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宗延君默认为她同意了。
他连洗碗的时候都是唱着快乐的调调——虽然洗碗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个挑战。
衣服上还溅了些油渍,不过,感觉美好的生活在向他招手。
房子里老式木头门并不隔音,夏浅能够清楚的听到他在洗碗,在哼歌。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去厨房里蒸了几个小笼包,用电饭煲熬了点粥。
她穿好衣服去上班,宗延君还正在呼呼大睡。
他在地上睡10多天了,好不容易睡上弟弟的床了……
准时8:30,宗延君的手机突然叮叮叮的响起来。
他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突然坐起来,到处翻手机。
还好,是姜钰寒。
于是他又一头栽倒在被窝里,用懒洋洋的声音问姜二少:“干嘛呢?这么早……”
“快,快快快快起来,快点儿,快下楼!”
宗延君瞬间就清醒了,他一边穿着拖鞋一边开门,往楼下跑。
还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姜二少让他赶紧跑。
穿着一身睡衣,慌慌张张跑到楼下,四周看了看什么情况都没有,他一脸迷糊的问姜二少:“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每个月我给你三万工资是让你睡觉的吗?起来上班!我睡不好,你也别想睡。凭什么我上班你睡觉?”
“姜钰寒,你大爷的!”于是他对着电话那头一阵吼。
然而姜二少早已算到了他的行为,骂完就挂了电话。
“卧槽!”跑到楼下,凉风一阵阵的瞬间让他清醒不少。
赶快上楼,却发现门被风刮了!反锁了!他站在门外扯了半天,又在旁边的灭火器里摸索半天,没有……
于是无奈之下,给夏浅打电话,让她回来送一趟钥匙。
“姜钰寒,你给老子等着,你看我有机会不整死你。”
还是气不过,自己蹲在门口生闷气。
夏浅回来的时候,看他蹲在那里倒也可怜兮兮的。
“你跑下楼干什么?”
“我……上班啊!临时去看了个图纸,然后……”反正他支支吾吾的说的也不太清楚,但是夏浅没多问。
“行,你拿着钥匙吧!我走了。”
他看着她下楼,打开房门,然后突然想起来今天要给她搬家。
诶,你还别说姜二少这歪打正着的帮了他大忙。钥匙在手,那现在岂不是就可以搬家了?
他快速的在地图上寻找附近搬家公司,但是这块好像没有很正规的搬家公司,只有拉货的,以及上了年龄的杂工。
杂工就是在某个位置集聚,有人需要打杂的就喊他们去,工资都是日结,日常叫零工。
宗延君吃了厨房夏浅给他做的饭菜,然后换好衣服,特意带了个口罩,帽子,去附近找这种零工。
他们大部分的年纪都是五六十岁,更有甚者已经六十多岁。他们大部分集聚的地方是在卖家具的广场,用平板三轮拉货。
宗延君很快就找了三个人和一辆车,他们按照地址跟过来,还自带了装东西用的木头箱子。
“这个屋里是女生的东西,你们都仔细着点儿!床,柜,晾衣杆儿这些硬性的东西咱们不要,只要床上用品,衣服,摆件。就是桌上所有的东西,床上所有的东西,柜子里所有的东西,明白吗?注意检查一下床底下,还有拖鞋什么的,全部打包带走。”
“小老弟啊!你的意思那就是能带走的都带走呗。除了家具呗!”
“对,大家装东西的慢着点儿,女生有很多玻璃制品,摔碎了是要赔钱的啊!”
他不在乎赔钱,但是夏浅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弄坏了让她心疼。
“沙发带走不?”两个师傅正准备起沙发要搬走。
“停!”宗延君一眼就瞄到了沙发底下自己的身份证。
他蹲下去捡起来擦了擦,装到口袋里。
还在反思自己天天躺沙发上,身份证都掉了。
“家具咱都不要。”宗延君又重新重复了一遍。
三四个人,一个早上把家搬空了。
主要是离得也很近,一上午跑了三趟。
都说自己一无所有,搬家的时候一车装不下——这是网上租房子搬家的场景,也是没有固定居所牛马们的感叹,更是搬家公司的广告语。
夏浅中午回来做饭,敲了敲门,家里没人。于是她试探着去灭火器里找钥匙,没有!
于是她特别生气的给宗延君打电话:“你跑哪儿去了?我钥匙呢?”
“哦,对不起,我忘了,我……有件事你先揍后揍吧!”
先揍后奏是他们的暗语——先打他一顿,再让他汇报情况。
“干什么了?”夏浅语气明显不对。
“我……今天早上给你搬家了。”
夏浅二话不说,骑着三轮车直奔过去。
她气鼓鼓的上楼,啪啪啪的拍门。
宗延君看着堆了一地的物品,整个人还在神游状态,听到这敲门声就知道夏浅带着杀气来的。
于是,他非常自觉的从凌乱的小山堆里找到了一个筋膜棒,打开门那一刻,不等夏浅开口指责他,他直接双手奉上工具:“来吧,打我吧!今天你打死我,我也认了。”
突如其来的认罪态度,让夏浅一时语塞,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反正就看着这堆成山的物品,感觉自己脑袋有些缺氧,两眼一黑……
宗延君吓到了,双手抱过她,直接放到沙发上,赶紧掐人中。
“滚!疼死了。”夏浅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就是被气的浑身哆嗦。
“你抽我两巴掌出出气!要不然我自己掌嘴?”
“我有一个带锁的铁盒子,你看见没有?”
“有有有,有的。东西太多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没有看啊!”
宗延君连跪带爬在地上翻找。
看着没什么东西,但是东西实在太多了。
所有的床上用品,枕头,被子——一年四季的枕头被子,就已经是一座小山了。夏浅自己一年四季的衣服、弟弟一年四季的衣服、衣服撑、还有她床上的那些粉红豹草莓熊、以及她的书本和许多的摆件儿,整个跟一垃圾堆似的。
宗延君出了一头汗——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