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只是一转,李默便做出了选择——他哪边都不选!刚拼凑起来的新身体还没捂热乎,打生打死那是打工人作风,他李默要的是逍遥自在,是稳坐钓鱼台!
决策已定,他悬浮于空的身影非但没有向前迎敌,反而向后飘退了半步,刚好落在残破的仓库中心,那由星神记录箱消散后残留的、最为浓郁的“现实稳定”场域之中。他双手虚抬,并非结印施法,而是如同抚平褶皱般,轻轻拂过周身躁动的能量乱流。
“此地,当归于秩序。”
没有咆哮,没有光芒万丈,只有一句平静的、仿佛在陈述某个既定事实的低语。但随着他话语落下,以他足尖轻点的甲板为中心,一层肉眼可见的、如水波般荡漾的淡金色辉光,温和而坚定地向外扩散。
这光芒与之前爆发性的秩序光环截然不同。它不那么耀眼,却更加绵长、更加根深蒂固。它扫过之处,被虫族酸液腐蚀的甲板停止了“滋滋”作响,金属的锈迹仿佛被无形之手抹去,恢复了冷冽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的孢子尘埃如同被过滤般沉淀下来;就连那些因战斗而扭曲、破裂的管道线路,其断口处闪烁的电火花也变得稳定而有序。
他正在将这片区域,强行“定义”为一个临时的、高度稳定的“安全区”!
那艘发狂的虫族主力舰,其混乱的攻击在触及这片淡金色辉光边缘时,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极具韧性的墙壁。生物电浆被偏转、消散,酸性孢子被中和、还原,就连它那狂暴的灵能波动,在靠近这片区域时,也像是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变得迟滞而难以调动。它那简单的集体意志无法理解这种“排斥”而非“毁灭”的力量,只能在原地更加狂乱地扭动,却无法再将有效的攻击倾泻到古船内部。
而更远处,刚刚驶出亚空间裂隙的纳垢舰队,那弥漫的瘟疫云雾和腐蚀孢子,在接触到这淡金色辉光的边缘时,更是发生了堪称“神迹”的变化。绿色的瘟疫云雾如同被阳光直射的晨雾般迅速淡化、消散;那些蕴含着无数病毒与细菌的孢子,则在金光中直接分解成了最基础的无机物颗粒,仿佛从未存在过。
没有爆炸,没有对抗,只有一种近乎法则层面的“净化”与“拒绝”。
“帝皇……庇佑!”一名躲在掩体后的船员看着自己手臂上之前不慎沾染、正开始溃烂的伤口,在金光扫过后瞬间结痂愈合,忍不住哽咽着划起了天鹰礼。更多的幸存者,包括那些坚韧的灰骑士,也都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的安宁与抚慰,长时间战斗积累的疲惫和灵能污染似乎都被这股力量轻柔地涤荡一空。
卡修斯单膝跪地,动力剑插在身前,看着那个悬浮在金光中央、仿佛自身就是秩序之源的身影,眼中充满了近乎狂热的虔诚。这不再是之前那种需要他们用生命去扞卫的、展现神迹的“圣者”,而是一位行走在人间的、执掌秩序权柄的“神圣”!他甚至觉得,仅仅是待在这片光辉之中,自己对帝皇的信仰就变得更加纯粹和坚定。
移动净化器兼群体治疗仪?这新身体的被动技能也太社保了吧?!李默自己心里也在啧啧称奇。他能感觉到,维持这片“秩序领域”消耗的并非他自身的元婴灵力,更多的是胸口那枚星神碎片在自发地吞吐着周围的宇宙能量,并经由他这具特殊身体转化为这种奇异的秩序辉光。而他与安魂之晶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那些被净化、被安抚的能量,似乎有一部分极其微小的精华,正被安魂之晶悄然吸收、储存起来。
他这“帝皇圣人”的人设,简直是被这套“神圣套装”从硬件层面锁死了!
就在这时,那艘发狂的虫族主力舰,在经历了内部意识混乱、外部攻击受阻、以及这股令它本能厌恶的秩序力量持续压迫后,其生物核心似乎终于不堪重负。巨大的舰体猛地一僵,随后所有触须无力地垂下,炮口光芒彻底熄灭,原本澎湃的生物灵能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它不再扭动,不再攻击,只是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中,像一条死去的鲸鱼,只有舰体表面偶尔闪烁的、代表内部组织仍在最后挣扎的微弱生物电光,证明它尚未完全“死亡”。
而远处的纳垢舰队,在试探性地发射了几波攻击,发现所有瘟疫和腐蚀手段都被那看似温和的金光无情净化后,那暴怒的嘶吼渐渐变成了充满忌惮的低沉嗡鸣。它们似乎意识到,这个新出现的、散发着极端秩序气息的存在,是某种它们极难理解和对抗的“异数”。继续留在这里,面对一个无法被腐蚀、还能净化它们力量的目标,以及一艘已经“半死不活”的虫族战舰,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带着不甘的沉闷咆哮,纳垢舰队开始缓缓转向,庞大的舰影重新没入那道尚未完全闭合的亚空间裂隙,如同潮水般退去。它们来得突然,去得也迅速,只留下了一片被短暂污染后又迅速恢复清明的虚空。
战场,竟然以这样一种看似平和、实则蕴含着绝对力量压制的方式,暂时平息了。
李默缓缓落下,双脚触及那被金光净化后、光洁如新的甲板。他感受着胸口星神碎片传来的、与广袤物质宇宙隐隐共鸣的微弱波动,又看了看窗外那艘失去动力、任人宰割的虫族主力舰残骸,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
打架是不用打了,但这“外卖”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这顿折腾?
他目光转向依旧单膝跪地的卡修斯。
“卡修斯,”李默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危机暂解。让你的人,准备接收‘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