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明周身气血如炉,赤红色的氤氲强行撑开一片安全区域,将禁婆那无穷无尽的诡异长发暂时阻隔在外。但那至阴至邪的长发仿佛拥有生命般,前赴后继,不断消磨着他灼热的气血。每一次掌风拍出,震散大片长发,都意味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气血和体力在急剧消耗。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那是经脉超负荷运转、甚至开始出现损伤的征兆。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着烧红的铁丝,剧痛难当。
“老张!这样下去不行!你会被耗干的!”王胖子看得心急如焚,一边用匕首砍断几缕试图绕过张启明防御圈的长发,一边焦急地大喊。他猛地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根水下专用的燃烧棒,“妈的!胖爷我给这鬼东西来个火烧连营!”
他猛地擦燃燃烧棒!
嗤——!
燃烧棒顶端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炽光芒和高温,将周围一小片区域照亮!
然而,在水下,燃烧棒的燃烧速度极快,而且产生的火焰被海水迅速冷却压制,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持续燃烧,只能发出一阵短暂而剧烈的“滋滋”声,冒出一串密集的气泡,光芒便迅速暗淡下去,效果微乎其微,根本无法威胁到那铺天盖地的长发。
“操!这破玩意儿!”王胖子气得骂娘,将很快熄灭的燃烧棒扔掉。
但燃烧棒那瞬间爆发的高温和强光,却让张启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
就在强光亮起的刹那,周围那些蠕动的长发,以及更远处那个模糊的苍白禁婆身影,都明显地、畏惧地向后缩了一下!虽然幅度很小,持续时间也很短,但它们确实对高温和强光表现出了一种本能的厌恶和畏惧!
“光!强光!”张启明立刻嘶哑地喊道,“所有强光手电!集中照射它们!特别是那个本体!”
众人闻言,立刻反应过来。幸存下来的五六把大功率潜水手电立刻被集中起来,所有光束不再分散,而是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照射向禁婆本体所在的那片黑暗区域!
数道强烈无比的光束撕裂黑暗,如同利剑般刺在那模糊的苍白身影上!
“嘶——!!!”
一声极其尖锐、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嘶啸(通过水波剧烈震动传来),第一次从禁婆的方向响起!
那苍白的身影在强光照射下剧烈地扭曲、颤抖起来,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她周围那些蠕动的长发如同被烫到一般,疯狂地回缩、舞动,试图遮挡光线,攻击性明显减弱了许多!
有效!但还不够!强光只能暂时抑制和激怒它,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一旦手电电力耗尽或者它适应了强光,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要有更强大的、能真正伤害甚至毁灭它的力量!
张启明大脑飞速运转。《煞血诀》带来的至阳气血是它的克星,但范围攻击消耗太大,他撑不了多久。需要一种将至阳气血和暗劲极度凝聚,产生瞬间极致高温和破坏力的方法!
国术之中,并非没有类似的技巧传说!那是将气血精神高度集中,于一瞬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穿透力和破坏力的法门!有的被称为“熔金指”,意指一指之下,金石可熔;有的则被赋予了更玄妙的称呼——“火里种金莲”或者说“佛怒雪莲”!乃是在至阴至寒(或至邪)之境,以无上意志和气血点燃一点至阳之火,如同在万丈寒冰或地狱业火中绽放一朵净化一切的圣莲,爆发出焚尽邪祟的威能!
这只是存在于理论甚至传说中境界,对气血控制、精神意志的要求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稍有不慎便是引火自焚!
但此刻,张启明已别无选择!
“帮我挡住!”他对身旁的小哥和巴乃低吼一声,随即猛地闭上了双眼!
他不再理会周围缠绕的长发,将全部的意志、全部残存的气血、全部对武道的理解,以及那“封于修”面板带来的、于绝境中爆发潜能的特质,疯狂地向内压缩、凝聚!
外界的一切仿佛都远离了。队友的惊呼、长发的嘶啸、水流的涌动……全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内视自身。引导着那如同熔岩般奔腾的气血,强行压缩向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经脉传来不堪重负的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断!指尖的皮肤变得赤红一片,甚至隐隐透出一种透明的质感,内部的血液仿佛在沸腾、燃烧!
一种极致的高温开始在他指尖凝聚,周围的海水竟然真的开始微微沸腾起来,发出细微的“滋滋”声,产生细密的气泡!
还不够!还要更凝聚!更极致!
张启明的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剧烈颤抖,他在挑战自身的极限!他将对禁婆的杀意、对队友的守护之心、以及自身那“唯武独尊”、冲破一切阻碍的武道意志,全都融入了这一指之中!
渐渐地,他赤红的指尖,那极致的高温核心处,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仿佛蕴含着无尽生机与毁灭意味的……白金色光芒!
如同在无尽的业火血海之中,艰难地孕育出了一点至纯至净的莲种!
就是现在!
张启明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仿佛有两簇白金色的火焰在燃烧!他锁定强光照射下那不断扭曲的苍白禁婆本体,凝聚了全部力量的双指,如同跨越空间般,隔空猛地点出!
没有声音,没有巨大的动静。
只有他指尖那一点白金色的光芒微微一闪,随即黯淡下去。
但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却凝练到极致的白金色丝线,仿佛无视了水流的阻碍和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精准地没入了禁婆本体的胸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秒——
“嗷——!!!!!”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毁灭意味的凄厉尖啸,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水下洞穴!甚至连岩石都仿佛在震动!
禁婆那苍白的身体猛地僵住,胸口被白金色丝线击中的地方,猛然爆发出耀眼的白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一个小太阳,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和阴冷!
滋滋滋——!
仿佛冰雪遇到烈阳,禁婆的身体从胸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汽化!那无数蠕动的长发如同被点燃的引线,纷纷变得焦黑、断裂、化为飞灰!
强烈的白光和净化般的力量甚至让所有人都暂时闭上了眼睛。
当光芒渐渐散去,众人勉强睁开眼时,只见禁婆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些缓缓飘散的黑色灰烬,以及一股淡淡的、如同檀香焚烧后的奇异味道。那无穷无尽的诡异长发,也如同失去了源头般,纷纷软软地垂落、枯萎、消散于水中。
寂静再次降临。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
张启明则身体一软,猛地向前栽去,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昏迷边缘。刚才那一指“火里种莲”的雏形,几乎抽干了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