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秀兰就踩着露水跑来了,手里攥着张法院传票,脸上满是激动:“李律师说,法院定了下周一开庭!咱们终于能跟那工头当庭对质了!”
春杏接过传票,指尖触到纸页上的 “开庭日期”,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从收到神秘信件到找到证人证据,这一路的担惊受怕,好像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建军拄着拐杖凑过来,盯着传票上的字,嘴唇哆嗦着:“开庭…… 终于要开庭了……”
可没等大家高兴多久,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声。阿强跑出去一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窗摇下来,露出工头油光满面的脸,身边还坐着个穿西装的男人,看着像律师。“春杏,阿强,咱们聊聊。” 工头的声音带着假笑,“只要你们撤了诉,我给你们五万块,够你们盖新房、养孩子了。”
春杏站在门口,攥着传票的手泛白:“五万块就想收买我们?你毁了建军的腿,毁了我们的生活,这点钱算啥?我们要的是公道!” 阿强也跟着说:“你别白费心思了,我们是不会撤诉的。”
工头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我在法院有人,就算开庭,你们也赢不了!到时候不仅拿不到钱,还得付诉讼费,你们掂量掂量!” 说完,他狠狠踩了脚油门,汽车卷起一阵尘土,扬长而去。
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建军坐在炕边,眉头拧成疙瘩:“他说在法院有人…… 咱们会不会真的赢不了?” 春杏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别听他吓唬人,李律师说了,咱们证据充分,肯定能赢。就算他有人,也不能颠倒黑白。”
正说着,王大伯带着村里的几个老党员来了,手里还拎着袋鸡蛋:“听说那工头来捣乱了?你们别怕,我们已经跟镇上的纪委反映了,要是他真敢在法院搞小动作,咱们就往上告!” 其中一个老党员还说:“下周一开庭,咱们村组织几十个人去法院旁听,让那工头看看,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春杏看着眼前的乡亲,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这场官司,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打。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在为开庭做准备。李律师每天都来,帮春杏、阿强和神秘工友(他说自己叫老周)梳理证词,教他们怎么应对对方律师的提问;秀兰和手工坊的姐妹,帮着照顾小刚子,还凑钱给老周买了身新衣服,让他出庭时能有底气;村里的乡亲们,也轮流来家里守着,怕工头再来捣乱。
开庭前一天,老周突然找春杏,手里攥着个布包:“春杏,我有点怕…… 那工头要是报复我家人咋办?” 春杏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拉着他的手说:“老周哥,你放心,村里已经安排人去保护你家人了,开庭时咱们这么多乡亲陪着你,他不敢咋样。再说,只要咱们赢了官司,法律会保护咱们的。”
阿强也跟着说:“是啊,老周哥,你帮我们讨公道,我们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以后你要是有啥难处,咱们一家人帮你扛。” 老周看着两人真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一定好好作证,不让那工头逍遥法外。”
晚上,春杏给小刚子洗了澡,把他哄睡着,然后坐在炕边,跟阿强、建军一起整理证据。照片、账本、证词,一样样放进文件袋,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像是在为他们加油。“明天开庭,不管结果咋样,咱们都问心无愧。” 春杏轻声说,眼里满是坚定。
阿强握住她的手:“会赢的,咱们一定能赢。” 建军也点了点头,手里摩挲着那枚铁皮老虎:“等赢了官司,我想用赔偿款给小刚子办个像样的周岁宴,再给手工坊添台新缝纫机,谢谢大家的帮忙。”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屋里的灯亮了一夜。春杏知道,明天的庭审会是一场硬仗,可只要身边有阿强、有建军,有村里的乡亲,有手工坊的姐妹,再难的仗,她也敢打。
天快亮时,春杏打开门,看见院门口站满了乡亲,手里都拿着自家种的蔬菜、煮好的鸡蛋,等着送他们去法院。“春杏,别紧张,咱们都陪着你!” 秀兰走过来,帮她理了理衣服,“咱们今天就去讨回公道!”
春杏看着眼前的人群,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暖的。她知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而今天,就是正义到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