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弦歌强迫自己压下眩晕,她知道现在硬拼回忆完整地图就是白费力气,索性换了个思路。
“我们分头查。”她压低声音对两人说,“盯三个细节:第一,找空气流动的方向,再弱也别漏;第二,看地面灰尘,哪边走的人多;第三,摸墙壁和管道,有没有不自然的冷凝水或新刮痕,可能是潮湿源头或有人走过。”
三人立刻散开,躺赢狗主动挑了条看着最复杂的窄道。几分钟后重新汇合,女生先开口,声音因憋气显得短促:“我那边没明显风,灰尘上的脚印都旧了。”
闻弦歌指了指自己探查的方向:“我这边有微弱气流,但味道最呛,像是从化学池飘来的。”
躺赢狗却有些兴奋,指着他去的窄道:“我那边风感最明显!怪味也轻些!而且墙上有不少新刮痕,肯定是最近有人慌慌张张跑过去弄的!”
希望一下落在了这条窄道上。“稳妥点,得验证下。”闻弦歌沉吟,“你说窄道尽头有个向上的铁梯?”
“对!看着能通上一层!”
闻弦歌刚从背包里掏出算盘,万一结构不稳,这东西能提前预警,躺赢狗却已经耐不住了。缺氧让他格外焦躁,几步窜进窄道,朝着铁梯冲去:“别麻烦了!我先去看看!”
“躺赢狗!回来!”闻弦歌急喊,可已经晚了。
躺赢狗的手刚抓住锈迹斑斑的铁梯,脚才踏上第一级,就听“嘎吱”一声牙酸的响,连接处的膨胀螺栓突然松了!整段铁梯带着他猛地往下倾斜、垮塌!
“啊!”惨叫里,躺赢狗跟着铁梯一起摔下来,脚踝在跌落时扭伤又遭重击,后背还被断裂的铁梯边缘划开道血口,衣服瞬间被染红。
“躺赢狗!”闻弦歌和女生赶紧冲过去,把他拖到安全地方。躺赢狗疼得脸煞白,冷汗顺着下巴滴:“妈的……是陷阱……那梯子……根本是虚挂着的……”
更绝望的是,铁梯一垮,窄道上方露了出来——哪是什么出口,就是个封闭的通风井,满是锈管和鸟巢,顶头焊着铁丝网,只有点微弱天光透进来,看得见摸不着。
希望彻底碎了,队友还重伤。空气中的甜腻味像有了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缩着的刀疤脸看到这幕,发出嘶哑的冷笑,可没笑两声就被咳嗽打断。
闻弦歌和女生刚给躺赢狗止血包扎完,脸色都沉得能滴出水。错误的探索不仅耗了体力时间,还折了人。就在这时,刀疤脸推开快瘫的瘦高个,摇摇晃晃走过来,眼神像淬毒的刀子,直盯着照顾伤员的闻弦歌。
“喂!”他的声音又哑又扭曲,满是恶意,“你队友撑不住了吧?再耗下去,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他死死盯着闻弦歌,一字一句地逼:“把绷带、水,分我们一半。不然……”他顿了顿,脸上扯出狞笑,“我就算死,也得弄出大动静。你说,会不会把别的什么,再引过来?”
刀疤脸没直接动手,却精准掐住了闻弦歌的软肋。她的确有服装道具加成、脑子也灵光,但力量值只有4;现在躺赢狗重伤失去战力,她根本护不住一个伤员和一个断臂队友,更拦不住一个濒死之人的疯狂折腾。
闻弦歌的心沉到了底。这威胁戳中了要害,她能不管刀疤脸两人的死活,却没法拿自己人的安危赌。眼下这状况,刀疤脸要是真豁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妥协,成了唯一理智却憋屈到极致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和无力感,平静地看向刀疤脸:“可以。但只有一份。一卷绷带、少量水。换你们保持安静,找到出路前,离我们至少五米远。”
刀疤脸眼里立刻闪过得逞的光,他知道这已是极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成交!”
闻弦歌没再看他,默默从初级急救包里拿出一卷干净绷带,又倒出所剩无几的饮用水浸湿一部分,将这“一份”救命物资扔到刀疤脸脚边。
刀疤脸像饿狼扑食般捡起来,先凑到嘴边猛吸了几口湿绷带上的水汽,才粗鲁地扯下一小块,塞给快昏迷的瘦高个。拿到物资后,他确实退了几米,可那双眼睛仍像毒蛇似的盯着他们,满是算计和没散的恶意。
屈辱和紧迫像块巨石压在闻弦歌胸口。她看了眼因失血和疼痛意识模糊的躺赢狗,又瞥了眼强撑着戒备的女生。必须尽快找到真出路,不然下一次要妥协的,可能就不只是物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