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阳光透过hS集团顶楼的玻璃幕墙，流淌一地明亮却不灼人的光晕。
高途生日这天，盛少罂一改往日风格，身着米金色解构风缎面衬衫与玄黑色阔腿裤现身总裁办楼层。衬衫的交叉缠带勾勒出利落腰线，不对称下摆随步伐轻晃，暗金光泽在冷光中若隐若现，宛若薄金淬刃；阔腿裤垂坠飘逸，裤侧开衩荡起微妙弧度，将柔韧藏于飒爽之中。她长发松松挽起，减了几分锋芒，添了几分慵懒优雅。十厘米的黑色漆皮高跟鞋叩击大理石地面，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犹如无形鞭策。她手中捧着两样东西——一束带着晨露的新鲜鼠尾草，和一个细长的丝绒礼盒。
“盛小姐。”高途见到她，立刻从工位起身，脸上掠过一丝惊喜与局促。他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戴了多年、边角已有细微磨损的黑框眼镜。
“生日快乐，小兔子。”盛少罂笑意盈然，先将那束清雅独特的鼠尾草花递过去，“愿你如它，坚韧清醒，自有芳香。”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只有他们彼此懂得。
高途微微一怔，接过花束时指尖有些颤。这束花，像一句只有他们懂的密语，精准戳中他隐藏最深的秘密与渴望。
接着，盛少罂递上那个细长礼盒：“打开看看。”
高途下意识瞥向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这才小心拆开。盒内，一副万宝龙手工定制款金属光学眼镜静卧其中。经典黑金框架，线条流畅优雅，细节处透着低调的奢华，镜腿内侧还刻有一个极小的、花体的“G.t.”字样。
“这太贵重了……”高途无措。他的旧眼镜还是大学时省吃俭用买的，与手中这副相比，云泥之别。
“试试。”盛少罂不由分说，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掠过他耳廓与太阳穴，替他摘下了那副旧眼镜。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不容拒绝的亲昵。高途身体微僵，却未躲闪，任由她温凉的指尖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盛少罂仔细为他戴上新眼镜，端详片刻，满意点头：“嗯，很适合。果然，我的眼光没错。”新镜框更衬他面容清俊，褪去几分沉闷，多了几分书卷气的精致。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
沈文琅站在门口，面色沉静，但目光在触及盛少罂几乎环着高途替他戴眼镜的姿势，以及高途手中那束扎眼的鼠尾草时，瞬间冷冽如冰。周身那股焚香鸢尾的信息素几不可察地躁动一瞬，又被强行压下。
“盛小姐，有事？”声音听不出情绪。
“自然是来给高秘书送生日祝福。”盛少罂仿佛未觉他的不悦，晃了晃手中空了的礼盒，笑容明媚，“看来沈总也记得？正好，不如一起午餐？我知道一家……”
“不劳费心。”沈文琅生硬打断，“我已经为高途安排了下午。”他目光转向高途，语气稍缓，却依旧命令式，“餐厅订好了，现在就走。”
独占意味，不言而喻。
盛少罂眉梢微挑，目光在沈文琅紧绷的脸和高途无措的神情间转了转，了然一笑。她红唇弯起玩味弧度，故意拉长语调：“哦——原来沈总早有安排？真是体贴入微的上司。不知沈总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可太好奇了。”
沈文琅下颌线绷紧，显然不愿与她多言，只冷声道：“这与盛小姐无关。”
“好吧好吧，”盛少罂耸肩，作势要走，却忽又上前，伸手极其自然地替高途正了正其实戴得很好的新眼镜框，指尖再次不经意擦过他额角，“戴着很帅。生日快乐，小兔子。”
这动作，无疑是在沈文琅眼皮底下再次宣示某种亲密。
沈文琅眸色骤沉，几乎凝冰。
盛少罂见好就收，潇洒地拿起桌上那副旧眼镜，对着脸色冰寒的沈文琅和耳根微红的高途挥了挥：“这个旧的我帮你处理了。不打扰二位……享受午餐了。”
她转身离去，高跟鞋声清脆利落，毫无留恋。
直到电梯下行，那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才稍缓。
高途戴着昂贵的新眼镜，视线清晰，却心乱如麻。他看向沈文琅：“沈总，其实不必……”
“走。”沈文琅打断，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那副新眼镜确实让他看起来……格外不同。他率先迈步，语气不容置疑。
餐厅是顶级的会员制西餐厅，私密优雅。预定的位置视野绝佳，桌上已放好精致生日蛋糕。
用餐尾声，沈文琅拿出一个深蓝丝绒盒，推到高途面前。
“生日礼物。”语气依旧平淡，细听却有一丝不自然的僵硬。
高途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款低调奢华的铂金腕表，设计经典隽永。而更让他心跳骤停的是——他一眼认出，这是沈文琅日常佩戴品牌的同一系列，近乎……情侣款。
沈文琅移开视线，假意看向窗外，耳根却微不可察地泛红，语气硬邦邦：“看你旧表带磨损了。奖励你这些年……兢兢业业。”
他试图用公事化掩盖那份不同寻常的心意，却不知这欲盖弥彰的举动和过于用心的礼物，早已泄露了他自己都未完全明晰、却已滋生的强烈占有欲。
高途握着那枚触手温凉的腕表，看着对面难得不自在的沈文琅，想起盛少罂那句“体贴的上司”和了然的笑，心中混乱翻涌，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微甜悄然蔓延。
而此时，盛少罂正坐在自己车里。
指尖勾着那副旧眼镜的镜腿，看着它轻轻晃动。
脑中响起一个带着点电子合成感、却又拟人化地打着哈欠的声音：「宿主，戏瘾过足了？一副眼镜一束草，换沈文琅醋海翻波亲自下场送表，这买卖划算哦。」
是系统515。
盛少罂唇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用意念回道：「划算？岂止是划算。沈文琅那点别扭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刺激，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圈地盘。」
「啧啧，」515模仿着咂嘴的声音，「高秘书这下可要睡不着觉咯。不过宿主，你确定这能帮他们看清而不是打得更结？」
「乱才能大治，死水才无鱼。」盛少罂将旧眼镜扔在副驾，「等着吧，好戏才刚刚开场。这点醋，开胃都不够。」
她发动车子，汇入车流，心情颇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