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高悬天际。
繁星缀满墨色天幕,清辉洒满福安村的每一寸角落。
待萧远山歇下后,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村口古槐下。
谢凛指尖凝起璀璨金光,凌空划过树干。
繁复玄妙的周天星斗阵纹随之浮现,流转着淡淡的星辉:
“以此树为阵眼,布下周天星斗阵,可护村落百年安稳。”
云溪同时祭出东皇钟,古朴的钟影化作一道流光钻入地底,与地脉相融:
“我再添一道警示结界,若有魔族靠近,钟鸣三声为号,即刻便能察觉。”
两人身影在村中各处快速闪现,动作利落而默契——
井沿边落下清心咒,净化水源。
祠堂梁柱上刻入驱魔符,镇压邪祟。
连溪边的石板下,都隐现着辟邪纹路,无一处遗漏。
当夜过半,整个福安村已被一层无形的守护屏障笼罩,静谧而安稳。
谢凛负手望向天边月色,语气沉稳:
“此阵辅以符咒,便是魔族护法亲至,也能抵挡三日。”
云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眼中满是安心:“三日,足够我们赶回来了。”
做完这一切。
两道流光悄无声息地落回小院。
云溪推开西厢房的木门,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暖。
不大的房间里,竹床、木柜、小轩窗都保持着旧时模样,一尘不染。
“这是我从小睡到大的屋子,”
她指尖轻轻拂过磨得光滑的床柱,忽然转身,眉眼带笑地望向身后的人:
“大师兄可要体验下凡人的床榻?”
闻言,谢凛冷峻的眉眼在摇曳的烛光中渐渐柔和,只轻声应了一个字:
“好。”
当他高大的身躯躺上这张小巧的竹床时,床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云溪忍不住低笑出声,身子自然地偎进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襟:
“比起你的寒玉榻如何?”
谢凛手臂收紧,将她往怀中带了带,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慵懒与沙哑:
“不及此处万分之一。”
话音未落,他抬手轻挥。
一道无形的隔音结界瞬间笼罩整个房间,将外界的虫鸣与月色尽数隔绝。
下一秒,
他突然扣住云溪的后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深深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霸道侵略性,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克制与思念尽数倾泻。
云溪被他牢牢禁锢在坚实的胸膛与微凉的床榻之间,惊愕地睁大双眸。
“唔…”
她刚发出一声细微的呜咽,便被更汹涌的攻势彻底吞没。
竹床发出一连串危险的吱呀声。
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谢凛的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肢,唇齿交缠间,低沉沙哑的嗓音混着灼热气息拂过她耳畔:
“这,便是你食言涉险的后果。”
云溪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忽然借着他怀中的力道翻身,将人反压在榻上。
青丝如瀑般垂落,拂过他颈侧,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她指尖勾起他的衣襟,俯身下去,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其实,也算不上涉险。”
“我可是很惜命的,毕竟,”她语气带着几分娇俏与认真,
“我还要跟大师兄踏遍山河万里呢!”
话音未落。
谢凛喉间溢出一声低低的闷笑,他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再度吻了上来。
这次的吻却褪去了先前的侵略性,满是纵容与温柔:
“巧言令色。”
烛火噼啪作响。
阵法中交织的呼吸声渐渐乱了节拍。
云溪忽然撑着手臂起身,青丝如水墨般倾泻而下,铺陈在谢凛温热的胸膛前。
她指尖随手玩着他颈侧一缕墨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与好奇:
“大师兄可曾听说过……紫宸天?”
“之前在黑市淘来的那卷古地图上记载,那是个凌驾于我们这方世界之上的高位界面。
据说遍地是仙材,修士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谢凛眸光微凝,抬手轻轻抚过她垂落的发丝,指腹蹭过她的发梢:
“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烛火映照在他的眼底,让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深邃。
云溪眼眸倏然亮起,语气里满是向往:
“既然存在这样的天地,待我修为足够,定要去亲眼看看才好!”
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着“紫宸”二字,力道轻柔却带着坚定,
“大师兄难道不想知道吗?
比青云宗更高的山,比苍穹之州更辽阔的天地,究竟是什么模样?”
谢凛凝视着她发亮的眼眸,那里面盛满了对未知世界的憧憬。
他唇角泛起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弧度,声音低沉而笃定:
“待你凝结九颗金丹,我陪你去。”
云溪指尖一顿,眸中闪过明显的惊诧,抬眼直直望进他的眼底:
“这么说,大师兄你早就知道这个世界?”
谢凛抬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语气温和:
“我本就是紫宸天之人。”
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望向窗外的侧脸,
“当年与魔尊在九幽之巅决战,两败俱伤时撕裂了空间,一同坠入这方下界。
彼时修为尽散,肉身也退化成五岁稚童模样,辗转多年才重聚灵力。”
他指尖凝起一缕灰蒙蒙的混沌气息,那力量刚一出现。
周围的空气便开始扭曲震颤,连烛火都跟着摇曳不定:
“不过,这方位面的天地法则对我压制太甚,如今能施展的力量,不足全盛时期的万分之一。”
烛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中跳跃,藏着未说尽的沉凝:
“自然,那被封印的魔尊……亦是如此。”
云溪怔怔望着那缕混沌气息,一时竟忘了言语。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所以大师兄真实的境界是……”
“神君境大圆满。”
谢凛握紧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暗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先安心修炼,不必急于求成。
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便带你回紫宸天。”
闻言,云溪眸中霎时流光溢彩,唇角扬起一抹明澈而灿烂的笑意,用力点头:
“好!一言为定!”
这下,倒省得她满世界找寻去往紫宸天的方法了。
——原来最好的引路人,一直都在身边。
云溪再次偎进他怀中,谢凛挥手熄了烛火,在渐亮的晨光里将她圈进臂弯。
两人和衣而眠。
直到天光透过窗纸染亮屋檐。
次日清晨,第一声鸡鸣响起时,云溪在他怀里动了动。
睁开眼便对上他清明的目光,也不知这个人醒了多久。
“嗯?偷看我?”她抬手,戳了戳他的胸口。
谢凛低笑一声,随即捏住她作乱的手指:“光明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