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眉梢微挑,正要开口,身侧的风景却先一步将她往身后带了带,高大的身影稳稳挡在她身前,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
他垂眸看向如萍,眼神锐利如刀,没有半分温度,语气更是冷得让人脊背发寒:“我风景的夫人,想穿什么便穿什么,还能轮得到外人置喙?”
一句话,瞬间让周围的喧闹静了下来。
如萍被他看得心头一慌,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还是强撑着底气:“少帅,我……我只是好意提醒依萍……”
“好意?”风景嗤笑一声,目光扫过她满身的珠翠,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用一身俗不可耐的装饰来炫耀,也配叫好意?我夫人素净雅致,气质天成,岂容你用这些铜臭之物来玷污?”
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冷冽,看向如萍的目光如同在看跳梁小丑:“还有,陆家待你好不好,何书桓给你买什么,那是你们的事,不必拿到这里来现眼。但你若是再敢对我夫人说半句不敬之词,休怪我不顾及场合,让你当场永远的闭嘴。”
这话掷地有声,带着少帅独有的威严与压迫感,周围的人脸色都变了变,谁也没想到,风少帅竟会为了夫人,如此不给何家面子,更是直接当众斥责如萍。
如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气又怕,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书桓,哽咽着说:“书桓,你看他……他怎么能这么说我……”
书桓猛地回神,看着脸色苍白、眼眶泛红的如萍,又看向护着依萍、气场强大的风景,心底的挣扎更甚。
他想上前替如萍解围,可对上风景冰冷的目光,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挪不动——他清楚,风景的话不是玩笑,若是真的惹怒了他,别说如萍,就连何家都可能受牵连。
更让他心悸的是,他看着风景将依萍护在身后的模样,竟有些莫名的羡慕,那是他从未给过依萍的保护,是他当初懦弱退缩、不敢面对的担当。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低声对如萍说:“如萍,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吧。还要准备婚礼,走吧。”
如萍不敢置信地看着书桓,没想到他竟会这般懦弱,委屈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却也不敢再纠缠,只能任由书桓拉着,狼狈地挤出人群,临走前,看向依萍的眼神里,满是怨毒与不甘。
风景看着两人狼狈离去的背影,眼底的冷意才稍稍褪去。他转过身,伸手轻轻抚了抚依萍的脸颊,语气瞬间温柔下来,带着几分歉意:“让你受委屈了。”
依萍摇摇头,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暖意:“我不委屈,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收敛了看热闹的心思,看向依萍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谁也不敢再小觑这位风少帅夫人,更不敢再随意议论半句。
何父何母连忙打圆场,笑着说:“少帅息怒,少夫人莫怪,都是小女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快,咱们先入座,菜都要凉了。”
风景淡淡点头,不再看周围的人,只是牵着依萍的手,护着她往主桌走去。
而不远处,军机处的谢处长看着这一幕,眼神闪烁,悄悄与身边的人交换了个眼色,风少帅对夫人的重视,远超他们的预料,这或许,会成为他们制衡他的一个突破口……
婚宴过半,管弦乐声正酣,厅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宾客们纷纷侧目,只见陆振华身着藏青长衫,被尓豪推着轮椅缓缓走入,虽鬓角染霜、身形显瘦,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带着往日的威严,周身的气场压得周围的喧闹都低了几分。
何父何母见状,连忙丢下手中的客人,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陆司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快,快请上坐!”
陆振华虽退居幕后,可仍有旧部在,根基未倒,即便坐着轮椅,但也是何家愿意合作的。
陆振华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宴会厅,很快便落在了主桌旁的依萍身上。
他的眼神顿了顿,没有半分暖意,反倒带着几分疏离与审视,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是陌生人。
他更是想起了依萍对待梦萍决绝无情的样子,但经历这一次之后,他更是明白了,有些亲情不要也罢。
而躲在人群后的如萍,见陆振华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立刻抹掉了方才的委屈,快步走到轮椅旁,亲昵地挽住陆振华的胳膊,声音娇柔又带着几分委屈:“爸!您可算来了!”
说着,眼泪竟然不自觉掉落了下来。
“这结婚,大喜事,为何掉眼泪?怎么了?如萍?谁欺负你了,告诉爸爸。”
陆振华看着哭泣的如萍,心疼极了!
陆振华眉头一皱,看向如萍泛红的眼眶,语气瞬间软了几分:“如萍,爸爸在这里,我给你做主!”
尓豪快步走到陆振华身边,一手搭在轮椅扶手上,眼神带着几分护短的凌厉扫向依萍,附和着高声道:“是啊,如萍,今天你是主角,你是新娘子,谁欺负你了!”
他刻意加重“新娘子”三个字,像是在提醒所有人,如萍才是这场婚宴该被捧在手心的人,而依萍不过是个格格不入的外人。
如萍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簌簌颤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装懂事的模样,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没有,没有人欺负我……只是,许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太想她了,一时说错了话,惹得姐姐不开心了……”她说着,还悄悄抬眼瞟了依萍一眼,那眼神里的柔弱与“退让”,落在旁人眼里,反倒成了依萍仗着少帅撑腰、故意刁难亲妹妹的铁证。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细碎的议论声,那些原本就看热闹的宾客,此刻看向依萍的眼神愈发微妙。
“原来是少夫人容不下自己的妹妹?”
“人家如萍都这般退让了,她倒还摆起架子了……”
“说到底还是骨子里的性子改不了,刻薄得很!”
……
陆振华听得眉头拧成一团,看向如萍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肩膀,语气瞬间软得一塌糊涂,连带着看向依萍的眼神,都淬了冰:“如萍,别忍着!爸爸在这里,有爸爸给你做主!谁要是敢让你受委屈,不管她是谁,爸爸都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