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哥，牛逼！这酒我敬你！”
JZ市最顶级的会所包间里，周子航正左拥右抱，享受着一帮富二代朋友的吹捧。
“那个叫苏牧的傻逼，这次肯定完蛋了！航哥你爸一出手，直接给他全国院线都封杀了！笑死我了，他还想拍电影？”
“就是！一个拍‘肾宝源’的垃圾，也配跟航哥你斗？他现在估计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
“听说那破电影叫什么《疯狂的石头》？我看叫《疯狂的傻逼》还差不多！哈哈哈哈！”
周子航听着这些恭维，得意地晃着手里的路易十三，脸上满是快意。
他已经能想象到苏牧此刻跪地求饶的惨状了。
跟我斗？
我爸是周建国！光影传媒董事长！龙国电影界的半壁江山！
你苏牧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靠拍土味广告赚钱的穷学生！
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航哥，你看微博热搜了吗？”一个朋友突然拿着手机凑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什么热搜？不就是那帮傻逼粉丝在网上叫唤吗？一群乌合之众，能翻起什么浪？”周子航不屑地说道。
他这几天根本没关注网上的动态，在他看来，只要掐断了院线，苏牧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的笑话。
“不是……航哥，你还是自己看吧。”朋友把手机递了过来。
周子航接过手机，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微博热搜榜。
第一名：#疯狂的石头封神# 【爆】
第二名：#疯狂的石头评分9.7# 【爆】
第三名：#心疼我方《谍影重重5》# 【新】
第四名：#求全国影院给石头排片# 【热】
……
前十名里，有七个都跟《疯狂的石头》有关。
周子航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买的？苏牧哪来这么多钱买热搜？”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航哥……你再看看这个。”朋友又划到了豆瓣的页面。
《疯狂的石头》，评分9.7。
下面，是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五星好评。
“结构精巧，草蛇灰线，国产电影的叙事天花板！”
“年度最佳喜剧！不，是十年最佳！”
“导演苏牧，记住这个名字，他将是龙国电影的未来！”
周子航的瞳孔猛地收缩，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垃圾电影，怎么可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
假的！一定是假的！都是苏牧请的水军！
“还有这个……航哥……”朋友的声音越来越小，又点开了一篇公众号文章。
是“午夜屠夫”那篇《我给＜疯狂的石头＞打满分》。
“鬼斧神工”、“教科书级别”、“一个冷酷又仁慈的上帝”……
这些刺眼的赞美，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了周子航的眼睛里。
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他想不通。
为什么会这样？
那个被他踩在脚底，视为垃圾的苏牧，怎么可能拍出这样的电影？
那个被刘国章教授当众斥责为“行业毒瘤”的家伙，怎么可能被“午夜屠夫”这种顶级的影评人捧上神坛？
嫉妒！
一股无法遏制的嫉妒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起。
凭什么？
凭什么他苏牧一个穷光蛋，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和赞誉？
而自己，明明拥有最好的资源，最好的家世，却只能拍出被观众唾骂的烂片？
“还有……航哥，你看这个……”
朋友又点开了一个实时票房数据网站。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疯狂的石头》午夜场和上午场的上座率——100%。
而光影传媒花了大价钱，请了好莱坞团队制作的S级大片《谍影重重5》，上座率，只有惨淡的18%。
这个数字，成了压垮周子航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啊！！！”
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疯狂地嘶吼着，将桌上的名酒、果盘，全部扫落在地。
包间里的一帮富二代朋友，被他这副模样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苏牧！苏牧！！！”
周子航双眼赤红，面目狰狞。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把他按死了，他却还能翻身？
他想不通，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眼瞎了一样，去吹捧那个垃圾？
“是营销！一定是营销骗局！”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样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他父亲周建国的电话。
“爸！你快看微博！那个苏牧的电影，口碑爆了！评分9.7！全是水军！全是他妈的水军！”电话一接通，他就语无伦次地咆哮着。
电话那头，周建国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闲地品着一壶上好的大红袍。
听到儿子这番话，他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
“慌什么？不就是网上的一些数据吗？我早就知道了。”他的语气很平静，“年轻人，沉不住气。网络上的东西，真真假假，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等这阵风过去，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是爸！他们的上座率是百分之百！我们的《谍影5》只有百分之十几！”周子航急得快哭了，“现在网上全都是骂我们的，说我们打压优秀电影！还有好多影评人都下场了！连李默那个老东西都……”
“够了！”周建国冷喝一声，打断了他，“妇人之见！上座率高，不就那两场午夜场吗？能有多少票房？至于那些影评人，不过是一群恰烂钱的文人，给他们点钱，他们明天就能把《疯狂的石头》骂得一文不值！”
周建国混迹商场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在他看来，苏牧这种没有根基的年轻人，搞出来的这点动静，不过是小打小闹，根本动摇不了光影传媒这种庞然大物的根基。
“你给我安分点，别在外面丢人现眼。”周建国冷冷地说道，“我已经跟各大院线都打好招呼了，排片的事，我说了算。他口碑再好，评分再高，没有排片，一切都是零。”
“等着吧，最多三天，这部电影就会在市场上无声无息地消失。”
“到时候，我看他苏牧拿什么跟我斗！”
周建国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只蚂蚁，就算叫得再响，难道还能绊倒大象不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这一次，他面对的，不是一只蚂it，而是一群。
一群被压抑了太久，渴望看到好电影的，疯狂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