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灯光亮到后半夜，栀趴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上，黑色的猫耳随着均匀的呼吸轻轻颤动。
优灵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少女的指尖还搭在未看完的报告上，尾巴从椅腿间垂下来，尖端偶尔无意识地扫过地面。
“又熬这么晚。”优灵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给她披上外套，手刚伸出去，就见栀猛地惊醒，尾巴瞬间绷紧，像只受惊的小猫。
“优灵？”栀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文件……我还没看完。”
“剩下的明天再处理。”优灵把外套搭在她肩上，语气难得地放软，“梅那边的实验数据我看过了，不急在这一时。”
栀摇摇头，挣扎着坐直身体，猫耳抖了抖：“不行，明天一早要给各小队分配任务，这些报告必须今晚过审。”她拿起笔，指尖却因为脱力微微发颤，刚写了两个字就歪歪扭扭。
优灵按住她的手：“你这样硬撑没用，凯文刚才还来问你有没有休息，要不我去跟他说……”
“别。”栀立刻打断她，尾巴轻轻勾住优灵的手腕，“他知道了又要念叨，爱莉希雅也会担心的。”
正说着，指挥中心的门被推开，爱莉希雅端着一个保温杯走进来，粉色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小栀~我就知道你还在这儿，快喝点热牛奶暖暖胃。”
栀看到她，紧绷的神经松了些，嘴角弯了弯：“爱莉希雅，你怎么还没睡？”
“你不回家，我怎么睡得着？”爱莉希雅把牛奶塞到她手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故意蹭过猫耳，“梅刚才跟我说，你下午去实验室的时候差点晕倒，是不是真的？”
栀的耳朵红了红，避开她的目光：“就是有点头晕，没事的。”
“没事？”爱莉希雅挑眉，伸手捏住她的尾巴尖轻轻晃了晃，“那这个怎么抖得跟筛糠似的？”
“别碰！”栀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尾巴，脸颊泛起薄红，“很痒……”
优灵在一旁看得无奈：“她从下午开始就没停过，处理完指挥中心的事就扎进实验室，连晚饭都没吃。”
“栀！”爱莉希雅的语气沉了沉，却还是没舍得真生气，“你这样下去，不等崩坏找上门，自己先垮了！”
栀低下头，小声嘟囔：“可是任务……”
“任务重要，你就不重要了？”爱莉希雅直接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跟我回家，剩下的明天再说，天塌下来有凯文顶着。”
被半拖半拽地回到爱莉希雅家时，栀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柔软的床铺刚沾到后背，她就蜷起身子，尾巴无意识地卷住身边的被子，像只寻求安全感的小动物。
爱莉希雅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她伸手想把被子往上拉，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那截毛茸茸的尾巴，少女的身体瞬间绷紧，睫毛颤了颤。
“原来这里这么敏感啊。”爱莉希雅忍不住轻笑，故意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尾巴根部的绒毛。
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爱莉希雅……别闹……”
“谁让你不听话，把自己累成这样。”爱莉希雅捏了捏她的尾巴尖，“这是惩罚。”
栀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她摆弄，没过一会儿就抵不住睡意，重新沉沉睡去，只是尾巴下意识地往爱莉希雅手边凑了凑，像是在寻求某种安抚。
第二天一早，栀是被尾巴上传来的痒意弄醒的。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正好落在爱莉希雅脸上——她正趴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弄着自己的尾巴，嘴角还带着促狭的笑。
“爱莉希雅！”栀猛地缩回尾巴，脸颊绯红，“你又欺负我！”
“谁让我们的小指挥官总是不听话呢。”爱莉希雅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快起来吃早饭，凯文他们估计已经在指挥中心等你了。”
赶到指挥中心时，凯文果然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栀眼下的青黑，他皱了皱眉：“昨晚又没睡？”
“睡了的。”栀心虚地移开目光，尾巴在身后悄悄卷了卷。
兰斯格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肉包：“小栀，你可算来了！himeko说你要是再不来，就把你实验室的设备全拆了，让你想忙都忙不成。”
“她敢！”栀下意识地反驳，随即又蔫了下去，“其实……拆了也挺好。”
“听到没？这是自己都受不了了。”himeko端着咖啡走进来，“梅让我转告你，实验数据她帮你整理好了，下午再去看也不迟，上午你必须把这些文件处理完——但前提是，先把这杯营养液喝了。”
栀看着那杯泛着绿光的液体，脸皱成了包子：“能不能不喝？梅比乌斯调的这个太难喝了。”
“不行。”慧把文件推到她面前，语气却很温和，“这是用你上次剿灭毒蛹时残留的崩坏能提纯的，对恢复体力有好处。”
栀苦着脸捏着鼻子灌下去，酸涩的味道刚滑进喉咙，就被一块糖堵住了嘴。爱莉希雅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糖罐：“早给你准备好了。”
处理文件的间隙，栀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她回头一看，发现兰斯格、himeko和慧都在偷偷看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你们怎么了？”栀疑惑地歪了歪头，猫耳抖了抖。
“小栀啊，”兰斯格挠了挠头，“要不你还是去休息吧，这些文件我们帮你看也行。”
“就是，你一个小姑娘，别把自己逼太紧。”himeko附和道，“以前没你当指挥官的时候，我们不也过来了？”
栀放下笔，认真地看着他们：“可现在不一样了，有你们在，我想做得更好。”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而且，有你们在身边，我很安心。”
凯文在一旁听着，紧绷的嘴角柔和了些。他走上前，把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城西发现新的崩坏能反应，优灵已经带队过去了，你不用亲自跑一趟，在家等着消息就行。”
“可是……”
“没有可是。”凯文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再不听话，我就把你锁在爱莉希雅家，让她天天看着你。”
栀的脸瞬间红了，想起昨晚被“调戏”的尾巴，她小声嘟囔：“知道了……”
下午去实验室的时候，梅正在调试设备。看到栀进来，她推了推眼镜：“爱莉希雅说你又被抓包了？”
“梅姐！”栀的耳朵更红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梅的语气软了些，“你想快点研究出对抗崩坏的方法，我们都知道，但你要明白，你是逐火之蛾的指挥官，你的身体不只是你自己的。”
栀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实验台边缘：“我就是……有点急。”
“急也没用。”梅递给她一份报告，“这是你之前要的神之键适配数据，樱那边已经能初步掌握涤罪七雷了，你不用总挂着心。”
提到樱，栀的眼神亮了亮：“真的吗？她学得很快？”
“嗯，天赋很高。”梅笑了笑，“你当初把神之键给她，确实没看错人。”
从实验室出来时，夕阳正好。栀站在走廊里，看着训练场上樱挥舞涤罪七雷的身影，又看了看指挥中心窗口凯文和兰斯格争执的侧影，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爱莉希雅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想什么？”
“没什么。”栀笑着摇了摇头，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就是觉得……有你们真好。”
“那以后就对自己好点。”爱莉希雅伸手捏住她的尾巴，轻轻晃了晃，“不然，我还抓着这里不放。”
栀笑着躲开，却没有真的跑远，只是任由那截尾巴被她握在手里，夕阳的金光洒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知道，对抗崩坏的路还很长，需要处理的文件和研究永远做不完，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会在她累倒时强行把她拖回家的爱莉希雅，有会板着脸训斥却默默为她分担任务的凯文，有会用笨拙方式关心她的兰斯格和himeko……她就永远有重新站起来的勇气。
至于那条总被爱莉希雅“调戏”的尾巴，或许，也是这份温暖里，最甜蜜的小负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