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你他妈在磨蹭什么?!c区出口,三十秒内不到,我们就得被焊死在里面!”判官的怒吼在加密频道里炸响,背景是震耳欲聋的自动武器扫射声和金属被撕裂的尖啸。
铁壁猛地一个激灵,从那股冰封灵魂的寒意中挣脱出来。他最后瞥了一眼那瓶揣进口袋、却仿佛烙铁般滚烫的药剂,牙关紧咬,发力向判官指示的撤离点狂奔。
通道内的灯光因电路受损而疯狂闪烁,明灭不定,如同他此刻混乱的心境。苏氏生物……浅仓信……夜莺……这几个词在他脑海中疯狂碰撞。信任刚刚在并肩作战中建立,此刻却被这小小的药瓶击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
“判官,我……”他试图在奔跑中开口,声音因急促的喘息和内心的挣扎而嘶哑。
“先出来再说!”判官打断了他,语气中的焦灼几乎要溢出频道。“我引爆了最后的爆炸物,阻挡追兵,快!”
前方传来更加剧烈的爆炸,整个通道都在震颤,顶棚簌簌落下灰尘和碎屑。铁壁甚至能感受到背后涌来的灼热气浪。他不再犹豫,扑向了通道尽头那扇半开着、被判官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叉车卡住的应急铁门。
门外,是工业园更深处的一片杂乱空地,远处边境禁区的铁丝网隐约可见。判官那辆破旧的厢式货车就停在不远处,引擎已经轰鸣启动,车门洞开。
判官半蹲在车旁,手中的冲锋枪喷吐着火舌,精准地点射着从仓库各个缺口试图冲出的零星守卫,为铁壁提供着最后的掩护。他脸上沾满了硝烟和灰尘,眼神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
“上车!”判官头也不回。
铁壁一个鱼跃扑进了车厢。几乎在他身体砸在冰冷车厢地板的同时,判官也闪身钻入驾驶室,猛地挂挡,油门一踩到底!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货车如同脱缰的野马,撞开几堆废弃的建材,朝着工业园另一个偏僻的出口冲去。
身后,仓库方向火光冲天,警报声、喊叫声、还有零星的枪声混作一团,仿佛一场拙劣的交响乐。但更多的追兵似乎被判官制造的混乱和爆炸暂时困在了内部,或者正在重新组织。
货车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剧烈颠簸,每一次震荡都让铁壁腿上的伤处传来几乎令他晕厥的剧痛。他靠在车厢壁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衣服。
判官驾驶着车辆,在夜色的掩护下,依循着魅影事先规划好的、避开主要监控的复杂路线,一路狂飙。直到确认后方没有追兵,他才稍稍放缓了车速,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瘫坐在车厢里的铁壁。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判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铁壁没有立刻回答,他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那个小药瓶,举到眼前。冰冷的玻璃瓶身在窗外偶尔掠过的路灯映照下,反射着微弱的光,上面“苏氏生物”的字样和“AS”开头的批次号,清晰得刺眼。
“判官……”铁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波澜,“你看这个。”
他将药瓶递向驾驶室的方向。
判官瞥了一眼,眉头瞬间拧紧。他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子拐进一条昏暗无人的小巷深处,彻底熄火停稳。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声交错。
判官接过药瓶,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仔细看着上面的标签。
“哪里来的?”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实验室里,一个研究员身上掉出来的。”铁壁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和刚才用来救我们、救那些孩子的,是同一类东西。”
判官顿了顿,目光深邃:“记住我们现在的处境,铁壁。我们是在刀尖上跳舞,任何一个错误的判断,都可能万劫不复。”
判官重新启动车子,驶出小巷,融入了香港深夜的车流。他联系了魅影,告知行动结果和临时发现的线索,并要求她动用一切资源,深入调查苏氏生物与“血珊瑚”、与浅仓信之间的关联,尤其是关于Nx系列药剂的生产和流向。
随后,他拨通了另一个加密号码。
“陈队长,‘犬舍’已端掉,病毒原液储存点确认物理摧毁。我和铁壁正在撤离,需要汇合。”判官言简意赅。
