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决定行动后的次日清晨
地点： 砺刃中心，主干光缆冗余交换枢纽b7外 \/ 网络安全作战室
针对周启明的收网行动代号“除草”，由犀牛亲自指挥。行动计划基于周启明可能利用例行维护机会在b7枢纽动手的判断，准备在其行动时人赃并获。
b7枢纽所在的走廊在非维护时间异常安静，只有设备低沉的运行声。两名伪装成例行巡检的安保人员已经就位，藏在走廊转角视线死角。犀牛带着另一组人在相邻的监控室，通过隐蔽摄像头和振动传感器全方位监控枢纽内外。
周启明准时出现在走廊入口，提着标准的工具箱，表情平静，甚至还和对面的“巡检人员”点头打了个招呼。他刷开b7枢纽的气密门，走了进去。
门在身后关闭。
“目标进入。内部监控画面已接管。”技术员报告。
屏幕上，周启明没有直奔核心机柜，而是先检查了环境参数记录，然后打开工具箱，取出检测仪器，开始对几个次要端口进行常规测试。动作熟练，符合标准流程。
“他在拖时间，等什么？”犀牛皱眉。
“分析外部网络流量，枢纽b7区域的备用数据通道，在目标进入后三分钟，出现了预期外的微量加密数据包请求，来源……指向基地生活区的某个公共wi-Fi接入点，信号很弱，像是设备在被动扫描。”山猫的声音从网络安全作战室传来。
“生活区？他在外面有接应？还是自动触发的探针？”苏晚晴疑问。
“更像是后者。一种低功耗的监听探针，被预设程序激活，在确认b7枢纽有‘合法’维护人员进入且未被触发警报后，才会向周启明的设备发送下一步指令。”山猫分析，“很谨慎的设计。”
果然，大约一分钟后，周启明的个人终端（一个经过改造的、外表普通的工业pdA）屏幕亮了一下。他瞥了一眼，随即结束了常规测试，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备用管理机柜——那并非最高权限的核心节点，但确实连接着主干光缆的备用路由逻辑层。
他打开机柜，取出一根特制的数据线，一端连接自己的pdA，另一端准备插入机柜内一个用于诊断的物理接口。
“就是现在！”犀牛下令。
“砰！”
气密门被从外部强制开启！两名“巡检人员”瞬间冲入，枪口指向周启明：“不许动！放下设备！”
几乎同时，走廊灯光骤亮，更多武装人员涌入。
周启明的动作僵住了。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表情，只是缓缓直起身，将pdA放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脸上露出一丝……近乎遗憾的平静微笑。
“比预想的快了……二十七秒。”他轻声说，仿佛在评价一次失败的园艺作业。
“带走！彻底搜查他的工具箱、pdA和全身！”犀牛上前，亲自给周启明戴上手铐。
然而，当技术专家检查那个pdA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就在门被撞开前的那一瞬间，pdA执行了预设的、不可逆的物理级数据销毁程序，存储芯片已经过热熔毁。数据线也是特制的，没有缓存任何信息。
“他什么都没做？还是没来得及做？”犀牛看向周启明。
周启明只是微笑，一言不发。
网络安全作战室，山猫的团队正在疯狂追踪那个来自生活区公共wi-Fi的信号源。
“信号消失了。但我们在它消失前，捕捉到了它向另一个方向发送的一个极简短确认信号——‘修剪中断’。接收方……是一个位于基地外围三公里处、路边绿化带内的物联网环境监测节点！”山猫快速汇报，“那个节点已经被我们控制，但里面只有一段预设的转发程序，原始指令早已被擦除。”
“所以，他的行动被一个外部探针监控着，一旦中断，就会向上报告。”苏晚晴总结，“他没来得及植入后门，但我们也抓不到他传递信息的直接证据，除了那台熔毁的pdA。”
“不一定。”林风的声音响起，他刚刚赶到监控室，“他的目的可能不止是植入后门。山猫，立刻全面扫描b7枢纽所有设备，尤其是他接近过的那个备用管理机柜，进行底层固件和微代码的完整性校验，重点查找有无被动式硬件后门——比如，利用电磁耦合或热感应，在特定条件下才能激活的物理层监听模块。”
这种硬件后门更加隐蔽，无需软件介入，更难检测。
“明白！”
审讯室内，周启明被固定在特制的椅子上，神情依然平静。
“周启明，或者‘园丁’，”林风坐在他对面，“你的游戏结束了。”
“是吗？”周启明笑了笑，“林顾问，你知道园艺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吗？不是修剪本身，而是对植物生长规律的‘理解’。我在这里工作了五年，了解了这里的每一套系统，每一个流程，甚至……很多人的习惯。”
他微微前倾：“你以为阻止我一次，就清除了所有‘杂草’？有些种子，落在看不见的土壤里，需要特定的‘温度’和‘湿度’才会发芽。而我，只是调节了一下‘温度’。”
