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初,城西街巷中的战斗进入白热化。绿营兵在八旗军的督战下,已拼至最后一人。最后一名绿营兵被铁人军的斩马刀砍倒在地,胸口裂开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青石板。他临死前,目光死死盯着身后的八旗军,眼中充满了怨恨与不甘,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无力地垂下了头。
随着最后一名绿营兵倒下,城西的八旗军终于摆脱了牵制。喀喀木站在八旗营的辕门外,看着满地的绿营兵尸体,脸上毫无表情,仿佛脚下的不是尸体,而是一堆乱石。他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刃映着周围的火光,闪着森冷的光芒。他转向身后的八旗军将士,嘶吼道:“八旗勇士们!绿营废物已经死光了,现在,该我们上了!让这些海寇尝尝,大清八旗军的厉害!”
一千八百名八旗军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回荡在城西街巷中。他们身着玄色重甲,手持弯刀,列成密集的方阵,一步步向铁人军逼近。八旗军是清军的精锐,常年征战,战斗力极强,此刻背水一战,更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甘辉见状,冷笑一声,手中的斩马刀指向八旗军,高声下令:“全员列阵!重甲在前,斩马刀手在后,强弩手藏于阵中,准备迎战!”
铁人军甲士迅速列成方阵,重甲相撞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如同一堵移动的钢铁城墙,坚不可摧。八旗军方阵与铁人军方阵相距百米时,喀喀木高举弯刀,再次嘶吼:“冲锋!杀了他们!”
八旗军将士嘶吼着,挥舞着弯刀,如潮水般冲向铁人军。他们的速度极快,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咚咚”作响,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气势骇人。
“放!”甘辉一声令下,阵中的强弩手齐发,箭雨如蝗,射向八旗军。八旗军纷纷举盾抵挡,箭矢撞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叮叮当当”声,火星四溅。不少士兵被箭矢穿透盾牌,射中身体,惨叫着倒地,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但八旗军并未停下脚步,依旧疯狂冲锋。很快,他们便冲到了铁人军方阵前,弯刀与斩马刀碰撞,发出“铛!铛!铛!”的震耳欲聋的声响。八旗军的弯刀锋利无比,招式灵动,试图寻找铁人军重甲的破绽;而铁人军的斩马刀势大力沉,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能将八旗军的盾牌劈碎,连带将持盾的士兵砍倒在地,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喀喀木一马当先,挥舞着弯刀,砍向一名铁人军甲士。那名甲士毫不畏惧,举起斩马刀,与喀喀木战在一处。两人激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喀喀木的弯刀招式刁钻,招招直指铁人军的头盔缝隙、肩甲衔接处等薄弱部位;而铁人军甲士则凭借重甲优势,稳扎稳打,防守得密不透风,丝毫不落下风。
“杀!”喀喀木怒吼一声,弯刀突然变招,手腕翻转,一刀砍向铁人军甲士的脖颈,那里是重甲的薄弱部位,只有一层护颈甲。甲士反应极快,猛地低头,弯刀擦着头盔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火星四溅。甲士趁机反击,斩马刀横扫,砍向喀喀木的腰腹。喀喀木躲闪不及,被斩马刀砍中铠甲,虽然未被劈穿,却也被巨大的力道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溢出鲜血,气息变得粗重。
八旗军与铁人军激战半个时辰,双方伤亡惨重。铁人军的重甲虽能抵挡弯刀,却挡不住八旗军的长矛偷袭,不少甲士被长矛从甲胄缝隙中刺穿,倒地身亡;而八旗军则在铁人军的斩马刀下,尸横遍野,一千八百名将士已伤亡过半,剩余的士兵也大多带伤,气势渐渐低落。
喀喀木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将士,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慌。他清楚,再这样打下去,只会全军覆没。他本想保存实力,却没想到郑军的铁人军如此强悍。他挥舞着弯刀,嘶吼道:“勇士们!跟我冲出去,驰援总督府!”