频道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陈峰那标志性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知道了。定位发给我,会有人接应你们到临时指挥中心。注意安全。”
通话结束。判官将车辆定位信息通过加密通道发送过去。
大约四十分钟后,货车按照指示,驶入了新界南部一个看似普通的物流仓库区。在迷宫般的仓库间穿行了一阵后,最终停在了一个挂着“永丰冷链”牌子的仓库卷帘门前。
判官按了下喇叭,三短一长。
很快,卷帘门缓缓升起。里面并非冰冷的冻库,而是一个灯火通明、布满各种先进通讯设备和监控屏幕的临时指挥中心。十几名穿着便服但行动干练的人员正在忙碌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有序的气氛。
陈峰就站在中央,背对着门口,看着墙上巨大的电子地图,上面标注着香港各区以及一些闪烁的光点。
香港国安局临时指挥中心。
十二块显示屏组成的幕墙上,数据流如瀑布般奔涌。技术人员敲击键盘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倒计时的钟摆,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判官站到中央,双手撑在控制台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冰冷的专注。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在他眼角刻下深深的倦意,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最后一道防火墙,攻破它。”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技术组长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对方用的是量子加密算法,常规手段无法...”
“那就用非常规手段。”判官打断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U盘,“‘钥匙’在这里,接上去。”
U盘插入接口的瞬间,整个系统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屏幕上的代码开始自主运行,以远超人工操作的速度破解着最后防线。这是浅仓信的战利品,也是他们追查数月来的最大突破。
“这U盘里有什么?”铁壁低声问。他站在判官身后,高大的身躯像一堵沉默的墙。
“真相。”判官没有回头,目光仍锁定在屏幕上,“或者说,足以撕开谎言的证据。”
显示屏上,进度条终于抵达终点。
“破解完成!”技术员的声音因激动而尖锐。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数据如洪流般倾泻而出——银行转账记录、加密邮件、会面照片、项目代号...它们编织成一张巨大而隐秘的网络,横跨中日两国,渗透进军政商三界。
判官快速浏览着文件,脸色越来越沉。“右翼基金会...原来如此。”
“什么基金会?”陈锋走上前来。作为行动总指挥,他刚从北京飞抵香港。
“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组织,实际由浅仓信操控。”判官调出一系列文件,“看这里,过去五年间,该基金会通过十七个中间人,向国内至少三十六个账户汇款,总额超过...”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需要确认自己看到的数字。
“超过二十亿人民币。”
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指挥中心回荡。
“收款人是谁?”陈锋的声音依然冷静,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震惊。
判官敲击键盘,调出一份加密等级最高的文件。破解程序正在全力运行,百分比数字缓慢而坚定地增长。
85%... 90%... 95%...
百分百的瞬间,一份人事档案弹现在主屏幕上。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五十岁年纪,军装笔挺,肩章上的将星熠生生辉。方正面庞上带着职业军人的坚毅,眼神锐利如刀。
档案右侧,详细记录着他的职务: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指挥中心。
“不可能...”有人喃喃道。
铁壁的拳头猛然攥紧,“周锐的上司...”
判官沉重地点头,“正是他提拔周锐进入核心岗位,也是他批准了周锐参与行动。”他调出银行流水,“看,过去三年,有超过八笔大额汇款从右翼基金会关联账户转入他在维京群岛的隐秘账户。”
陈锋的面色已如寒冰,“证据确凿吗?”
