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的第一晚,江水溶出乎意料地睡了个好觉,丝毫没有受到时差的影响,仿佛这奢华酒店与他在深厦市那个小家的小床并无区别。
末世锤炼出的神经,早已习惯了在任何环境下抓紧时间休息,以保持最佳状态。
第二天一早,辛红姬果然信守承诺,找到了一家门面不大、但由华人经营的早餐店。
当热腾腾、散发着面香和蛋香的煎饼果子,以及金黄酥脆的油条、暖胃的小米粥端上桌时,江水溶和秦庆的眼睛都亮了。
这才是人吃的饭!
三人风卷残云,吃得心满意足,仿佛昨日的“白人饭阴影”都被这顿地道的中式早餐驱散了。
填饱了肚子,辛红姬便带着江水溶和秦庆前往这次地下格斗比赛的场地——一个位于拉斯维加斯郊区、外表看起来像大型废弃仓库的建筑。
车子停稳,走近了看,这仓库远比远处观望时更具压迫感。
斑驳的锈迹爬满了巨大的铁皮外墙,只有几个不起眼的通风口和一道厚重的、需要特殊指令才能开启的金属侧门,透露出内部的别有洞天。
门口站着几名身材魁梧、眼神警惕的安保人员,检查了辛红姬出示的电子邀请函后,才示意他们进去。
一踏入内部,景象豁然开朗,与外观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挑高极高的空间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竞技场,中央是一个标准的八角铁笼,黑色的铁丝网在顶部聚光灯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笼子周围是阶梯式的观众席,虽然此刻空无一人,但可以想象比赛时这里将是何等的喧嚣沸腾。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了消毒水、汗水和金属的特殊气味。
四周墙壁上挂着一些风格粗犷、带着血腥气的往届比赛海报,更添了几分原始野蛮的氛围。
音响设备悬吊在顶棚,此刻正播放着低沉有力的电子乐,鼓点仿佛敲在人的心脏上。
“就是这儿了。”
辛红姬环顾四周,语气带着一丝凝重,“‘铁血牢笼’,地下格斗圈里有点名气的场地,见血是常事。”
三人沿着观众席之间的通道往下走,来到铁笼边。
江水溶伸出手,握住冰冷的铁丝网晃了晃,测试着其坚固程度,眼神锐利地扫过笼内的每一个角落,地面铺设的材质、角落可能存在的视觉死角,都尽收眼底。
辛红姬看着他这专业的样子,心下稍安,但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江哥,这回你代表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你还代表了咱江南会馆,代表了严烈那小子憋着的一口气,甚至……从某种角度说,也代表了咱们这边格斗圈子的脸面。明天先是晋级赛,虽然以你的实力问题不大,但毕竟是你第一次出国比赛,环境、规则、对手的路数都可能不熟悉,千万要稳住,不能轻敌,也不能太冒进。”
一旁的秦庆抱着双臂,看着江水溶那副气定神闲、仿佛回自己家后院溜达的模样,忍不住插话,语气里充满了对江水溶的信任:“行了红姐,你这话都说八百遍了。江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心里能没数吗?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江水溶松开握着铁丝网的手,转过身,脸上非但没有紧张,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带着野性和绝对自信的弧度,那笑容在略显昏暗的场馆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拍了拍辛红姬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他目光扫过巨大的铁笼,眼神里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场地不错,够结实,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至于代表谁……我江水溶站上这个擂台,就只代表我自己。而我,”
他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扩大,带着一丝狂傲,“从来都是赢家。”
他看向辛红姬和秦庆,眼神笃定:“放心吧。既然来了,就不会空着手回去。甭管他是血屠夫克罗格的师兄还是师弟还是别的什么人,到了笼子里,都得按我的规矩来。”
他的声音不高,却在这空旷的场馆里清晰地回荡,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霸气,瞬间驱散了辛红姬心头最后的一丝阴霾。
是啊,担心江水溶?
还不如担心一下他的对手能不能在他手下撑过三个回合。
勘察完场地,三人又低声讨论了一些可能的战术细节,主要是江水溶根据场地特点,随口提了几点需要注意的地方,显得游刃有余。
对于他而言,战术从来都是随机应变,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纸老虎。
离开场馆时,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江水溶眯了眯眼,拉斯维加斯干燥的热风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接下来的比赛,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
活动筋骨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