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里,每天都有好五六个过来妙手回春堂应聘药童的,但都是奔着林岁欢的名气过来的,都想挤进来跟着沾沾光。
而真正有实力的,反正只有两个达标了,但在两人轮流着试工五天。
五天内。
一个在林岁欢不在医馆时,工作上的态度立马变得非常傲慢,只有林岁欢在场时,他才装着很勤快的样子。
另一个倒是当面和背后一致,眼里也很有活,是位勤快人,对比之下,林岁欢很满意的留下了他。
“卫爷爷,你伤还没好全,还是多休息会吧,现在也雇了一位药童在,我能忙得过来的。”
林岁欢看到刚帮忙拆了线的卫老头又闲不住去帮忙分草药了,赶紧过去劝他回去休息。
卫老头左右转了转脖子,表示自己伤口已经没事了:
“看,我这脖子的伤,已经好了,我这几天,闲得太无聊了!”
以前他无聊时,至少还有乔老哥陪着他天天喝酒唠嗑打发日子,但现在乔老哥有了外甥,眼里都没他了,连酒都快要戒了!
一天到晚,就只一心带着两个外甥在到过一堆木头,没有空闲的机会来跟他唠嗑了。
而孙女卫梦音,倒是每天过来一趟看望他,但现在她和那于丫头相熟后,就算是过来,那也是问候一声他就找那于丫头去了!
所以,这么一大帮人,就他闲得发慌,闲到他实在是坐不住了!
见他不听劝,林岁欢也没有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林大夫,我…我想求你一件事,我想先预支一百文例银,可以吗?”
此话一出,不但林岁欢皱了眉头,就连在不远处清理草药的卫老头也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这边。
林岁欢思考了一会后,才开口问:“你这是家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预支例银要干什么用?”
才刚进来医馆工作没有几天,就开口向她预支工资,她心里是有些不喜的。
但如果他家里确实是有难关,看在现在是她员工,加上这几天表现得挺好的份上,她会帮一次,但不会盲目去帮。
那药童张大明听到林岁欢的话,低下头捏着手指,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林岁欢见此,再次道:
“你有什么难处,你不说,那我也没法帮你了。”
药童张大明闻言,张了张几次嘴纠结了几次还没说出声,就在林岁欢要失去耐心时,他才一鼓作气道:
“林大夫,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租赁的屋子,今天是我要交房钱的日子。”
说完后,他整张脸都发烫起来,眼神一直不敢看向林岁欢。
林岁欢:“你家里就只有你一个劳力?”
她很好奇,按道理这药童张大明,有这识药能力在,去哪个医馆找不到活?怎么在她这之前,困难到连一百文租金都争不到。
张大明闻言,小声羞愧道:“我自从入赘后,就没有再做过药童这份活了,一直靠着娘子在生活,但现在,家道中落,
家中娘子没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活,我那天在街上找活做,刚好刚到百姓们的议论,说妙手回春堂要雇药童,所以我就抱着一丝过来看看。”
听到他这番话,林岁欢想着在这么多应聘者中,他确实是脱颖而出的那一位,所以这个员工,她还是不想因为这一百文闹不愉快。
对于优秀者,她愿意出这一百文钱赌一赌,在这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如果他是个知恩图报者,那他以后定会尽心尽力干活。
如果不是,按照今天为止,他已经是第四天干活了,四天的工资,已经达到了这一百文,所以赌输了,反正她也亏不了这一百文,最多当辞了这个员工而已。
林岁欢过去钱柜子里点了一百文递给他:“你记住,到时候发例银时,我会扣除这一百文。”
张大明满眼感激的点点头接过铜板:“是,我会记得的。”
预支到铜板后,接下来张大明干活时,心里的压力放松了,干什么都更起劲了!
林岁欢一边给人诊脉开方,一边观察了一下他,发现他表现还不错,她才把注意力收回。
在一旁的卫老头,本来怕这个张大明是个骗子,但在刚刚听到张大明的话后,本想提醒林岁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唉,就当林丫头提前给他发这四天的工钱吧!
傍晚,在林岁欢这医馆下了工后,张大明拿着那一百文,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赶。
“银子呢?你们赶紧全部给本小姐拿出来!我以前给你们这么多银子,现在你们跟本小姐说没有??”
“娘子,我们的银子,真的已经全部给了你,真的没有了,刚刚房主已经过来催房钱了,要是有,我早拿出来了!”
张大明回来到家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自家娘子的吼声,吓得他立马顿住了!
缓了好一会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门进去。
李小姐见到他回来了,脸上一喜,赶紧迎上去:“大明,你回来了?你说找到活了,那是不是有银子了?”
张大明把那预支的一百文拿出来:“娘子,这是我向东家预支的一百文,你拿着等下交房钱用。”
听到才只有一百文,李小姐立马拉下脸:“什么?才这么点??”
这一百文,按照以前,她打赏的给下人都不止这么点。
张大明见她一脸嫌弃的接过那一串铜板后,忍不住再反复交代几句:
“娘子,你拿了铜板,必须要把房钱先交了,不然我们这几天就只能睡大街了!”
“哎呀,知道了,这点铜板,够我干嘛?我瞧不上!”李小姐不耐烦的摆摆手。
在她出了门后,另外同为李小姐的两位相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向张大明,小声道:
“大明,我们两个商量好了,我们打算和娘子和离,你呢?”
张大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什么?和离?”
两人点点头。
“对啊,我打算和离,反正这辈子就算是没有媳妇,那也好过被这女混子折腾。”
“就是,现在她亲爹被流放,唯一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跟她撇清了关系,她卖了宅子和首饰的银子,也被人骗完了,
这日子,根本没法过了,跟她再继续过下去,还不如一个人过得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