“铁证如山。”判官调出更多文件,“不仅有资金往来,还有七封加密邮件,讨论的是军事部署和人事任免。最后一封的时间是...”他放大日期,“四周前,内容涉及我军在东海的最新雷达部署方案。”
指挥中心里响起压抑的惊呼。
“叛国罪。”铁壁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眼中燃着怒火。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周锐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最信任的长官竟是敌人的鼹鼠,这种背叛足以摧毁任何人的信仰。
陈锋沉默良久,终于开口:“立即加密所有证据,备份三份,分送北京、上海和广州的安全点。”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启动‘天网’行动。”
命令如石子投入平静水面,激起层层涟漪。指挥中心瞬间从震惊中苏醒,转入高效运转状态。
“‘天网’是什么?”判官问。
“针对军队高层潜伏人员的收网行动,已经筹备两年。”陈锋目光仍锁定在屏幕上那位副参谋长的照片上,“我们一直知道内部有鼹鼠,但始终找不到确凿证据。现在,是时候了。”
他转向通讯组:“接北京总部,我要直接向中央军委汇报。同时通知各大军区,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但不要说明原因。”
“会不会打草惊蛇?”铁壁问。
“就是要惊蛇。”陈锋的眼神冷峻,“蛇惊了才会出洞,出洞才会暴露。天网行动的核心就是让所有潜伏的敌特分子同时行动,我们才能一网打尽。”
判官忽然皱眉:“等等,这里有异常。”他快速滚动页面,“看这笔转账——三周前从右翼基金会汇出的两千万,收款账户不属于副参谋长,而是...”
他的手指停在一个加密账户号码上。
“查得到来源吗?”陈锋问。
技术组长摇头:“三重加密,需要时间破解。”
“最快多久?”
“至少十二小时。”
陈锋沉吟片刻:“先集中精力确认副参谋长的相关证据。那个账户交给二组继续破解。”
命令下达后,陈锋将判官和铁壁叫到隔壁休息室。
关门瞬间,陈锋脸上的冷静面具终于出现裂痕。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撑在桌面上,肩头微微起伏。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声音低沉,“军队二把手是敌国间谍,这可能是建国以来最严重的叛国案。”
铁壁面色凝重:“周锐知道多少?”
“恐怕不多。”判官分析道,“从邮件内容看,副参谋长非常谨慎,与浅仓信单线联系。周锐很可能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用来执行具体任务而不了解全局。”
陈锋直起身:“周锐的事情我很遗憾。但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必须专注眼前任务。”他看向判官,“U盘里还有没有关于浅仓信其他计划的信息?”
判官点头:“有迹象显示,右翼基金会只是浅仓信掌握的多个组织之一。基金会主要负责资金流转,而他还有更隐蔽的渠道进行人员和情报调度。文件里多次提到一个代号‘枢纽’的计划,但没有详细内容。”
“亚太枢纽...”铁壁想起行动前简报中的信息,“看来浅仓信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而且我们刚刚才看到棋盘的一角。”判官补充道。
陈锋的手机响起,他接听后简短回应几句,脸色更加凝重。
“副参谋长正在内蒙古参加军事演习,明天上午将返回北京。”他挂断电话后说,“我们必须在他回京前完成所有证据固定和行动部署。天网行动定于明日凌晨6点全国同步展开。”
判官查看时间:“只剩不到十五小时了。”
“足够我们准备。”陈锋的目光扫过两人,“判官,你继续带队分析U盘中的所有数据,任何关于浅仓信和‘枢纽’计划的信息都要优先提取。铁壁,你负责指挥中心安全保卫工作,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岔子。”
“明白。”两人同时应答。
回到指挥中心,紧张气氛有增无减。技术人员来往穿梭,加密通讯此起彼伏。香港这个国际都会的霓虹灯在窗外闪烁,却无人有暇欣赏。
判官坐回主控台前,继续深挖U盘中的信息。随着更多文件被破解,浅仓信布下的网络逐渐清晰——右翼基金会通过文化交流、经济合作、学术资助等多种形式,渗透进中国多个关键领域。而副参谋长只是这个网络中最高级而非唯一的一只鼹鼠。
“这里有份加密等级最高的文件。”技术组长忽然报告,“需要特殊密钥才能解锁。”
判官查看文件属性,创建时间显示为两天前,正是他们突袭浅仓安全屋的前夕。
“尝试用‘凤凰’协议破解。”判官下达指令。那是国安部门最新研发的解密程序,尚未正式投入使用。
破解过程异常缓慢,判官趁这个间隙走到休息区,冲了两杯浓咖啡。他将其中一杯递给站在窗前的铁壁。
“周锐...”铁壁接过咖啡,没有道谢,只是望着窗外香港的夜景,“他有个女儿,刚上小学三年级。”
判官沉默片刻:“这不是你的错。”
铁壁终于转头看向判官:“你认为正义与背叛之间的界限在哪里?周锐相信自己在做正确的事,因为他最信任的长官指引他走向那条路。而我杀死了相信自己正在践行正义的人。”
判官迎上他的目光:“界限在于,我们是否愿意为信仰承担后果。周锐选择了他的路,你选择了你的。明天,当太阳升起,香港依然在这里,孩子们会去上学,情侣会在维港畔散步——这就是你选择的后果。”
铁壁长久地注视着判官,最终微微点头:“谢谢。”
就在这时,技术组长的声音从扩音器中响起:“破解成功了!最高加密文件正在打开!”