他率领剩余的八旗军将士,想要突破铁人军的包围。可甘辉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铁人军甲士迅速收缩阵型,将八旗军团团围住,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屏障。“喀喀木,投降吧!你已身陷重围,再抵抗下去,必死无疑!”甘辉高声喊道,声音带着一丝劝降之意。
喀喀木怒目圆睁,眼中满是血丝,嘶吼道:“我乃大清昂邦章京,岂能向尔等逆贼投降!杀!”他不顾伤势,再次冲向甘辉,弯刀挥舞,拼尽最后的力气。
甘辉冷笑一声,挥舞着斩马刀,迎了上去。两人激战数十回合,喀喀木体力不支,招式破绽百出,手臂挥舞得越来越慢。甘辉抓住机会,一刀劈向喀喀木的头颅。喀喀木躲闪不及,被一刀劈中,头颅滚落,鲜血喷涌而出,如喷泉般洒落在地,尸体轰然倒地,眼睛依旧圆睁,充满了不甘。
失去主将的八旗军将士,瞬间军心涣散。他们虽勇猛,却也抵挡不住铁人军的猛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跪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颤抖。至丑时三刻,城西的八旗军被彻底歼灭。
而总督府内,虽灯火通明,却弥漫着绝望的气息。郎廷佐与管效忠坐在大堂内,面前的酒杯早已冰凉,酒液洒落在桌案上,形成一片深色的水渍。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郑军的火箭不时落在总督府的屋顶上,燃起熊熊大火,浓烟顺着屋顶的破洞涌入,呛得人咳嗽不止。城西八旗军全军覆没、喀喀木战死的消息传来,让两人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破灭。
“大人,郑逆已兵临城下,八旗军也已全军覆没,我们该怎么办?”管效忠颤抖着问道,脸上毫无血色,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如同筛糠般发抖。
郎廷佐闭上双眼,长叹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事已至此,唯有死战到底,以报朝廷隆恩!”他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刀,刀刃映着烛光,闪着冷光,“传我命令,总督府内所有亲兵,全员备战,死守大堂,与郑逆决一死战!”
总督府内剩余的三百余名亲兵,大多是郎廷佐的私人护卫,并非八旗军,纷纷拿起武器,在大堂外列成阵型。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死战,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没有第三条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决绝之色,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等待着最后的冲锋。
然而,他们的阵型尚未列好,总督府的大门便被撞开了。“轰隆”一声巨响,木门碎裂,木屑飞溅。一支由两百名陆战队锐卒组成的突击队,在哨官吴烈的率领下,冲入了总督府。
“杀!活捉郎廷佐与管效忠!”吴烈高声喊道,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接连刺穿数名亲兵的胸膛,鲜血顺着枪杆流淌,滴落在地。
亲兵们纷纷挥舞着刀剑,与先锋队展开激战。大堂内,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余新率领锐卒们直冲大堂,郎廷佐与管效忠见状,拔剑迎了上来。
郎廷佐虽是文官,却也习得一身武艺,挥舞着佩刀,与余新战在一处。管效忠则与几名亲兵头领一起,围攻其他的陆战队锐卒。余新与郎廷佐激战数十回合,渐渐占据上风。郎廷佐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招式越来越慢,呼吸也变得粗重,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余新抓住破绽,长枪猛地刺向郎廷佐的小腹。郎廷佐躲闪不及,被枪尖刺穿,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官袍。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临死前依旧怒目圆睁,嘶吼道:“郑成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管效忠见郎廷佐战死,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无心恋战,转身就跑。余新岂能容他逃走,抬手一箭,射穿了管效忠的腿筋。管效忠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疼痛难忍。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几名陆战队锐卒上前按住,生擒活捉。
总督府内的亲兵见主将战死或被俘,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余新率领突击队,顺利攻占总督府,擒贼擒王的任务,圆满完成。
至寅时初,南京城内的清军已被全部肃清。郑成功率领中军进入总督府,看着满地的清军尸体与飘扬的大明旗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南京城,这座大明的龙兴之地,终于在他的手中光复。
城外的百姓们得知南京城光复的消息,纷纷涌上街头,挥舞着手臂,高声呼喊:“大明威武!国姓爷万岁!”欢呼声震天动地,响彻南京城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