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寒一眼就看出来两人拌嘴了,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开始当起了军师。
“你当初看上她什么了?”
“年轻漂亮,我喜欢做饭,她喜欢洗碗。”
“那你当初从宗延君手里横刀夺爱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她的经历?”
“知道。”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要让宗家付出代价什么的话?”
“有。”
“你看,你什么都清楚,但你就是喜欢人家。她说的这些事,你都知道,是你自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所以你觉得她做的不对。但其实,你从认识她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你知道她和宗延君纠缠不清,她和宗家有仇,你还是会倾尽全力托举她,你希望她踩在你的肩膀上变成巨人,这都是因为你爱她,但是,既然都已经做这么多了,为什么不能支持她人生最大的一件事呢?她的父母连个坟都没有,即便就是换做宗延君,他也知道自己爸爸做的是错事。哥,事已至此,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那咱们就想办法减少损失。反正外面都已经开始说我们忘恩负义了,我们更要把自己的家过好,总不能在外面受气家里又支离破碎吧?”
姜钰寒小小年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悟出了这么多的人生大道理。姜钰松想想也是,现在必须一致对外。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那就干脆再闹大一些。
“你倒是挺会说的,什么时候会讲这么多大道理了?”
姜钰松坐起来,拿着枕头垫在腰后,赖在他的床上不走。
“哥,你以前的大道理都只是说给别人听,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你才发现那些大道理都只是大道理,一点忙都帮不上。夏浅是你选的,她走的路你就算跪着也要陪她走完,咱们家现在里外不是人,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那就随需而变吧!每个人的命都只有一次,我要是夏浅,我也会这么做。”
姜钰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瞒着我你明白吗?我是她男人,她在做有些决定难道不应该和我商量吗?我们至少也要打个有准备的仗呀!”
“你说的没错,所以现在你责怪她,问题就在于她没有提前跟你说清楚自己的计划,这确实是她的不对,可也许她也没想到会是这个过程呢?”
姜钰松站在中间和稀泥,他不说夏浅的不好,也不说哥哥的好,因为姜钰寒非常清楚,他们两个才是夫妻,是相守到老一辈子的,自己到时候就是个外人了。
他们两个将来互诉衷肠,言之肺腑时,姜钰寒今日说的话就尤为重要——如果说的好,那就是为了家庭和睦好言相劝。如果说的不好,那就是挑拨离间。
姜钰松起床,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明天你跟妈先回去,我和爸留下来,等到事情办妥之后我们就都回去了。”
“你想好怎么面对别人了吗?比如宗家,比如媒体、股东、外界的其他人。”
“这种事我经历多了,你回公司以后先下手为强,先哭诉一下委屈,看你的了。”
姜钰松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他打开门出去,到爸妈的房间门口时,听见里面有声音,但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就把耳朵贴到门上偷听。
“老姜,这事闹这么大,咱们回去怎么交代啊?”
“跟谁交代?难道不是他们应该给咱儿媳妇一个交代吗?你要先分清楚主次,我们才是这件事情的受害人。现在的媒体传播很快,早日查清楚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这件事情大家的一致建议就是“对外”。内部绝对不能慌乱,也不能起内讧。既然事已至此,早日公布全过程才是重要的。
姜钰松站在楼梯的走廊里打电话,他开始不停的找关系,尽量把自己所认识的关系都问一遍。
他特意编撰了几百字的小作文,大概意思就是,这件事情的女主人公是他的媳妇儿,他媳妇的爷爷是怎么死的、爸爸妈妈是怎么死的、养父母又是怎么死的,她和宗家是怎样又一次交集的……
姜钰松特意给公司的宣发部打电话,让他们现在即刻上网,把自己写的这一篇小作文发到网上,因为夏浅这个主人公的经历,足够报道一篇长文了。
“每个人都有小视频吧?都有社交账号吧?每个人都发,发完了截图发群,7天以后我还要再次查验,都不许删!”
姜钰松在安全通道里不停的打电话,他有时候语气很客气,有时候语气很霸道。光从他说话的语气就能分清楚他在给什么人打电话。
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客客气气的,吩咐公司的人做事自然是要霸道。
“买流量,每个人都买,把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把付费截图保存,去公司报销。”
他打了一个小时电话,手机都热的发烫。
他电话打爆之后,感觉差不多了,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准备推开防火门回去休息,推开门的时候,他吓得哆嗦了一下——夏浅。
她也许站在那里很久了,估计她已经听到他打电话的全部内容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差不多40分钟了……”
“这么冷你站这干嘛?回去睡。”
姜钰松拉着她回屋,她拿了房卡刷一下,刚推开门夏浅就把姜钰松抱住了。
“对不起……”
姜钰松刚才那一股子怨气一下子就没了,整个人要化了似的瘫软下来,那怎么办呢?媳妇儿是自己挑的,路也是自己选的。
“好了好了,有我呢!”
“我怕连累到你,也怕连累到你的公司,我本来想早早的动手,可我就是不忍心。可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又不甘心,我又没办法,只能让夏深替我做……”
她自己又委屈又憋屈,一家人的死,对于夏浅来说是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