他在暗示，除了这次行动，他还设置了其他更隐蔽、条件触发的后手。
“你的同伙是谁？‘幽灵’给你什么任务？”林风不为所动。
“同伙？我只是个孤独的园丁。”“任务？……让花园保持‘健康’的多样性。”周启明的话如同谜语，“至于‘幽灵’……他们不过是另一群想要改变花园布局的园丁罢了，只是手法比较……粗暴。”
他拒绝透露任何实质性信息。
就在“除草”行动紧张收尾时，“流浪者”的诱饵计划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按照计划，一条经过精心包装、真真假假混杂的“情报”，通过某个被认为可能被“幽灵”监控的、前“暗影”组织残留的灰色情报网络节点，被“无意”中泄露出去。核心内容是：“净影”小组在神秘势力协助下，已破解水下通讯协议，并锁定马六甲海峡附近某海底异常信号源，疑似“幽灵”水下节点集群；“流浪者”因深度参与破解，掌握关键定位算法，正寻求“交易”以换取自由和新身份。
情报放出后不到六小时，回应来了。
不是预想中的杀手或灭口指令，而是一封直接发送到“砺刃”中心某个对外公开、但很少使用的技术合作咨询邮箱的加密邮件。发件人地址是伪造的，但加密方式与之前“幽灵”的某些特征吻合。
邮件内容很简短：
“致‘净影’负责人：
对你们展现出的能力表示赞赏。‘园丁’的失败，证明了旧方法的局限。
我们无意进行无意义的消耗。现提出合作邀请：以‘流浪者’及你们手中的节点残骸、部分破解数据，交换我们手中关于‘继承者’组织的核心情报，以及一项对双方均有利的‘有限技术共享’。
若有意，明日零时，频率xxxx，单向通讯窗口开启十分钟，只接受语音确认。拒绝或设伏，视同宣战。
——G.p.”
合作邀请？！
“幽灵”非但没有被激怒或恐慌，反而提出了一个看似平等甚至带有拉拢意味的提议！他们要“流浪者”和破解数据，却愿意用“继承者”的情报和“技术共享”来交换。
“这是个陷阱，”犀牛断言，“想引我们出去，或者离间我们。”
“但也可能是真的，”苏晚晴分析，“如果他们真的将‘继承者’视为更大的威胁，或者认为与我们硬碰硬得不偿失，合作是一种理性选择。当然，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技术共享？他们想共享什么？又想得到什么技术？”林风沉思。
“流浪者”得知后，嗤笑一声：“典型的‘幽灵’作风。当他们发现无法轻易吃掉你时，就会考虑把你变成‘共生体’。但和幽灵共生，最后被吸干的肯定是你。”
慕容渊教授的意见则更具洞察力：“他们想要‘流浪者’，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一些‘幽灵’不希望我们知道，但‘继承者’可能知道的秘密。他们想要节点残骸和破解数据，是为了评估我们的技术进度，并弥补他们自身可能存在的漏洞。而他们愿意给出的‘继承者’情报，很可能既是诱饵，也是祸水东引。”
“那我们要回应吗？”政委的声音从连线中传来。
林风看着屏幕上那封简短的邮件，又看了看审讯室里沉默微笑的周启明，以及技术团队仍在全力排查的b7枢纽。
“回应。”林风做出了决定，“但不是答应，而是提出我们的条件。要求他们先提供部分‘继承者’情报作为诚意，同时要求明确‘技术共享’的范围和方式。我们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信息来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
“这很危险，可能被他们摸清我们的底线和关注点。”政委提醒。
“但沉默和拒绝，同样危险。”林风目光坚定，“既然他们想对话，那我们就听听，这些‘幽灵’到底想说什么。同时，‘除草’行动后的内部清理和防御加固，必须立刻进行。周启明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一边是与神秘敌人的危险对话，一边是内部隐患的彻底清查。“净影”小组站在了新的十字路口，前方迷雾重重，但已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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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完】
【下章预告】：与“幽灵”的首次直接通讯，充满了试探与机锋。“流浪者”在通讯中扮演关键角色，却透露出令人不安的过往。周启明的暗示成真，基地另一处关键系统发现隐蔽的“休眠种子”。而“继承者”方面，第一次主动传来了模糊的接触信号。三方博弈，正式进入明暗交织的新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