两人迅速返回主控台。屏幕上正显示一份刚刚解密的文件,标题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枢纽计划:阶段总结与下步部署”
文件内容令人震惊。浅仓信不仅在中国布下间谍网络,更在整个亚太地区构建了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影响力操纵体系。通过资金援助、政治献金、 blackmail材料等多种手段,他已在日本、韩国、菲律宾、越南等国培植了大量亲信政客。
“看这里。”判官放大文件的一部分,“浅仓信计划在下个月东京举办的亚太安全峰会期间,推动签署一份‘亚太经济与安全合作框架’。表面上是促进区域合作,实际上是要建立一个由日本主导、排除中国的经济联盟。”
铁壁皱眉:“这种明显针对中国的协议,怎么可能被各国接受?”
“这就是关键。”判官指向几行加密文字,“浅仓信准备在峰会前制造一系列‘事件’,让中国显得是区域不稳定因素。包括南海冲突升级、朝鲜试射导弹,甚至...”
他突然停住,脸色变得苍白。
“甚至什么?”陈锋不知何时已来到他们身后。
判官抬头看向将军,声音干涩:“甚至在峰会期间于东京发动恐怖袭击,然后栽赃给中国。”
指挥中心落针可闻。
“具体计划?”陈锋问。
“没有详细内容,只有代号‘樱花落’的行动名称和执行时间——峰会第二天。”判官快速浏览文档,“文件提到需要‘特殊物资’已通过海关运入日本,存放在某个安全地点。”
所有人顿时明白,周锐参与的不只是香港的脏弹计划,还有更大规模的恐怖行动。
陈锋立即走向通讯台:“接北京,最高优先级加密线路。我们需要立即调整天网行动范围,这已经超出国内安全范畴,涉及整个亚太地区的稳定。”
就在通讯连接过程中,技术组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判官长官,那个加密账户破解了!”
副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账户信息和持有人名字。看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判官感觉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账户属于一个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的人——龙叔。
香港地下世界的教父级人物,也是他们在这次行动中的关键线人。三天前,正是龙叔的寿宴为他们在重庆大厦的行动提供了掩护。
“不可能...”判官喃喃道,“龙叔与浅仓信...”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警报声打断。
“安全 breach!地下一层停车场有未授权人员闯入!”安保组长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对方有重型武器!”
铁壁立即行动:“一组二组随我来!判官,保护数据!”
指挥中心陷入短暂混乱,但很快恢复秩序。应急灯闪烁红光,特种部队队员迅速就位,组成防御阵型。
判官快速保存所有数据,同时拨通一个加密号码:“夜莺,我需要你立即调查龙叔所有银行账户,特别是与开曼群岛有关的往来。最高优先级。”
电话那头传来夜莺的声音,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明白。我正在前往安全屋的路上,三十分钟后给你答复。”
挂断电话,判官看向陈锋:“陈队长,我建议立即转移至备用指挥中心。这里可能已经暴露。”
陈锋摇头:“天网行动即将开始,现在转移风险太大。我们必须坚守岗位。”他看向屏幕上天网行动的倒计时——还剩11小时42分钟。
地下传来交火声,越来越激烈。铁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对方是专业队伍,不像普通恐怖分子。他们在试图突破通往主指挥中心的应急通道!”
