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朝阳透过窗棂,在御座前投下血色的光影。谢凛独自坐在龙椅上,指尖轻抚着扶手上新刻的齿轮纹路——那是某人昨日偷偷用匕首划上去的。百官屏息垂首,殿内只听得见朱笔划过奏折的沙沙声。
“陇西李氏。”
谢凛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当那封弹劾李氏侵占军田的奏折被展开时,纸页突然开始渗血——正是三日前祭天大典时染上的血迹。
“臣冤枉!” 李尚书刚喊出声,袖中突然掉出个机关鸭玩偶。小家伙一落地就开始播放录音:“...待那妖孽毙命,便以清君侧之名...”
满殿死寂中,谢凛轻轻折断手中的朱笔。断裂处飘出的不是木屑,而是金沙。
“即日起,李氏十六岁以上男丁充军北境。” 他拈起一粒金沙,任由其从指缝溜走,“女眷编入机关纺织坊——毕竟诸位常说,天工阁缺绣娘。”
御书房里,青鸿看着堆积如山的弹劾奏折,眉头紧锁:“陛下,三日来已查抄十二世家,是否...”
“太慢。” 谢凛头也不抬,批阅奏折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他手边的笔筒已经空了——今晨第三十七支朱笔刚被捏碎。
新任太监总管战战兢兢地呈上新笔,笔杆上刻着“防断加强版”。当谢凛碰到某份为世家求情的奏折时,笔尖突然弹出小旗:“此条建议需重写~”
“谁准你改朕的笔?” 他冷眼扫去。
太监扑通跪地:“是、是萧陛下半月前吩咐的,说您生气时捏笔的力道会...”
话未说完,那支笔突然开始自动批阅,写出的字迹竟与萧澈一般无二。谢凛盯着熟悉的“已阅,转天工阁处理”看了许久,突然轻笑:
“准了。”
萧澈透过水镜看着这一切,把玩着真正的血蚕枢。墨尘在一旁调整星盘,眉头越皱越紧:
“帝星凶芒太盛,再这样下去...”
“怕什么?” 萧澈将血蚕枢抛起又接住,“他越疯,那些老狐狸越不敢动。”
水镜里,谢凛正在处置最后一个反对派。当那人的认罪状呈上时,纸张突然变成纸鸢,带着所有罪证飞向刑场。
萧玥抱着机关鸭进来:“哥,谢凛哥把咱们的游乐园改成刑场了!”
“正好。” 萧澈往嘴里扔了颗糖,“等收拾完这帮人,我给他建个更大的。”
糖纸在烛火下映出扭曲的倒影——那上面用蜜糖写着“快回来”。
子时,谢凛独自走进冰窖。替身静静躺在琉璃棺中,心口的血蚕枢闪烁着微光。他伸手触碰假人冰冷的指尖,袖中突然滑出个油纸包。
“醉仙楼的桂花糕。” 他将糕点放在棺沿,“再不起来,我就全喂鸭子了。”
暗处的萧澈下意识咽口水,却见谢凛突然转头看向他的方向:
“看够了?”
萧澈吓得后退半步,机关鸭不小心踩到裙摆。在即将暴露的瞬间,谢凛却转回身,轻轻将额头抵在棺椁上:
“...骗子。”
那声叹息轻得像雪落,却让萧澈的心脏狠狠抽痛。
翌日大朝,当谢凛要处置清河崔氏时,异变突生。所有大臣的笏板突然投射出金色诏书——正是先帝亲笔的双皇共治遗诏。
“妖法!这是妖法!” 崔氏家主惊恐大叫。
龙椅上的谢凛缓缓抬眼。他心口的转命契纹突然浮现,金银双色光芒笼罩大殿:
“那就让诸位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双皇共治。”
光芒中,冰棺里的“尸体”突然坐起,俏皮地眨了眨眼。在百官惊恐的注视下,又化作星尘消散。
“看来...” 谢凛抚过重新灼热的契纹,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我的陛下,不喜欢你们欺负他的人。”
退朝时,每个大臣袖中都多了只机关鸭。小家伙们齐声唱着:“忠君爱国~长命百岁~”
而真正的萧澈,正在地底忙着给新刑场加装旋转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