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城西工业区。
仓库的灯还亮着。
刘志涛坐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胳膊上的拉伤处已经贴了膏药。黑豹靠墙坐着闭目养神,手里还握着那根钢管。坦克躺在地上,鼾声如雷——这个刚一人打翻十几个混混的猛人,此刻睡得像个孩子。
虹姐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热豆浆和包子。
“吃点东西。”
刘志涛接过豆浆,烫手。他慢慢喝了一口,暖流顺着喉咙下去,驱散了夜的寒意。
“产权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
“建筑公司老板姓马,我约了他早上八点见面。”虹姐看了看表,“还有四个小时。他说只要钱到位,今天就撤诉。”
“十五万?”
“对。”虹姐犹豫了一下,“涛哥,咱们账上现在有三十六万,付了这十五万,再预支坦克二十万工资,就只剩下一万了。下个月房租、水电、工资……”
“钱能再赚。”刘志涛打断她,“先把根扎稳。”
虹姐点头,没再说什么。
坦克的鼾声忽然停了。
他睁开眼,坐起来,抹了把脸。
“几点了?”
“四点。”黑豹说,“还早,你再睡会儿。”
坦克摇头:“睡不着了。我娘今天上午透析,我得去医院。”
刘志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坦克。
“这里面有五万,密码六个八。先拿去用,不够再说。”
坦克看着那张卡,手没动。
“涛哥,我说了预支工资……”
“这是预支的。”刘志涛把卡塞他手里,“工资照算,这钱算我借你的。等你娘病好了,慢慢还。”
坦克眼眶红了。
他混了十几年江湖,跟过三个老大。第一个把他当打手,受伤了就给点医药费打发。第二个把他当狗,喂饱了就去咬人。第三个——就是码头那个——更绝,他娘生病需要钱,老大说:“你娘死活关我屁事?干活就给钱,不干就滚。”
从来没有人,在他还没干活的时候,就给他钱救娘。
“涛哥……”坦克声音哽咽。
“别废话。”刘志涛拍拍他肩膀,“去医院。这边有我们。”
坦克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脚步很重,但背影很稳。
虹姐看着坦克离开,轻声说:“涛哥,这二十万花得值。坦克这种人,你给他一分好,他能还你十分。”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刘志涛说,“是人命关天的事,该做就得做。”
阿强从电脑前抬起头,眼睛通红——他熬了一夜。
“涛哥,我找到赵老四的破绽了。”
“说。”
“他名下有三家投资公司,表面做正当生意,实际上都是洗钱用的。”阿强调出数据,“我黑进税务系统查了,这三家公司去年报税才三十万,但银行流水显示进出资金超过两个亿。差额太大,肯定有问题。”
“证据呢?”
“银行流水我截屏了,报税记录也下载了。”阿强把U盘拔下来,“够他喝一壶的。”
刘志涛接过U盘。
“早上我去见建筑公司老板,黑豹和阿强守仓库。虹姐,你拿着这个U盘,去找王厉。不用多说,就把东西给他,他知道该怎么做。”
虹姐接过U盘,小心收好。
“涛哥,这事儿要是捅出去,赵老四就完了。他会拼命的。”
“他已经拼命了。”刘志涛看着窗外渐亮的天色,“昨晚带三十个人来,就是要我们的命。既然他不留余地,我们也不用留情。”
窗外,天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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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半,滨江人民医院。
三楼透析室外的走廊,坦克蹲在墙边,手里捏着缴费单。
五万块已经交进去了,还能撑一阵子。
透析室的门开了,护士推着他娘出来。老太太六十多岁,瘦得皮包骨头,但精神还好。
“娘。”坦克站起来。
“大力啊,”老太太握住他的手,“钱……哪来的?”
“我换工作了,新老板人好,预支的工资。”坦克扶着她坐下,“娘,你放心治病,钱的事我来解决。”
老太太看着他,眼神担忧。
“大力,你是不是又去打架了?”
“没……”
“娘是老了,但不傻。”老太太叹气,“你从小到大,一打架身上就有伤。昨晚你进门,胳膊是青的。”
坦克沉默了。
“娘,我没干坏事。”他最终说,“新老板是个讲规矩的人,他开物流公司,正经生意。我给他干活,挣钱给你治病。”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很久。
“真的?”
“真的。”
老太太这才松口气,拍拍他的手。
“那就好。你爹走得早,娘就盼着你能走正路。钱多钱少不要紧,要紧的是心安。”
坦克点头,心里发酸。
正路?
