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廿八的清晨,东河沿村的空气里飘着蒸馒头的甜香和鞭炮的硝味。
苏瑶刚把给孩子们准备的新年竹编小灯笼整理好,就被陆逸尘拉着往外走:“快,公社集市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场大集,去晚了好东西就被抢光了!”
门口早聚了一群乡亲,刘婶挎着竹篮,里面放着刚发好的面团,说要去集市买块红布给小远做新鞋;张叔的男人扛着空竹筐,打算买些年画和对联;连王大爷都拄着拐杖来了,笑着说要给夜校的孩子们买些糖果。
孩子们更是兴奋,小远拉着丫蛋的手,蹦蹦跳跳地喊着要去买糖葫芦。
陆逸尘推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苏瑶坐在后座上,手里抱着个布包,里面是准备买年货的钱和给乡亲们代买的东西。
乡亲们跟在后面,说说笑笑地往公社走。路上的雪被踩得结实,阳光洒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到了公社集市,眼前的景象让苏瑶惊呆了,整条街都挤满了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沸腾的水。
路边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有卖春联的、卖年画的、卖糖果的,还有卖猪肉、粉条、冻梨的,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人可真多!”苏瑶从自行车上下来,下意识地往陆逸尘身边靠了靠。
陆逸尘赶紧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又温暖,紧紧地把她的手裹在里面:“别松手,跟着我,别走散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她,生怕在人群里把她弄丢。
苏瑶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任由陆逸尘牵着她的手,跟着他慢慢往前走。他的手很有力,像一道安全的屏障,把她护在身边,让她在拥挤的人群里也觉得格外踏实。
“先去买春联和年画!”陆逸尘拉着苏瑶,挤到一个卖春联的摊位前。
摊位上挂满了红彤彤的春联和五颜六色的年画,有“年年有余”的胖娃娃,有“五谷丰登”的丰收图,还有“松鹤延年”的吉祥画。
“给俺来两幅春联,要写‘春回大地千山秀,福降人间万户欢’的!”张叔的男人挤到前面,大声说。
李婶也指着一幅年画:“俺要这个胖娃娃的,贴在屋里,看着就喜庆!”
陆逸尘也挑了两幅春联和一幅“五谷丰登”的年画,又给苏瑶选了一幅绣着梅花的手帕,笑着说:“这个好看,配你正好。”苏瑶接过手帕,脸微微发红,心里甜滋滋的。
买完春联和年画,陆逸尘又拉着苏瑶往卖糖果的摊位走。摊位前围满了孩子,小远和丫蛋也挤在里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玻璃罐里的水果糖。
“给孩子们买些水果糖和奶糖,再买些瓜子和花生,过年的时候吃。”陆逸尘说着,让摊主称了两斤水果糖、一斤奶糖,还有三斤瓜子和两斤花生,都装进苏瑶手里的布包里。
“苏老师,帮俺也称点糖果,给俺家孙娃带回去。”王大爷拄着拐杖,笑着说。苏瑶赶紧帮着称好,递给他:“王大爷,您拿好,别被孩子们抢光了。”
人越来越多,挤得苏瑶都有些站不稳。
陆逸尘赶紧把她往身边拉了拉,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护着她往前走:“慢点,别着急,小心脚下。”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走到卖猪肉的摊位前,队伍排得老长。
张叔的男人笑着说:“今年日子好了,得多买些猪肉,过年包包子、炖粉条!”陆逸尘也排进队伍里,让苏瑶站在旁边等他。
苏瑶看着他在队伍里的身影,心里满是踏实,有他在,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轮到陆逸尘。他买了五斤五花肉和三斤排骨,又给王大爷带了两斤瘦肉,说要给老人炖肉汤喝。
“够了够了,太多了!”王大爷连忙说。陆逸尘笑着摇头:“不多,过年就得吃好喝好,您为作坊忙了一年,该好好补补。”
买完猪肉,陆逸尘又拉着苏瑶去买布料。
刘婶早就挑好了一块红色的灯芯绒,说要给小远做新鞋;李婶也选了块蓝色的棉布,打算给孙女做件新棉袄。
苏瑶也挑了块浅粉色的细棉布,想着给陆逸尘做件新衬衫,春天穿正好。
“这块布好看,”陆逸尘指着一块绣着竹纹的蓝布,“给你做件新棉袄,冬天穿暖和。”苏瑶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西斜。乡亲们的竹篮和布包都装满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该回去了,再晚路上就黑了。”陆逸尘拉着苏瑶的手,往集市出口走。
路上的人还是很多,陆逸尘紧紧牵着她的手,时不时回头看看她,生怕她被人群挤散。
苏瑶靠在他身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满是幸福。
她想起刚认识陆逸尘的时候,他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后生,可现在,他却成了她最坚实的依靠,无论做什么事,都会把她护在身后。
走到集市出口,陆逸尘把买的年货都绑在自行车上,有猪肉、糖果、布料,还有春联和年画,堆得像座小山。
“上来吧,我带你回去。”他扶着苏瑶坐在后座上,又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抓紧了,别摔下来。”
苏瑶轻轻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自行车慢慢往前骑,风从耳边吹过,带着年货的香甜气息。
她看着身边的乡亲们,看着远处的村庄,心里突然觉得无比温暖,这就是她想要的日子,有爱的人在身边,有温暖的乡亲相伴,有满车的年货,还有这满满的幸福。
回到村里,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乡亲们各自回家,苏瑶和陆逸尘也把年货搬回了家。
陆逸尘给她倒了杯热水,笑着说:“今天累坏了吧?歇会儿,我去做饭。”
苏瑶摇摇头,坐在他身边,看着桌上的年货,笑着说:“不累,今天真开心。人那么多,幸好有你牵着我的手,不然我肯定走散了。”
陆逸尘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傻丫头,不管人再多,我都会牵着你的手,不会让你走散的。以后不管去哪里,我都带着你,牵着你的手,一起走。”
苏瑶靠在他怀里,心里满是感动。她知道,陆逸尘的手不仅是在人多的时候牵着她,更是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给她力量;在她迷茫的时候,给她方向。
有他牵着她的手,无论未来遇到什么风风雨雨,她都不会害怕。
晚上,苏瑶和陆逸尘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星星。陆逸尘往她手里塞了颗水果糖:“甜吗?”苏瑶点点头:“甜,比蜜还甜。”她靠在他怀里,“谢谢你,一直牵着我的手,陪着我。”
“咱们是一家人,我不牵着你的手,牵着谁的手?”
陆逸尘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一起过年,一起办作坊,一起把东河沿村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甜。”
苏瑶点点头,眼里满是幸福。她知道,这个年,因为有陆逸尘,因为有乡亲们,会过得格外热闹、格外温暖。
而未来,还有更多的年要一起过,还有更多的路要一起走,陆逸尘会一直牵着她的手,陪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一早,村里就热闹起来。乡亲们有的在贴春联,有的在蒸包子,有的在打扫院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苏瑶和陆逸尘也开始贴春联,陆逸尘踩着凳子贴,苏瑶在下面递胶带,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看着红彤彤的春联贴在门上,苏瑶心里满是期待,她知道,一个热闹、幸福的新年,就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