弱,以多欺少。”
巫蛊老人阴恻恻地笑道:“既然两位都有此意,那便按江湖规矩来。我们几家,各自派出高手,与他车轮战。若他能撑过去,或者打赢我们派出的所有人,今日便放他离开,之前的恩怨,日后再说!如何?”
这个提议,得到了几位顶尖高手的默认。他们都有自己的骄傲,若真一拥而上杀了张启明,即便得到宝物,也会成为江湖笑柄。
“好!那就这么定了!”厉天啸看向张启明,“小子,别说我们欺负你!我们几家,轮流派人跟你打!你若能赢,老子做主,放你一条生路!”
张启明心中微微一动,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原本已做好血战突围、甚至动用最后底牌的打算,没想到这些老家伙还挺讲究“江湖道义”。这无疑给了他一线生机,也给了黑瞎子他们更多的逃跑时间。
他站起身,走到屋外空地上,目光扫过群雄,抱拳道:“既然如此,张某便领教诸位高招!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