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席之心情莫名好了点,虽然还是很讨厌下雨天。
他抢回自己的烟,对着手机笑骂:“滚蛋,没事挂了,吵死了。”
“诶——别别别,”陆择赶紧喊道:“这不是陆燃和青子吟他们接了个百万的单,现在正在找办公场地呢,原先那个不够正式了,我记得你俩谁那好像有地方吧?”
“办公场地?陆家和青家没有?”褚席之叼着烟,眯着眼看着窗外,含糊道:“而且你问我俩?沈斯聿呢?他家不是更多?还有你自己,你的产业也不少啊。”
电话那头,陆择的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心虚和支支吾吾:“哎呀,陆家和青家是有,但......但他们俩这不是想完全靠自己嘛,不想一开始就动用家里的资源,显得多没本事似的。至于沈斯聿......”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点懊恼,“我昨晚不是喝多了嘛......好像......可能......不小心把他珍藏的那套绝版黑胶唱片当飞盘扔了一张出去......”
“......虽然没坏,但他今天早上那脸冷的,都快能冻死企鹅了!我哪还敢问他这个......我自己名下的那些,不是离学校太远,就是现在租约没到期,或者正在装修,都不太合适。”
褚席之闻言,和霍景彦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他就知道,陆择这厮肯定又闯祸了,难怪舍近求远找到他们这儿。
“行吧,”褚席之叼着烟,含混不清道,“等我俩先盘盘手里有哪些地方空着能用,盘完了再给你答复。”
“得嘞!等你们好消息!快点啊!”陆择如蒙大赦,赶紧挂了电话。
通话结束,抽着最后一口烟走到茶几边,把烟头掐灭,瘫在了沙发里,划拉着手机看着,“先点饭吧,饿死了。你吃什么?”
霍景彦走到他身边坐下,很自然的凑过去和他一起看外卖界面,“都行,你选你爱吃的,我跟你一样。”
他的手随意的搭在褚席之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形成一个亲昵的半包围圈。
“啧,没主见。”褚席之嘴上嫌弃,手指却快速的在几家常点的私房菜馆间滑动,最后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点了几个辣口的招牌菜和一份清淡的汤,“行了,四十分钟后到。”
等待外卖的时间,两人也没闲着。
霍景彦拿出平板电脑,褚席之则翻出手机里的文件助手,开始盘点各自名下空闲的、适合做办公场地的产业。
“我这边,离云大近的,有一个在创新园的写字楼,大概两百平,精装修,之前租客刚退租,还没挂出去。”霍景彦滑动着平板上的资料。
褚席之翘着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点划划,“我有个地方,在文化创意区,独栋三层小楼,带个小院子,环境不错,就是面积大了点,快五百平了。之前弄着玩的,一直空着。”
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发现可选的地方还真有几个,大小、位置、风格各异,足够陆燃和青子吟根据工作室的具体需求来挑选了。
“等雨停了,或者周末,带他们去看看?”霍景彦征询褚席之的意见。
“嗯,行啊。”褚席之对此没什么异议,反正地方空着也是空着,能给兄弟用自然最好。
他正要再说点什么,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嗡嗡”的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果然还是“陆择”。
褚席之翻了个白眼,这次连免提都懒得按,直接示意霍景彦接。
霍景彦刚拿起手机“喂”了一声,那边陆择兴奋的声音就穿透听筒传了出来,连旁边的褚席之都听得一清二楚:“你俩不用盘地方了!子吟和陆燃他们动作快得很,已经自己找到合适的地方了!刚签完意向书!他们说让我们周末一起去参观参观,怎么样?你俩有没有兴趣?”
这倒是出乎意料。
霍景彦和褚席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些许惊讶,随即化为笑意。
看来陆燃和青子吟是铁了心要自力更生,效率还真高。
“行啊,”霍景彦笑着回应,“周末什么时候?”
“暂定周六下午两点!地址我一会儿发群里!必须都到啊,给他们工作室涨涨人气!”陆择咋咋呼呼地定下。
“行,知道了。”霍景彦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褚席之哼笑一声,“得,白盘算了。不过他们自己能搞定更好,省事儿。”
这时,门禁的视听屏响了,安保拿着外卖正在单元门外等着。
很快,精致的食盒就在餐厅岛台上一一打开,辛辣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暂时驱散了褚席之因为雨天而生的那点烦闷。
吃完饭,褚席之开始在客厅里无所事事的晃了起来,但脸上却没了刚起床时的那股子烦闷。
“喂,霍景彦,”他把身子倚在岛台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懒劲,“找点事做,无聊了。”
霍景彦刚把最后一点垃圾收拾好,闻言抬头看向他。
窗外雨声淅沥,衬的室内格外安静,褚席之脸上那点因为吃饱喝足而重新浮现的慵懒,和之前对着雨天的不耐烦形成鲜明对比。
“还有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了,褚少爷确定不要看看书?”霍景彦擦干手,走到他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人带向客厅。
“看书?”褚席之听到这两个字,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连带着被霍景彦带着走的脚步都透着一股不情愿的拖沓,“看个屁的书,烦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门儿清。
挂科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家里老头子的‘谆谆教诲’,光是他褚少爷那点该死的自尊心就不允许。
他被霍景彦按着肩膀在沙发坐下,看着对方转身去书房拿来了熟悉的笔记本和平板电脑,心里那点因为下雨和饱腹而产生的懒散惬意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烦躁和认命的情绪。
“啧,”褚席之抓了抓头发,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有一个月呢,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