他走的路,从来不正。但这一次,也许真的不一样了。
手机响了。
是刘志涛。
“坦克,你娘怎么样?”
“刚做完透析,挺好的。”坦克说,“涛哥,有事?”
“你在医院别走,可能有麻烦。”刘志涛声音严肃,“我刚接到消息,赵老四知道我们查他账了,正在满城找你。他不敢动仓库,但可能会去医院找你娘。”
坦克脸色骤变。
“我马上带娘走!”
“别急。”刘志涛说,“我已经让黑豹过去了,十分钟后到。你们在医院停车场等,他开面包车来接。接到后直接去城南,林广龙有个安全屋,你们先住那儿。”
坦克眼眶发热。
连他娘的安全都想到了。
“涛哥,谢谢。”
“谢什么,自己兄弟。”刘志涛顿了顿,“坦克,记住,咱们现在不是街头混混了。做事要有章法,保护家人是第一位的。等风头过了,再接你娘回来。”
“明白。”
挂了电话,坦克扶起老太太。
“娘,咱们换个地方住几天。”
“为什么?”
“工作调动。”坦克撒了个谎,“老板安排我去城南分公司,那边有宿舍,条件好。”
老太太将信将疑,但还是跟着他走了。
电梯下到一楼,刚出大厅,坦克就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两辆面包车。
车上下来几个人,正是昨晚赵老四的手下。
他们正在跟保安打听什么。
坦克立刻拉着老太太退回大厅,从侧门绕到停车场。
黑豹的面包车已经等在那里。
“上车!”
三人上车,黑豹一脚油门,车驶出医院。
后视镜里,那几个人追了出来,但已经追不上了。
“去哪?”黑豹问。
“城南,潮州码头。”坦克说,“涛哥安排的。”
黑豹点头,加速。
老太太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街道,忽然说:“大力,你这新老板,是干什么的?”
坦克和黑豹对视一眼。
“做物流的,娘。”坦克说。
“物流公司老板,怎么还有人追杀你们?”
坦克语塞。
黑豹开口了,声音平静:“阿姨,江湖上的事,您别多问。您只要知道,涛哥是个好人,他不会让您儿子走歪路。今天这事,是对手使阴招,我们一定会解决。”
老太太看看儿子,又看看开车的黑豹。
“你们……是兄弟?”
黑豹顿了顿。
“是。”
老太太不说话了。
车开到潮州码头,林广龙已经派人在等。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姓周,大家都叫他周伯。
“房间准备好了,三餐有人送。”周伯带他们进了一栋小楼,“林爷交代了,你们安心住,外面的事,他会处理。”
安顿好老太太,坦克和黑豹下楼。
“豹哥,谢了。”坦克说。
“自己人,不说谢。”黑豹点了根烟,“你在这儿陪着阿姨,仓库那边有我和涛哥。”
“不行。”坦克摇头,“赵老四要拼命,我不能躲在这儿。”
“这是涛哥的安排。”
“我知道。”坦克握紧拳头,“但涛哥现在身边缺人。赵老四昨晚吃了大亏,今天肯定还会使阴招。多我一个,多一分力。”
黑豹看着他,沉默了几秒。
“你想清楚。你娘在这儿,安全。你要是回去,万一出了事……”
“我娘教过我,”坦克说,“受人恩惠,得还。涛哥救了我娘,我得护着他。”
黑豹把烟掐灭。
“行,那你跟我回去。但有个条件——真打起来,你不能冲动。涛哥现在做事讲究方法,能用脑子解决的,不动手。”
坦克咧嘴笑了。
“豹哥,你看我像有脑子的人吗?”
“以前不像。”黑豹也笑了,“但跟着涛哥,得学。”
两人上车,返回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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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建筑公司。
刘志涛和虹姐坐在会客室里,对面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马老板。
“刘总是吧?”马老板推了推眼镜,“产权的事,虹姐跟我说了。十五万,今天到账,我今天就去法院撤诉。”
“钱已经准备好了。”刘志涛把银行卡放在桌上,“但我要先看到撤诉申请。”
马老板笑了笑:“刘总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是规矩。”刘志涛说,“钱货两清,天经地义。”
马老板看了看虹姐,又看了看刘志涛。
“行。”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李律师,把撤诉申请送过来,现在。”
半小时后,律师拿着文件来了。
刘志涛仔细看了文件,确认无误,这才把银行卡递给马老板。
“密码六个零。”
马老板当场转账,十五万划走。
“合作愉快。”他伸出手。
刘志涛没握。
“马老板,我还有件事想问。”
“你说。”
“赵老四是不是找过你?”
