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夏侯女士,您看看怎么样?”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化妆师双手张开,我顺着她的示意看向镜子,愣了愣。
镜子里的人看着还是我,却又好像不一样了。
底妆打得轻薄服帖,皮肤透着自然的光泽。
眉毛被修得利落有型,眼尾用深色眼影轻轻拉长,添了几分凌厉感。
唇釉是偏深的豆沙色,衬得气色格外好。
整体没有浓妆艳抹的夸张,却把五官的优势都凸显了出来。
这是我能看出的变化,但说实话,我觉得和没化妆之前也没啥太大区别。
大概是我平时不接触化妆,所以 get 不到这其中的精妙之处吧。
“怎么样夏侯女士?是不是又自然又提气?” 化妆师凑过来,语气里满是期待。
“挺好看的,谢谢你。”
我点点头,这时旁边的云清眠刚好也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她嘱咐完自己的客人,便拿着化妆包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才缓缓开口。
“这妆挺适合你。”
“啊?是,是吗?” 我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她。
云清眠本身就是小有名气的美妆师,眼光肯定差不了。
她都能说适合,那这妆应该真的没什么太大问题了。
化妆师在一旁笑着附和:“那可不!我的手艺还是有目共睹的。”
云清眠轻轻 “嗯” 了一声,拎起化妆包说了句:“那有时间见。”
闻言我有些疑惑,“这就要走了吗?”
云清眠脚步顿了顿,侧过身解释:“到时间了,明天还有课。”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位正在收拾工具的化妆师就连忙上前,笑着说:“清眠,这就走啦?不再坐会儿?”
云清眠点点头,没多言语。
那位化妆师看了看我,又转头看向云清眠,语气里带着几分佩服:“你今天可真拼,已经接了五个客人了,从下午一直画到现在,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吧?”
五个?我有些吃惊,之前听化妆师说,给一个人化妆就要一个多小时,那她岂不是已经连续工作五个多小时了?
难怪刚才看她握化妆刷的手都有些不自然,原来是累的。
“这么拼啊?” 我忍不住说出口。
她没多解释,只是淡淡道:“习惯了。”
“祝你们玩得开心,我先回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她就拎起化妆包,转身往门口走去。
走廊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把背影拉得有些单薄,想来连续五个多小时的高强度工作,她是真的累坏了。
不过她说的 “你们” 是什么意思?
这些化妆师之后还要留在这做客吗?
我有点没明白,但也顾不上细想。
既然妆已经画好,那就出发吧。
我起身跟给我化妆的化妆师道了声谢,拎起装着太极枪的木盒,也跟着走向门口。
出了门,之前在门口等候的西装男依旧守在走廊尽头,见我出来,他微微弯了弯腰,语气恭敬:“夏侯女士,妆已经化好了?那我们现在去见小姐吧。”
我咽了咽口水,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今晚这新科技展一看就是场面不小的活动,能来出席的想必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而这个一直神神秘秘的丫头身份定然不一般。
毕竟这个西装男每次提及她都恭敬地喊她 “小姐”。
终于可以见到她的真实样貌了。
之前接触过一次,她不是戴着宽大的口罩,就是压着帽檐,始终把大半张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过一双眼睛和略带沙哑的声音。
可今晚这种场合,大家都是盛装出席、坦然相见,她总不能还像之前那样遮掩吧?
到底是怎样一张脸,会藏在口罩和帽子后面?
她又为什么要对我隐瞒身份?
难道她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她的身份一旦暴露,会牵扯出什么麻烦?
我深呼一口气,缓解了紧张的情绪,今晚就能知道一切了。
下楼的脚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什么声响,但一楼大厅的喧闹声还是越来越清晰。
有酒杯碰撞的脆响,有低声交谈的话语,还有隐约传来的音乐声,和刚才楼上的安静截然不同。
刚走到大厅入口,眼前的景象就让我有些晃神。
整个大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到处都站满了人。
男人们穿着精致的西装,女人们身着各式各样的华丽礼服,举止优雅,言谈间透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显然都是圈子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我下意识拎紧了手里的木盒,有些局促地左顾右盼,目光在人群中下意识搜寻那个 “小姐” 的身影,却满眼都是陌生的面孔。
“夏侯女士,这边请。” 西装男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他压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到周围的人,同时侧身为我引路,巧妙地避开穿梭的宾客。
我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喧闹的人群,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水味和香槟的气息。
沿途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有好奇,有探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打量,尤其是落在我手里木盒上时,眼神总会多停留几秒。
我假装没看见,只是紧紧跟着西装男,心跳又不自觉的加速。
很快,我们来到大厅深处一扇雕花木门跟前。
这扇门和周围的热闹格格不入,门前没有多余的装饰,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肃穆。
西装男停下脚步,对着门板轻轻敲了三下,动作恭敬又克制,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屋内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 “笃、笃” 两声敲击桌子的声音。
西装男立刻心领神会,侧身退到一旁,对着我再次做出 “请” 的动作,压低声音道:“夏侯女士,小姐在里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