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宁肆意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是宁顾言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一接通，屏幕里就出现宁顾言灿烂的笑脸：“宁肆意！南京九！你们看到了吗？她答应了！苏晚答应了！”
“看到了看到了！”宁肆意笑着回应，“恭喜你啊，小子！”
“谢谢你们！”宁顾言的声音充满感激，“尤其是那个小提琴和气球……是不是你们……”
“巧合。”南京九在镜头外平静地说。
宁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对对对，巧合！都是巧合！那个……我们要去吃饭庆祝一下，你们要一起吗？”
宁肆意和南京九对视一眼，默契地摇头。
“不用了，你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吧。”宁肆意眨眨眼，“记得送她回家。”
“一定一定！”宁顾言连连点头，视频那头传来苏晚轻轻的笑声。
挂断电话后，宁肆意长长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终于成功了，感觉比我自己谈恋爱还累。”
南京九招来服务生结账，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也回家。”
“等等，”宁肆意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当初是怎么表白的？我好像都不记得有正式的表白环节……”
南京九动作顿了一下，神色如常：“需要吗？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
“那不一样！”宁肆意不依不饶，“你说嘛，你是怎么确定喜欢我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南京九牵着她走出咖啡厅，傍晚的微风轻拂过面颊。
他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宁肆意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听到他低声说：
“从你第一次闯进我的世界，毫无道理地打乱所有计划开始，我就知道，我完了。”
宁肆意怔了怔，随即笑弯了眼睛，紧紧挽住他的手臂：“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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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刻，宁肆意忽然脸色一变，捂住了肚子，“嘶——”
南京九脸上的柔和瞬间冻结，转为全然的紧绷：“怎么了？”
“肚，肚子……”宁肆意抽着气，感觉一阵紧似一阵的坠痛传来，“这小家伙……好像打算提前打卡上班了？”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但这也太会挑时辰了！
南京九的表情管理当场宕机。
他二话没说，一把将人打横抱起。
动作快得像按了加速键，声线却有点飘：“李叔！车！立刻去医院！”
半小时后，市立医院妇产科VIp层。
走廊上气氛微妙。
南京九钉在产房门口，站得笔直，像尊门神。
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目光能把它烧穿。
宁顾言和苏晚也赶到了，缩在旁边的长椅上。
宁顾言搓着手，小声bb：“这，这怎么没声音啊？电视剧里不都叫得挺惨烈的吗？”
话音刚落，产房里隐约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南京九你个王八蛋——！！！”
宁顾言一缩脖子：“……好吧，有了。”
苏晚忍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
李管家站在稍远处，努力维持专业扑克脸，但手里捏着的手机壳边缘微微发白。
他甚至带了保温壶，里面是参茶，虽然不确定该递给谁。
时间被拉成橡皮糖。
南京九当了两小时门神。
没动，没喝水，浑身低气压冷得能当空调使。
终于——
产房的门打开了。
医生抱着个小小的粉色包裹走出来，脸上带着“任务完成”的轻松笑容：
“恭喜南总，母女平安！是位小公主！”
所有人“唰”地看过去。
宁顾言和苏晚立刻围上，李管家也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然而，新鲜出炉的爹。
南京九，好像压根没听见喜报，也没看见那个粉色包裹。
门开的瞬间，他直接越过医生，一步跨到后面推出来的移动床前。
宁肆意躺在上面，头发汗湿，脸色发白，嘴唇没血色，整个人像被掏空。
但眼睛亮得惊人，还带着点“老娘赢了”的小得意。
南京九猛地刹住脚。
那双平时在谈判桌上冷得像冰刀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俯身，手指有点抖，轻轻碰了碰宁肆意汗湿的脸颊，声音哑得不成样：
“……疼不疼？”
这哪还是什么霸总，活脱脱一个被吓懵的大狗勾。
宁肆意想笑，但没力气，只轻轻摇了摇头。
南京九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眼眶越来越红，像要下雨。
直到护士提醒该回病房，他才回神。
亦步亦趋跟着移动床，眼神焊在宁肆意身上，完全无视了那个新来的小生命。
VIp病房里，护士把小家伙放进婴儿床。
宁肆意缓过点劲，急着扭头：“我宝呢？快给我瞅瞅！”
苏晚帮忙调了调角度。
小娃娃裹在粉色包被里，皮肤红红皱皱，但五官小巧，头发黑软，小嘴嘟着，睡得正香。
“我去，好小一只……怎么这么可爱！”宁肆意瞬间母爱泛滥，眼睛都挪不开了。
宁顾言也凑在旁边，啧啧称奇：
“哇，这就是人类幼崽吗？长得好像个……小猴子？哦不，是可爱的小猴子！”
苏晚偷偷掐了他一下。
李管家恢复从容，微笑站在一旁，目光慈爱。
气氛温馨，充满感动。
就在这感人肺腑的时刻，一直粘在宁肆意床边的南京九，仿佛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个活物。
他顺着宁肆意的目光，第一次正式看向婴儿床。
看得极其认真，眉头微皱，像在审视一份漏洞百出的财报。
看了足足十秒。
然后，在所有人洋溢着笑容和祝福的注视下，南京九转过头，看向还在微笑的医生：
“她为什么没有眼睛？”
病房里瞬间安静了。
死一般的寂静。
宁肆意脸上的母爱笑容僵住了。
宁顾言张大了嘴，能塞进一个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