马老板笑容僵住。
“刘总这话什么意思?”
“产权纠纷拖了三年,你一直没起诉。偏偏我租下仓库第二天,你就起诉了。”刘志涛盯着他,“是赵老四让你这么做的吧?”
马老板额头冒汗。
“刘总,有些事……你知道就行,何必说破?”
“他给你多少钱?”
“五……五万。”
刘志涛点头。
“行,我知道了。你走吧。”
马老板如蒙大赦,赶紧带着律师走了。
虹姐关上门,脸色难看。
“赵老四为了搞我们,真是费尽心机。”
“正常。”刘志涛说,“江湖争斗,无所不用其极。但这也说明,他急了。”
手机响了。
是王厉。
“刘志涛,虹姐给我的东西,我看了。”王厉声音低沉,“证据很充分,我已经报给经侦支队了。赵老四涉嫌洗钱、偷税,金额巨大,足够立案侦查。现在经侦的人已经去他公司了。”
“谢了,王队。”
“别谢我。”王厉说,“我是警察,查案是本职工作。但你要小心,赵老四一旦被抓,他手下那些人可能会疯狂报复。”
“明白。”
挂了电话,刘志涛长出一口气。
这一步棋,走对了。
用白道的规则,打击黑道的敌人。
这才是真正的“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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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城北帮总部。
赵老四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铁青。
他面前站着三个手下,都低着头。
“找了一上午,没找到坦克?”
“四哥,医院去了,他家去了,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了,没人。”
“他娘呢?”
“也不见了。”
赵老四一拳砸在桌上。
“废物!”
他知道,自己慢了。刘志涛肯定已经安排坦克和他娘藏起来了。
更麻烦的是,经侦支队的人刚走,带走了他公司三年的账本。虽然账目做得还算干净,但被盯上就是大麻烦。
正想着,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
“四哥,是我。”
声音很耳熟。
赵老四愣了几秒,猛地想起——陈浩!陈天豪的儿子!
“浩……浩少?”他试探着问。
“是我。”陈浩声音平静,“我回国了。听说你在跟刘志涛斗?”
赵老四心跳加速。
陈浩这时候联系他,什么意思?
“浩少,你爹的事……”
“我爹的事,我自有打算。”陈浩打断他,“现在说的是你的事。经侦那边,我有关系,可以帮你压下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我合作。”陈浩说,“我要刘志涛死。”
赵老四沉默了。
陈浩的背景他清楚——留学回来,有资本,懂法律,而且比他爹更阴。跟他合作,是机会,也可能是陷阱。
“浩少,你想怎么合作?”
“简单。”陈浩说,“你继续在明面上跟刘志涛斗,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在暗地里动手,从商业和法律层面搞垮他。事成之后,城西的地盘归你,我只要刘志涛的命。”
赵老四心动了。
但他还有疑虑。
“浩少,刘志涛背后有林广龙,还有警方的关系……”
“林广龙那边,我会处理。”陈浩冷笑,“至于警方,王厉能保他一时,保不了一世。我已经在收集刘志涛的黑材料了,等证据够了,一次就能把他送进去。”
赵老四咬牙。
“行!我干!”
“很好。”陈浩说,“第一件事,经侦那边你别担心,我会找人打招呼。第二件事,这两天你先别动,让刘志涛放松警惕。第三件事——”
他顿了顿。
“明天下午,刘志涛公司会收到一份法院传票。你等着看好戏。”
电话挂断。
赵老四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他不知道陈浩的计划是什么,但他知道——刘志涛要倒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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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红字物流仓库。
刘志涛、黑豹、坦克、阿强、虹姐,五个人围坐在办公室。
桌上是刚送来的盒饭,但没人动筷子。
“产权问题解决了。”刘志涛说,“撤诉申请已经递交,城管那边林叔也打过招呼,下午不会来了。”
众人松了口气。
“赵老四那边呢?”黑豹问。
“经侦已经立案,他这几天应该没空找我们麻烦。”刘志涛看向坦克,“你娘在码头还习惯吗?”
