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怎么可以……”
苏清蝉的俏脸，先是“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如纸，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颊红透至耳根，再飞速蔓延至雪白纤细的脖颈，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涌到了头部。她整个人都懵了，彻底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从小到大，师父对她的管教，比世俗皇朝里最严格的公主规制还要严苛十倍。她生活的世界，除了丹方药理，便是灵草仙株。男女之防，更是被师父日日耳提面命，视为洪水猛兽，绝对不可逾越的雷池！
在她的认知里，女子的清白之躯，重于泰山，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那是将来要奉献给道侣的最神圣的礼物！
可现在……
这个刚刚才舍命救了她的男人，这个让她愧疚欲死、恨不能以身相代的男人，却说，救他的唯一方法，竟是需要她献出这份比性命还重的清白？
巨大的冲击和荒谬感，让她娇躯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厥过去。理智和情感在脑海中疯狂厮杀碰撞。
看着少女那瞬间煞白又通红的脸颊，那剧烈颤抖的睫毛，以及眼中巨大的震惊、茫然、恐惧和挣扎，叶天心中冷笑愈甚，但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更加惨然和悲凉的自嘲。他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仿佛最后一点希望也彻底熄灭。
“呵……呵呵……”他发出低沉而苦涩的笑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与“绝望”。
“是朕……痴心妄想了……唐突了……仙子……”
他挣扎着，用仿佛只剩下最后一丝的力气，想要推开苏清蝉紧紧抓着他的手，试图与她拉开距离，动作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你……你快走吧……趁我现在……还能保持一丝清醒……”
“忘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也忘了我这个将死之人……”
“清蝉姑娘冰清玉洁，乃是九天下凡的仙子……朕……朕一个身中污秽诅咒、命不久矣的残破之躯，怎能……怎能用如此卑劣之法，玷污你的无瑕清白……”
“噗——！”
话音未落，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为了将这出戏推向无可挽回的高潮，叶天猛地身体一弓，喷出一大口比之前更多、更浓稠的黑血！那血液几乎不再是液体，而更像是粘稠的、蠕动的黑暗物质！
他胸口那个漆黑的掌印，黑气大盛，如同活物般疯狂扭动，无数细密的黑色纹路以此为中心，向着他的心口和脖颈急速蔓延！他的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致，生命之火仿佛风中残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不——！！！”
苏清蝉被这突如其来、恐怖至极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犹豫、所有的矜持、所有的礼教规条，在这一刻，被眼前这残酷至极的画面彻底击得粉碎！
她猛地扑了回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叶天冰冷下去的身体，仿佛要用自己纤弱温热的身体，为他抵挡住那汹涌而来的死亡寒意。
“我不走！”
“我哪里都不去！”
少女的哭声，撕心裂肺，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破釜沉舟般的坚定。
滚烫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滴落在叶天冰冷的脸上、颈间。
一边是师父从小灌输的、刻入骨子里的贞洁礼教，是女子视若生命的清白与名节。
一边是这个男人鲜活的、正在自己怀中急速流逝、即将彻底冰冷僵硬的宝贵生命。
这道选择题，太过残忍，几乎要将她生生劈成两半。
可她，已经没有时间犹豫，必须立刻做出选择！
他为了救她，可以不惜性命，动用损伤本源的禁术，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自己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因为自己那可笑的“犹豫”和所谓的“清白”，而在自己面前彻底死去？
如果他死了，自己就算守着这身冰清玉洁，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往后余生，每一刻都将沉浸在无尽的悔恨、自责与噩梦之中！这份沉重的愧疚，将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千倍万倍！
一瞬间，万般念头闪过，却又瞬间澄澈。
想通了！
在这一刻，苏清蝉彻底想通了！
清白没了，或许可以当做一场幻梦深藏。可人要是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她将永远失去报答这份恩情的机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苍白却又因决绝而浮现出一抹异样红晕的绝美脸庞上，所有的挣扎和恐惧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坚定。
她看着叶天那双似乎即将涣散、失去焦距的眸子，声音虽仍在颤抖，却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我愿意……”
“你说什么？”叶天气若游丝，仿佛听觉也已开始丧失。
“我说！我愿意救你！”苏清蝉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灵魂深处所有的力气，嘶声喊出了这句话，仿佛也斩断了所有过去的枷锁。“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愿意！”
叶天看着她，眼中恰到好处地闪过一丝极致的“震撼”与“不可置信”，随即那震撼化为滔天巨浪般的“感动”与无以复加的“怜惜”。他颤抖地抬起手，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轻轻抚摸着少女那滚烫的、沾满泪水的脸颊。
“傻瓜……蝉儿……你这个……傻丫头……”
“你可真正想好了……此法一施……你我性命交融，本源相连……便再也……再也分不开了……”
“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人了……生生世世……”
苏清蝉娇躯剧烈一颤，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朕的人”这三个字，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占有和宿命感，让她心慌意乱，却又奇异地带来一丝尘埃落定的解脱。她没有回答，只是将滚烫的脸颊更深地埋进他冰冷的颈窝，随即，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决绝地点了点头。
“嗯。”
一声轻如蚊蚋、却重如泰山的回应，敲定了最终的命运。
叶天笑了。那笑容，苍白而虚弱，却充满了无尽的“欣慰”与“满足”，还有……深藏其下的、彻底得逞的冰冷。
他原本看似无力垂落的手臂，此刻却忽然爆发出一种与他濒死状态截然不同的、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一环，便揽住了少女那不盈一握的纤腰。
下一个瞬间，天旋地转。
洞内，最后一丝微光隐没，陷入了彻底的、暧昧的黑暗。
悉索的衣料摩擦声，夹杂着难以抑制的、破碎的呜咽，在黑暗中悄然响起。
丹草特有的清雅芬芳，与男子身上浓烈的血腥气、汗味以及一种逐渐升腾的、充满侵略性的阳刚气息，交织缠绕在一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酿成了一坛名为欲望的、令人意乱情迷的醇酒。
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灼热，心跳的强健有力（这与之前的濒死判若两人，但她此刻意乱情迷，已无从分辨），能感受到他指尖带着薄茧的抚过所带来的战栗，能感受到那不容抗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