判官调出大楼结构图:“应急通道有三道防爆门,他们不可能...”
他的话被巨大的爆炸声打断。整栋建筑剧烈摇晃,天花板有灰尘簌簌落下。
“第一道门被突破了!”铁壁的声音夹杂着枪声和喘息,“用的是军用级塑胶炸药!”
判官与陈锋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这不是普通袭击,而是精心策划的斩首行动,目标是天网行动的指挥中枢。
“启动应急预案omega!”陈锋下令,“所有数据通过卫星链路实时备份到北京总部!非战斗人员立即从秘密通道撤离!”
指挥中心忙而不乱地执行命令。文职人员在护卫下快速撤离,技术人员确保所有数据安全传输。
判官留在主控台前,继续尝试追踪龙叔账户与浅仓信的关系。又一个发现让他脊背发凉——账户活动记录显示,就在三小时前,有一笔巨额资金从该账户转出,收款方是...
“判官!”铁壁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背景是激烈的交火声,“第二道门守不住了!准备离开!现在!”
判官抬头看向陈锋。他依然站在指挥台前,仿佛脚下不是危在旦夕的香港国安局,而是固若金汤的中南海。
“陈队长...”判官开口。
陈锋抬手制止他:“天网行动不容有失。我就站在这里,倒要看看今天谁能阻止中国收网捉鼹鼠。”
屏幕上,天网行动的倒计时已只剩11小时30分钟。
第二道防爆门在又一声爆炸中化为碎片。
铁壁和队员们且战且退,向指挥中心方向撤来。
判官快速敲击键盘,启动最后一道安全程序——指挥中心的钛合金防护罩缓缓降下,将主控区域与外界隔离。这是最后防线,一旦启动,只能从内部开启。
“判官,你在干什么?”铁壁通过对讲机吼道,“我们还有人在外面!”
“相信我!”判官回应,同时调出整栋大楼的安全控制系统,“给我争取九十秒!”
他输入一连串代码,启动了某个隐藏程序。大楼各处的消防系统突然全部开启,高压水雾瞬间充满走廊和通道。同时,所有电子门锁重新编程,改变了各个区域的通行权限。
“聪明!”陈锋赞叹道,“利用消防系统阻碍对方视线和行动,重组安全区域隔离敌人。”
判官没有回应,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控制系统上。通过摄像头,他看到袭击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乱了阵脚,铁壁和队员们趁机反击,逐渐夺回控制权。
然而就在此时,主控台收到一条加密信息。发信人代号——“清除者”。
信息只有简短一句话:
“樱花将落,天网必破。”
判官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对方不仅知道他们的位置,还知道天网行动的存在。这意味着...
“内部有叛徒。”陈锋平静地说出了判官心中的恐惧,“不是只有副参谋长一只鼹鼠。”
指挥中心的防护罩终于完全降下,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外面的枪声变得模糊而遥远。
判官看向陈锋:“现在我们必须转移了。如果内部有叛徒,这里的所有安全协议可能都已暴露。”
陈锋终于点头:“走吧,是时候让狐狸露出尾巴了。”
两人走向秘密通道入口。就在判官输入开启密码时,他的手机震动——夜莺发来了一条信息。
信息内容让判官停在原地:
“龙叔账户资金最终流向:东京,青山医院,账户名:浅仓美智子。关系:浅仓信之妹,植物人,住院第十年。”
一切突然有了新的解释。龙叔不是叛徒,而是被胁迫——浅仓信控制了他在日本的妹妹。
但此时已无暇细想。秘密通道门缓缓开启,判官护着陈锋步入黑暗的通道。
就在门即将关闭的瞬间,判官回头望了一眼主屏幕。
天网行动倒计时:11小时28分17秒。
亚太枢纽的真相终于现形,而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辛苦了。”陈峰走上前,语气平淡,“成果超出预期。摧毁‘犬舍’,打断‘血珊瑚’在香港的一个重要节点,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