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也颇有闲情逸致地顺着话题聊下去:
“自成一方势力?是不是说明他们想自己开拓一片土地,圈地为王,称王称霸?”
这说白了,不就是想自立为国,然后由姜家的人当皇帝吗?
谢凛嘴角微勾,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仅如此。根据子炎那边传来的消息,这姜家,似乎还有着要吞并、蚕食其他几个世家的意思。”
云溪纤细的手指在桌面地轻点,眸光落在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慢悠悠开口:
“那这个姜家的野心可真不小。”
要是真让他们吞并了其他世家,整合了资源。
那下一步,是不是想当统御凡俗乃至部分修真势力的人皇了?
“说的不错。”
谢凛眼角起一丝清浅的弧度,端在手中的玉瓷茶盏微微荡漾,茶水泛起涟漪。
他垂眸轻抿了口茶水,眼底藏着一抹幽深不见底的暗芒。
“南宫家的产业,自三个月前开始,便已经被姜家暗中蚕食打压,如今恐怕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说起来,南宫家的极速落败,其中也有着他的手笔。
至于姜家……
一个过于强势、野心急剧膨胀的世家,也并非宗门乐见,他们的算盘也注定会落空!
“南宫家……”
云溪手指在桌面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轻叩着:
“倒也不奇怪。柿子一般都先挑软的捏。听闻南宫家小一辈中,有不少纨绔子弟,正干着些自毁基业的糊涂事。” 内忧外患,想不倒都难。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两位客官,您们的菜肴都已经上齐了,请慢用。”
店小二恭敬地说道,手脚麻利地摆好最后一道菜。
两人闲聊间。
整个桌子上已然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灵气氤氲,令人食指大动。
“嗯,不错,你先下去吧。”云溪点点头,摆了摆手。
经店小二介绍得知。
珍馐坊所有的招牌菜品都选用上等灵材烹饪,有着增强灵力、温养修为的功效。
当然了,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云溪自是没有这个顾虑,她不仅要在这里吃,待会还准备打包几份带走。
与谢凛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云溪便拿起了筷子。
准备先向那道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秘制翡翠虾发起进攻。
然而,她的筷子刚碰到虾仁,一个轻佻浮夸的声音便在一旁响了起来:
“哟!这位仙子长的可真漂亮!在这天罗城可是少见!
不如以后就跟着本公子吧,保管你每日吃香的喝辣的,修炼资源也少不了你的!”
只见一个穿着锦袍、腰缠玉带、面色有些虚浮的年轻男子,不请自来地走到了他们的桌旁。
一双眯缝眼正肆无忌惮地在云溪身上打量。
完全无视了她对面坐着的、气息已然冷冽下来的谢凛。
云溪这边刚夹住的大虾,因这突如其来的打扰又滑落回盘中。
她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悦。
但动作依旧从容,手腕一翻,又精准地将那只大虾夹了回来。
另一处雅座的三五名女子,原本正在喝茶聊天,好不惬意。
见到来人,脸色皆是一变,不禁传出了一些窃窃私语声,声音带着畏惧和惋惜。
“是南宫辉!南宫家的那个混世魔王四公子!看来这两位今天有麻烦了……”
“是啊,这南宫家如今都这般境地了,还不知收敛,光天化日就敢在珍馐坊这般污言秽语,强抢民女!”
“唉,可惜了这么一位气质绝俗的姑娘,若是真落入南宫辉手中,当真是暴殄天物,下场堪忧啊。”
“慎言!这是南宫家的事,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哪里插得上手?莫要引火烧身,我们还是先走吧。”
“所言极是,快走快走。”
窃窃私语声中,二楼的雅座顿时空了一大半。
只剩下少数几个自恃有些背景或纯粹想看热闹的人留了下来,目光复杂地望向云溪这一桌。
四大家族中,南宫家近年来随着内部腐化、人才凋零。
加上外部姜家的步步紧逼,早已如夕阳西下,逐渐走向衰败。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南宫家毕竟是延续了上千年的古老家族,底蕴犹在,关系网盘根错节。
一时之间想要将其连根拔起,也绝非易事。
这也正是南宫辉这等纨绔依旧敢如此嚣张的底气所在。
南宫辉见云溪竟然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依旧自顾自地夹菜。
他顿时感到颜面大失,怒火中烧!
可瞧着女子那近在咫尺、美丽不可方物的侧脸和清冷脱俗的气质。
南宫辉还是尽力压下了心中的不快,想着先将人弄到手再说。
于是,他眸中淫光更盛。
搓了搓双手,将眼睛笑得挤成一条缝,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道:
“小美人儿,性子还挺清冷?本公子喜欢!这样吧,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以后乖乖跟着本公子,保你荣华富贵,修炼无忧;
要么……你今夜好好陪我一晚,把本公子伺候舒服了,今日你冒犯之事,我便大人大量,饶过你们,如何?” 他话语中的污秽之意,毫不掩饰。
他话音未落,一直静坐如松的谢凛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他并未看向南宫辉。
目光落在桌上的玉瓷茶盏,修长如玉的手指沿着光滑的杯沿缓缓滑动……
刹那间,一道凝练至极、几乎透明的水刃,悄无声息地自他指尖弹射而出!
速度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空气中只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啊——!”
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猛地响起,打破了珍馐坊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
只见南宫辉精瘦的身躯猛地向后弓起,紧擦着光洁的地板倒飞而出!
他脸上那淫邪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变为惊恐。
整个人便以一股势不可挡的力量,狠狠撞开了二楼坚固的雕花栏杆!
“嘭——!!”
一声沉重闷响,掷地有声,清晰地传遍了珍馐坊的每一个角落。
南宫辉的身体如同破麻袋一般,重重摔落在一楼中央的表演舞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