“习惯。”坦克说,“周伯照顾得很好。涛哥,我想回来干活。”
“行。”刘志涛点头,“你暂时跟着黑豹,熟悉一下业务流程。”
坦克咧嘴笑了。
虹姐忽然说:“涛哥,我刚收到消息,陈浩回国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
陈浩。
陈天豪的儿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刘志涛问。
“昨天下午的飞机,从美国回来。”虹姐调出资料,“他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带了两个律师和一个助理。看样子,是要夺回陈天豪的家产。”
阿强皱眉:“陈天豪的财产不是被查封了吗?”
“查封的是非法所得,合法部分还在。”虹姐说,“陈浩请的律师很厉害,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而且——”
她顿了顿。
“我查到,陈浩下飞机后见的第一个人,是赵老四。”
刘志涛眼神一凛。
陈浩和赵老四联手了?
“见面地点在哪?”
“城北的‘金鼎茶楼’,谈了半个小时。”虹姐说,“具体内容不清楚,但肯定和我们有关。”
刘志涛沉默。
陈浩的威胁,比赵老四大得多。
赵老四是莽夫,只会用暴力。陈浩不一样,他受过高等教育,懂法律,懂资本运作,而且有复仇的执念。
这样的对手,更难对付。
“涛哥,”黑豹开口,“要不要先下手?”
“怎么下手?”刘志涛摇头,“陈浩现在一切行动都在法律框架内,我们动他,就是违法。他巴不得我们动手,好抓我们把柄。”
“那就眼睁睁看着他搞我们?”
“当然不。”刘志涛说,“但得换个方法。”
他看向阿强。
“查陈浩。他留学这么多年,不可能干净。查他的资金流向,查他在国外的生意,查他的一切。找到破绽,我们才能反击。”
阿强点头:“明白。”
又看向虹姐。
“盯紧赵老四和陈浩的动向。他们有任何动作,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最后,刘志涛看向黑豹和坦克。
“你们两个,这几天辛苦点。白天送货,晚上守仓库。我估计,陈浩第一波攻势,很快就会来。”
两人同时点头。
饭终于凉了。
但没人抱怨。
五个人默默地吃完盒饭,然后各自回到岗位。
黑豹和坦克去仓库清点货物,阿强继续在电脑前敲代码,虹姐开始打电话收集情报。
刘志涛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忙碌的景象。
仓库保住了,公司站稳了,团队也壮大了。
但危机,不但没有解除,反而更大了。
赵老四加上陈浩,黑白两道的手段都会用上。
他能顶得住吗?
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
身后有兄弟,有公司,有规矩。
退了,就什么都没了。
手机震了一下。
是林广龙发来的短信:
“小刘,陈浩回国了,小心。需要帮忙,说话。”
刘志涛回复:
“谢林叔,暂时不用。我自己能处理。”
回复完,他把手机放回口袋。
窗外,阳光正好。
但刘志涛知道,这可能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
陈浩的第一波攻势,会是什么?
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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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一辆快递车停在红字物流门口。
快递员送进来一个文件袋。
虹姐签收,打开。
里面是一份法院传票。
案由:商业诽谤。
原告:陈浩。
被告:刘志涛、红字物流有限公司。
诉讼请求:赔偿名誉损失费五百万元,并在市级媒体公开道歉。
附带的证据,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刘志涛和陈天豪在监狱门口对峙的截图,配文是“刘志涛诬陷陈天豪,致其含冤入狱”。
虹姐脸色发白,拿着传票冲进办公室。
“涛哥,来了。”
刘志涛接过传票,看了一眼,笑了。
“五百万,真看得起我。”
“这是诬告!”虹姐急道,“照片是合成的,文字是编造的!”
“我知道。”刘志涛把传票放在桌上,“但法院受理了,我们就得应诉。陈浩这一招,很高明。不用暴力,不用威胁,就用法律慢慢耗我们。打官司要时间,要律师费,要精力。我们刚起步,耗不起。”
“那怎么办?”
刘志涛想了想。
“虹姐,去找滨江最好的律师,钱不是问题。阿强,把照片的原图和合成痕迹找出来,做技术鉴定。黑豹、坦克,公司正常运营,不要受这件事影响。”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
“陈浩想玩法律的游戏,我就陪他玩。”
窗外,街道上车来车往。
但刘志涛的眼神,已经越过了眼前的世界。
他看到了更远的战场。
那里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法律条文和资本博弈。
但同样,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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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完】
下章预告:第二十五章《反制》——刘志涛如何应对天价诉讼?坦克正式入伙后的首战表现?赵老四在陈浩支持下如何反扑?同时,“猴子”侯小聪即将首次登场,为团队带来关键情报。法律与江湖的边界之战,正式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