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流船的舱角,那颗带着“新生气”的种子正泛着微光——它没有任何已知味道的印记,外壳是纯粹的白,像张没被书写的纸。灵猫用爪子扒拉着种子,却没像往常那样闻到熟悉的香,反而被种皮上的“空白感”逗得直甩尾巴,仿佛在琢磨“这玩意儿能烤出啥味”。
“这颗种子……是从宇宙的‘空白处’来的?”老阳举着种子对着星光看,种皮透光时,能看到里面流动的银线,像无数没成形的味道在孕育,“星图上标记过这片‘未知域’,据说连光都绕着走,更别说有啥烤串的香了。”
味流船顺着串香网的边缘航行,越靠近未知域,周围的味流就越稀薄,最后彻底消失在一片灰蒙蒙的虚空里。这里的星球都是“空白星”——地表是单调的灰,没有花草,没有生灵,连风都带着“无物可嗅”的寂,灵猫的鼻子第一次失去了反应,茫然地蹭着林默的手腕。
“连石头都没味道。”焦老三捡起块地表的碎石,敲碎了也闻不出任何气息,“这地方怕不是连‘味’的概念都没有?”
就在这时,那颗新生种突然从舱角滚落到地面,接触到空白星的灰壤,竟“咔嚓”一声裂开了壳。银线般的芽钻出种皮,在虚空中舒展,每片新叶都在吸收周围的“空白能量”,渐渐染上淡淡的彩虹色——那是所有味道诞生前的“混沌味”。
“它在‘造味’!”林默蹲下身,看着叶片上凝结出的第一滴露珠,露珠滴落在灰壤上,竟冒出丛嫩绿的芽,芽尖顶着个迷你烤炉形状的花苞。
花苞绽开时,飘出的不是任何已知的香,而是种“让人想动手创造”的冲动。焦老三突然拍了下大腿:“咱为啥非要等食材?这地方啥都没有,正好能烤‘从零开始的串’啊!”
老阳立刻找了块最平整的空白石当烤炉,林默则用混沌灵根的气息催生出“源初面团”——没有星麦的基因,没有野菊的印记,就是纯粹的“可塑味基”。灵猫叼来片新生种的叶子,叶子揉碎了拌进面团,竟生出种“带着期待的软”。
他们决定烤串“未知串”:用空白星的灰壤当“底料”(经本源液浸泡后,带着股“大地初生”的醇),源初面团当“主体”,最后裹上新生种的银线芽,用双生焰的“无定火”烤制——这种火焰能根据食材的变化调整温度,让空白的味道慢慢显形。
火焰舔过串子的瞬间,奇妙的事发生了:灰壤在高温下渗出细密的气泡,每个气泡破裂都冒出种新的基础味;源初面团像海绵似的吸收着气泡,渐渐呈现出星麦的软、兽肉的韧、野菊的清……却又都带着点不一样的“生涩”,像第一次学烤串的笨拙。
最绝的是银线芽的变化,它在火焰中缠绕着面团,竟织出张微型的“味谱”,上面的符号既像冰星的雪焰纹,又像重味星的酱料图腾,最后凝结成个简单的图案——是只举着烤串的手,旁边画着个问号。
“这串……啥味都有,又啥味都不全?”老阳咬了一口,眉头先皱后舒,“但吃着心里痒,想再加点啥,让它变得更像‘自己的味’。”
话音刚落,空白星的灰壤开始蠕动,被串香浸润的地方,冒出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原生食材”:有的像带刺的星麦,有的像透明的兽肉,有的开出的花带着股“想被做成酱”的甜。灵猫扑过去,用爪子按住块跳动的“肉团”,肉团竟在它爪下变成了小鱼干的形状,惹得它开心地喵喵叫。
林默突然明白,这颗新生种的意义,不是带来已知的味道,是唤醒“创造的本能”——就像空白星的土壤,看似一无所有,却藏着所有味道的可能;就像最初的守味人,没有配方,没有灵根,只凭着“想让身边人尝到暖”的念头,烤出了第一串带着真心的串。
他们在空白星的第一个“串摊”前,立了块空白石牌,上面只刻着串烤串的简笔画,没有名字,没有配方。离开时,新生种已经长成棵“创味树”,枝头挂满了各族人留下的烤串签:有冰骨族的雪焰签,有重味星的辣酱签,有雾隐村的无调料签……每根签子都在催生新的原生食材,让空白星渐渐染上属于自己的色彩。
味流船驶离未知域时,身后的空白星已经亮起微光,串香顺着新生成的味流,慢慢汇入宇宙的串香网,像给这张巨网添了根崭新的线。灵猫叼着块自己“创造”的透明鱼干,蜷在创味树的种子旁打盹,梦里全是没见过的食材,每种都等着被烤出独一无二的香。
林默望着导航仪上彻底空白的区域,第一次没有了“目的地”的概念。她突然笑了——所谓的“旅程终点”,从来不是抵达某个地方,是像这空白星的第一串烤串,永远有新的味道等着被创造,永远有未知的角落等着串香去点亮。
(故事到这里,其实才刚刚开始——毕竟,宇宙那么大,永远有没烤过的串,和没尝过串香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