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后面我就编一些哈,有什么建议可以跟我说)
泰山之巅的风波,并未在江湖上引起预想中的轩然大波。
或许是有人刻意压制,或许是各方势力心照不宣,单孤刀伏诛、武林盟主之位空悬的消息,并未广泛传播,只在一些消息灵通的高层和门派中悄然流传。
而身处这场风波中心的两位当事人,此刻正远离喧嚣,在云隐山上,过着与世无争的宁静日子。
萧秋水的伤势在芩婆的精心照料和李莲花的寸步不离守候下,日渐好转。
只是毒的毒性确实刁钻,拔除不易,需得每隔三日施针一次,辅以药浴,过程颇为痛苦。
每次施针,萧秋水都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涔涔,却总咬着牙不肯吭声,只是紧紧抓着李莲花的手,仿佛那就是他唯一的支柱。
李莲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又无法替代,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在他疼得厉害时,低声哄着,笨拙地讲些从前的趣事逗他开心,或是用微凉的手指轻轻拂去他额角的汗珠。
这天午后,天气晴好,萧秋水刚泡完药浴,浑身疲软,昏昏欲睡。
李莲花将他裹在厚厚的毯子里,小心翼翼地抱到院中竹椅上晒太阳。
阳光暖融融的,晒得人骨头缝都舒展开来。
萧秋水枕在李莲花腿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清冽气息,感受着他手指轻柔地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舒服地眯着眼,像只慵懒的猫。
“花花……”他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
“嗯?”李莲花低头看他。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萧秋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带着点睡意的鼻音。
李莲花指尖一顿,随即更温柔地抚过他的发丝,声音低沉而坚定:“会。一直陪着你。”
萧秋水嘴角弯了弯,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李莲花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心中一片宁静。
过往的血腥、背叛、算计,仿佛都已远去。
他只想守着怀中这个人,守着这座山,过这平淡却安心的日子。
然而,这世间的风暴,并不会因某个角落的宁静而停歇。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大熙王朝巍峨庄严的皇宫深处。
御书房内,香炉袅袅,龙涎香的气味弥漫。
当朝天子,正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手中拿着一封刚从暗卫手中呈上、加了三道火漆的密信。
他身着明黄常服,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深沉和一丝挥之不去的阴郁。
他拆开密信,展开,一字一行地仔细阅读。
信是“夜枭”,是自己麾下最隐秘的情报网,费尽心机、耗时数月才打探到的绝密消息。
信上的内容,让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直至最后,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信很长,详细罗列了种种证据和线索,最终指向一个石破天惊的结论:
十年前,被灭门的、传说中早已断绝的南胤皇族血脉,并未彻底断绝。
其遗孤,名李相夷,便是当年名动江湖、四顾门门主,后因碧茶之毒销声匿迹,如今以“神医李莲花”之名重现于世的——那个人。
而更关键的是,信中提到,依据多方查证和某些皇室绝密典籍的比对,这李相夷其血脉传承,竟比当今大熙皇室,更为正统!大熙的开国皇帝,实为当年南胤皇帝身边一位侍卫。而真正的南胤皇室血脉,被当时的皇帝察觉,遭了灭门之祸。
捏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泛白。
他死死盯着“血脉正统”那四个字,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以及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深沉的愤怒和不甘。
“南胤……李相夷……血脉正统……”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早已知晓自己身世的秘密,他那位“父皇”,临终前才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并告诉他真正的身世——他体内,流着南胤下人的血。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这世上最大的笑话,他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只想坐稳这个位置,保住这条随时可能被人揭穿、万劫不复的性命。
可如今,这封密信却告诉他,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比他更“正统”的存在!一个真正拥有南胤大熙皇室最纯净血脉的“主子”!
“呵……呵呵……”他发出一声低沉而扭曲的冷笑,他将密信重重拍在书案上,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龙椅里,闭上了眼睛。
父皇临终前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皇室血统,事关国本。李家虽灭,但难保没有后手……朕派你去查,并非要你寻他,而是要你……确保他永远不会再出现。”
确保他永远不会再出现……
他睁开眼,眸中一片冰冷,父皇的担忧,果然成真了。
不仅出现了,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搅动了江湖风云,甚至还……活得如此“精彩”。
李相夷……李莲花……
衡徵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这个人,他知道。
十年前,李相夷之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四顾门门主,惊才绝艳,剑术通神。
后来据说身中奇毒,下落不明。
再后来,便是“神医李莲花”横空出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与金鸳盟盟主笛飞声等人交好,在江湖上声名鹊起。
原来,竟是同一个人,而且,还是正统皇裔。
“血脉正统……主子……”衡徵咀嚼着这几个字,眼中寒光闪烁。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暗卫还报,泰山武林大会上,李莲花与单孤刀反目,单孤刀伏诛,李莲花似乎也受了些伤,如今正隐居在云隐山养伤。
云隐山……漆木山……
衡徵眼神一凝。
漆木山,当年名动一时的剑侠,据说与李家有些渊源,后来隐居云隐山。
李相夷……是他的徒弟。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都串联了起来。
一个流落民间的皇室遗孤,被与皇室有旧的高手收养,学成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闯荡江湖,名动天下,而后又因故隐退,化身神医……
这剧本,听起来何其熟悉,又何其……危险。
衡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不在乎什么南胤正统,不在乎谁才是这片江山真正的主人。
他在乎的,只有他屁股底下这张龙椅,只有他手中这至高无上的权力。
任何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存在,都必须被抹去。
父皇说得对,必须确保他“永远不会再出现”。
“来人。”衡徵淡淡开口。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角落,单膝跪地:“陛下。”
“去查,”衡徵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查清楚李莲花,不,李相夷,他身边所有人。查清楚他的软肋,他的弱点。朕要事无巨细。”
“是。”黑影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衡徵重新拿起那封密信,指尖拂过“李相夷”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
南胤正统……他的“主子”……
可惜,这江山,他坐定了。
任何挡路者,无论是谁,都只有——死路一条。
他拿起火折子,点燃了那封密信。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冰冷的面容,信纸在火焰中蜷曲、焦黑,化作灰烬,如同一个被悄然掐灭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