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出家门的程景川和舒悦，也没想到，过个年，还能把自己给洗白， 他们俩算是这一出闹剧里面， 唯一的受益者。
“如果当初，没有村长写的信，你是不是......会直接去出任务，不会回来？”
这个问题，舒悦其实是知道答案的，因为， 前世就是这样发生的，程景川去出了任务，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而她.....就一直在村里等着，直到外公他们平反，才有了回城的机会， 所有的一切，如果没有村长写的那封信，他们之间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除了那封信，还有你的那个电话， 都影响了我做出的决定 ，那个任务很危险，真正能让领导安心派出去的人不多， 所以，我当时是做好了 出任务准备的， 只是突然出到村长的信， 还听说，你往军区打了电话，我的心里， 有种必须要回去看一看的冲动，信里写的事情，全是我不知道的， 你也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突然来了电话，如果不是实在过不下去 ，你应该不会主动联系我，当时，我有种感觉， 如果再不回去， 可能.....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回忆起之前的事情，程景川的脸上显露出来的，全是后怕， 现在往回想想，如果他去出了这次的任务，大概率也是回不来的。
他在回军区以后， 就一直在调查那次的行动， 就如李向阳所说的那样，他们的队伍里面，确实出现了问题，因为有了背叛的人，那次任务的很多信息，全给透了出去，任务失败是必然的， 不管去的是谁， 结果都会大差不差。
这些事情，他不能说出来，不过心里已经假设性的想过很多的后果。
如果他牺牲了， 那父母应该会全额领取他的抚恤金，不可能会给舒悦一分钱， 更不会管孩子，这样一来， 舒悦母子能不能在村里好好的活下 去， 很难说。
如果他牺牲了，舒悦跟他之间， 会有很深的误会， 他都没有任何解释的机会，也不可能有改过的机会，只能是永远都有遗憾。
这些后果，在他查出有叛徒的时候，都有想过， 他甚至有想象过，同样是面对公婆的磋磨， 现在的许之景，还有娘家的帮衬，而舒悦的娘家人，根本就不会帮她， 只能是任由她承受磋磨。
想到这些，怎么能不后怕。
“还是得跟你道歉， 我......之前做错了太多的事情，差一点，我们之间就会永远的错过。”
程景川握着舒悦的手，心里全是慌乱的，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一直都埋在自己的心里，只要想起， 就会特别害怕，一旦发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根本就是没法承受的。
“呀.....咿咿......呀呀”
小澈吃着自己的手指，嘴里发出声音， 眼睛盯着舒悦，整张脸都在表达着，自己饿了 ， 舒悦笑笑，刚才的年夜饭， 小家伙是没法吃的，这个时间确实是饿了，她抱着儿子进屋喂奶， 子浩跟着程景川收拾饭桌， 然后泡脚， 再端了些瓜子花生和糖果出来，准备守岁， 只不过，孩子根本守不了多久，不到十点 ，全都睡着了。
把两个孩子放在炕上睡好，程景川拉着舒悦进了小房间， 可能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俩之间的芥蒂解开了， 也可能是因为，今晚是除夕， 月色也挺好的，他们作为正经夫妻，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应该发生的事情......
天亮的时候， 舒悦睁开眼睛， 自己已经睡在了两个孩子的炕上， 身边没有了程景川， 多出来一张纸条：先去处理工作，一会回来接你去医院。
字迹并不算好看， 只不过也能看得出来， 他有认真的练习过，要不然， 就程家那对偏心眼的父母，怎么可能会愿意让他接受太高的教育。
两个孩子还没醒， 舒悦先起床，洗漱过后， 进了厨房， 锅里温着鸡蛋和白粥，还有蒸的饺子，全是程景川做好的，本来是想起来做早饭的，现在也用不着她动手，她只能回了屋， 拿了罐麦乳精出来，还有些巧克力的奶糖，准备一会送去医院给李向南。
程景川是临近中午才回来的， 直接把车开到了家门口，带上媳妇和孩子，直接去了医院。
路上也就半个多小时，到达医院的时候，在楼下就遇到了在外面抽烟的李向阳 ，看到他们一家人过来，他赶紧把烟给掐了， 迎上来。
“大过年的本来是不想麻烦你们过来医院的， 可向南那丫头，病了一场 ，把自己弄成了一个哑巴，问她什么也不说，就是躺在那看屋顶，饭也不吃，话也不说， 就为了个男人，这要不是我妹子，我真想上手抽她。”
李向阳说起妹妹的情况，只觉得怒火中烧， 本来是想着一家人好好过个年， 今年对于他们李家来说，也是很难得的团圆年，父母都在 ， 妹妹也还没嫁出去， 好好团个年， 吃个团圆饭，多好的事情，结果，被李向南的事情这么一闹， 两个老人急得睡不着，他们作为哥嫂的， 都在医院陪着， 折腾了一个晚上， 还什么也没问出来，心里怎么能不气。
“先进去看看吧。”
舒悦的心里也着急，一直都知道，李向南对石宽是很喜欢的，现在没处上几天对象，就分开，那个石宽肯定还说了些难听的话，要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难受， 确实得好好劝劝，就像许茶说的，男人那么多，何必要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在李向阳的带领下， 几人一起上了楼， 来到病房门口，程景川带着两个孩子就在外面等着， 只有舒悦独自走了进去。
“ 舒悦来看你了， 向南，好歹跟嫂子说说话吧。”
李桂香低声开口说话，病床上躺着的李向南微微朝着舒悦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清来人确实是舒悦以后，眼泪直接决堤。
“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得说出来，那个石宽是不是欺负你了， 你说出来，嫂子帮你收拾他。”
看到李向南哭得那么伤心，舒悦赶紧过去， 放下手里的东西，握住了她的手，低声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