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与手臂相撞的闷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我和男人已经过了十几招，彼此都没占到明显上风。
他的截拳道功底极深，每一次出拳、踢腿都精准狠辣，招式间几乎没有破绽，显然是常年浸淫武道的老手。
而我虽靠着爷爷传授的多门拳法勉强应对，却也渐渐感到吃力 —— 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手臂在一次次格挡中变得发麻，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
男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的状态，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攻势却没丝毫放缓：“你很厉害，一届女流之辈能跟我打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
他的拳头擦着我的肩膀掠过，带起的风都透着冷意，“不过你想甩开我去护着那些人是不可能的。”
“你已经很累了，撑不了多久。”
“居然被他看出来了……” 我心里一震，脚步下意识顿了半拍，差点被他的扫堂腿绊倒。
确实，我早已不复年少时的体力 —— 自从上了大学，就渐渐疏于锻炼，毕业后更是成了 “宅女”，除了偶尔陪知禾跑跳，几乎没再系统练过武。
如今三十岁的年纪，体力本就不如巅峰时期，再加上男女天生的体能差距，跟他这种常年保持训练的人硬耗，简直是自寻死路。
“早知道当初就不天天窝在家里看剧了……” 我心里闪过一丝懊悔，格挡的动作却不敢有半分松懈。
刚才那一脚要是没躲开，现在恐怕已经倒下了。
可懊悔没用，帐篷里的夫人和孩子们还等着我，我必须尽快想办法脱身。
我深吸一口气，故意卖了个破绽，假装体力不支，左臂防守的力度弱了几分。
男人果然上当，立刻挥拳朝着我的左肩砸来 —— 这正是我要的机会！
我猛地侧身，右手快速抽出别在腰后的折叠刀（白天拿的），刀刃 “咔嗒” 一声弹开，借着转身的力道，朝着他的手腕划去。
男人脸色骤变，没想到我会突然用武器，仓促间只能收拳后退，手腕还是被刀刃划破了一道小口，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你居然带了刀？” 他盯着我手里的刀，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厉，“看来是我对你太手下留情了。”
“彼此彼此。” 我握紧刀柄，心里却没丝毫放松 —— 用刀只是权宜之计，我根本没打算伤人，只求能逼退他，好趁机脱身。
可男人显然没打算给我这个机会，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棍，“咔嗒” 一声展开，长度刚好能克制我的折叠刀：“既然你动了武器，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短棍带着风声朝我砸来，我只能用刀格挡，“当” 的一声脆响，震得我虎口发麻，手里的刀差点脱手。
男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短棍几乎招招都朝着我的手腕、脖颈这些要害砸来，每一击都带着破风的狠劲，显然是没打算留活口 —— 他要的不是打落我的武器，是直接废了我。
我步步后退，目光却死死盯着不远处帐篷的暖黄灯光，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 —— 那三个西装男人要是真闯进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和孩子，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越想越慌，格挡的动作也乱了章法，小臂被短棍重重擦过，瞬间红了一片，火辣辣的疼里还透着麻，像是骨头都被震到了。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做不到，还敢分心？” 男人的短棍突然变招，朝着我的膝盖横扫过来。
我慌忙起跳躲闪，脚踝却被地上的碎石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
他趁机上前，短棍直逼我的面门，风声里都带着杀意：“分心的时候，就是死期！”
我下意识偏头，短棍擦着我的耳尖掠过，重重砸在身后的老槐树上，树皮碎屑飞溅，树干都震得 “嗡嗡” 响。
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 刚才再慢半秒，我的头骨恐怕都要被砸裂。
男人收回短棍，一步步朝我逼近，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猎物入网的漠然：“林、夏、苏三家挡了别人的路，今天这事本就没打算留活口。你一个护院的，非要凑这个死局，怪谁？”
