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钻心的痒,整个过程持续了约莫10来分钟。
当最后一缕金光没入皮肤时,甘路黎的双腿已经彻底变了样——
不再是皮包骨的枯槁模样,而是恢复了正常人的粗细,皮肤光滑紧致,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健康。
她试着动了动脚趾。
动了。
真的动了。
十年了,她第一次感觉到脚趾的存在,感觉到那真实的力量从脚底传来。
甘路黎的嘴唇在颤抖,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腿,触感温热,充满弹性。
“接下来为您重溯沉睡的基因。”陆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基因优化液体入喉即化,化作一股温热的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这一次的感觉更奇妙——
像是有无数只温暖的手在体内轻柔按摩,梳理着每一处堵塞的经脉,修复着每一道暗伤。
甘路黎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那团涣散的真气开始重新凝聚,受损的经脉被一一接续,连多年积累的暗疾都在缓缓消散。
她的气息开始攀升。
从开始的武王初期、到中期,再到武王后期…
当基因优化液的药力完全吸收时,她的修为已经恢复到了武王巅峰!
甘路黎坐在床上,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整个人都懵了。
十年伤病,十年折磨,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
可现在…不仅腿好了,连修为都回来了?!
“还有最后一步。”陆尘把万古灵玉递给她,“握住它,运转功法,吸收灵力。”
甘路黎接过灵玉。
入手温润,磅礴的灵气几乎要破玉而出。
她闭上眼睛,运转甘家祖传的《月华心经》。
灵玉中的灵气如江河入海般涌入她体内,冲刷着经脉,滋养着丹田。
武王巅峰的瓶颈开始松动,那道困扰了甘家三百年的无形枷锁,在如此精纯的灵气冲击下,出现了裂痕。
甘路黎能感觉到,自己触摸到了某个界限。
那是武皇的门槛,是甘家女子从未抵达过的境界。
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投入冲击。
“轰——!”
体内传来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巨响。瓶颈碎了。
澎湃的真气如决堤洪水般在经脉中奔涌,周身气息节节攀升,最终稳定在一个全新的高度。
武皇初期。
她睁开了眼睛。
油灯的光在她眼中跳跃,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清澈明亮,锐利如鹰。
她缓缓抬手,掌心向上,一缕月白色的真气在指尖凝聚,凝而不散,光华流转。
真气外放。
武皇境的标志。
甘路黎看着那缕真气,看了很久。
然后她收起真气,抬头看向陆尘。
“先生为什么帮我甘家?”
“不是说了吗?”陆尘认真道,“第一,甘南月是我朋友。第二,我需要借用星陨梭。”
甘路黎沉默片刻,从床底下取出一个长条型楠木盒。
打开拿出一枚长梭形物件,通体晶莹如冰,内部有淡蓝色的流光缓缓旋转,像是封存着一片微缩的星空。
入手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有种温润的滋养感。
星陨梭,陆尘在天鉴湖展会见过!
“拿去。”甘路黎递给他,“只要不损毁它,用多久都行!”
陆尘将之小心翼翼收入空间外卖箱,看向甘路黎。
“接下来的两天,前辈您继续装病。月祭那天,按大长老的安排登坛,将计就计…”
随后将自己的计划向甘路黎讲述了一遍。
“嗯…我明白了。”甘路黎眼中锐光一闪,完全接受了陆尘的安排。
陆尘不再多言,身形一闪,如同融入空气中一般悄然隐去。
‘哎…我的2000积分!’已经在百米开外的陆尘大呼心痛。
房间内只余下淡淡的药香和他布下的隔绝阵法残留的微弱波动。
几乎在陆尘离开的同时——
“砰!”
房门被猛地推开,甘南月的身影带着一阵风冲了进来,气息紊乱,脸上写满了急切与惊疑。
她刚到矿区,便从守卫口中得知,二长老今日根本不曾派人传唤过她!
一股冰冷的、不祥的预感瞬间弥漫她的心脏,让她血液几乎冻结。
“母亲?!”
脑海中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便是大长老一系趁她不在要对母亲下手!
这个念头让她肝胆俱颤,当即不顾一切狂奔,以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直到冲进房内,看到母亲依旧靠坐在床榻上。
神色如常,屋内也并无异状,甘南月那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回落。
但仍有余悸未消:“母亲,您没事吧?刚才…”
甘路黎轻轻拍了拍女儿紧握的手背。“我能有什么事?看你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二长老根本就没找过我,是那个甘顺…!”甘南月语速很快,眉头紧锁。
“好了,瞧你,”甘路黎打断她,语气温和。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兴许是甘顺听错了差事,或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下次见着他,仔细问个明白便是。虚惊一场罢了,莫要自己吓自己。”
看着母亲镇定自若的模样,甘南月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
但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完全打消。
她点了点头,眼神却愈发坚定:“或许是吧…不过,从今往后,我还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您才安心。”
接下来的两天,月隐谷表面平静,暗地里却暗流汹涌。
灵幽宗少宗主墨轩准时抵达,带着八名护卫,个个气息阴冷,最弱的都是武王初期。
墨轩本人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面色苍白,眼圈发黑,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他一来就住进了大长老安排的别院,据说当晚就叫了三个甘家女子去“伺候”。
甘家族人却是敢怒不敢言。
月祭前夜,甘路青召集所有长老和核心族人开会,宣布月祭流程。
按照“祖训”,族长甘路黎需由四名族中女子抬上祭坛,主持仪式。
而甘南月作为少族长兼三长老,要在祭坛上跳祈福舞。
没人提出异议。
或者说,没人敢。
月祭当天,清晨。
山谷里飘起了薄雾。
祭坛周围的六根石柱被系上红绸,柱身上的血色符文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甘家族人陆续聚集到祭坛周围。
男女分开站立,女子皆薄纱遮面,男子则神情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