“你敢动她们试试！” 我攥紧折叠刀，刀刃在月光下闪着冷光，连呼吸都变得发颤 —— 不是怕，是急。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从他出手的狠劲来看，这些人根本不在乎人命，杀了我们，说不定还能伪装成山野意外，到时候连查都没法查。
“试试？” 男人嗤笑一声，短棍在手里转了个圈，“我那三个兄弟，现在应该已经把帐篷围了。
“等他们把人拎出来，你就知道我敢不敢了 —— 不过你没机会看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路，省得你待会儿哭爹喊娘。”
他说着，突然猛冲过来，短棍直戳我的胸口，动作快得像一道黑影。
我知道硬接必死，只能赌一把 —— 故意松开左手的防御，身体猛地向右侧倒，同时右手的折叠刀顺着他的攻势反划过去，刀刃直指他的小腹。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我赌他惜命，会收招。
可男人根本没躲！他甚至往前送了半步，短棍依旧朝着我的胸口砸来，眼底满是疯狂的狠厉：“想拉我垫背？你也配！”
我心里一沉，只能硬生生扭转身子，短棍还是砸在了我的肋骨上。
“咔嚓” 一声轻响，钻心的疼瞬间蔓延开来，我像被重锤砸中，整个人蜷缩着倒在地上，嘴里涌上一股腥甜。
手里的刀虽也划中了他的侧腰，却只划破了衣服，没伤到要害。
男人低头看着我，用短棍的末端挑起我的下巴，语气里满是残忍的嘲弄：“骨头断了吧？现在知道跟我斗是什么下场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过你也别着急，等我解决了你，就去跟我兄弟们汇合。”
“到时候把你们几个的尸体拖进树林，喂了山里的野狗，连个痕迹都留不下 —— 谁会知道，林、夏、苏三家的人，死在了这荒山野岭？”
我咬着牙，忍着肋骨的剧痛，慢慢撑着地面坐起来，手里的折叠刀依旧没松。
视线已经有些模糊，可我还是死死盯着他 —— 不能就这么认输，夫人和孩子还在等我，我要是死了，她们就真的没救了。
“怎么？还想挣扎？” 男人看出了我的意图，短棍再次举起，这次是朝着我的天灵盖，“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我就先砸烂你的头，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将手里的折叠刀朝着帐篷的方向扔了出去 —— 不是要伤人，是要制造动静！
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 一声砸在挂在树枝上的露营灯上，金属灯座落地的脆响在寂静的山野里格外刺耳，连远处的虫鸣都瞬间停了。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扔了武器。
我趁机抓起脚边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石，借着他分神的瞬间，猛地朝着他的眼睛砸去：“想杀我？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碎石带着风声掠过，男人慌忙偏头躲避，却还是被碎石擦到了颧骨，皮肤瞬间破了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滑落。
他彻底被激怒了，眼神里满是猩红，短棍朝着我疯狂砸来：“找死！我今天非要把你拆成碎片！”
我连滚带爬地躲闪，肋骨的疼让我每动一下都像在受刑，可我不敢停 —— 刚才的声响要是能惊动林夫人，她们或许能锁死帐篷，哪怕多撑一分钟，也是希望。
“躲啊！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男人的短棍砸在我刚才蜷缩的地方，碎石飞溅，地面都被砸出一个小坑。
我借着他挥棍的间隙，朝着老槐树的另一侧爬去 —— 树后就是通往帐篷的小路，只要能绕过去，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回她们身边！
可男人怎么会给我机会？他一把揪住我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拽起来，短棍抵在我的喉咙上，力道大得让我喘不过气：“还想往那边爬？我告诉你，今天就是你死在这，她们也跑不了！”
“你以为你扔个东西制造动静有用吗？我那三个兄弟，现在已经在拆帐篷了 —— 你就安心死，黄泉路上，还有人陪你！”
喉咙被抵得越来越紧，眼前的视线开始发黑，可我还是死死瞪着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林夫人！快报警！有杀人的！”
男人脸色骤变，狠狠一脚踹在我的小腹上：“还敢喊！”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踹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走到我面前，短棍再次举起，这次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必死的狠劲，朝着我的胸口砸来：“没人会来救你，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