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微微倾身,目光深情,声音低沉坚定:
“只有我,是真真正正,纯粹地爱着你这个人。无论你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还是跌落尘埃、一无所有,我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分毫。”
“你的爱真令人恶心,爱给谁给谁吧,老子不稀罕。”江琳厉声打断他,毫不留情。
严栖川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自说自话:
“还有孟枭……那个你最信任的人。你真的了解他吗?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啊!”
“一直被你压在第二的少年钢琴家,是不是借着你,才重新回到公众视野的?始终没有资格加入联合国的,国际维和组织,是不是因为你的牵线搭桥,才最终达成了目标?还有那个总是给他找麻烦的米国总统,也被你出面‘说服’,才老实下来。”
他摊摊手,脸上露出嘲讽笑容:
“而他为你做了什么?不过是做几顿饭?陪在你身边,说几句甜言蜜语哄你开心?”
“孟枭他太聪明了,他才是最精明的商人,懂得用最小的感情投资,从你这里换取最大的实际利益!这套手段,他玩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严栖川突然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江琳,语气也变得急切:
“江琳,你还不明白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毫无保留,无私地爱着你!不管你是一无所有,还是满身荣耀,我都爱你!你为什么就看不清楚,非要跟那些虚伪、利用你的人为伍呢?!”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洗脑和诋毁,江琳没有被撼动分毫,从喉间发出一声轻蔑的笑。
她仰起头,即使处于体力不支的劣势,眼神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严栖川,我其实有时候挺佩服你的。总是能这样活在自己构建的梦境里,颠倒黑白,自欺欺人……应该能比普通人少很多烦恼吧?”
“可惜,我只相信我自己的感觉,和我亲眼所看到的事实。而你这些阴谋论,不过是自作聪明的臆想,实际上……蠢得无可救药。”
严栖川已经走到江琳面前,贴得很近,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江琳,既然你如此坚信不疑……那我们打个赌如何?”
“就赌当你失去所有光环,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所谓的爱人、亲人、朋友……会不会一个个弃你而去。”
“等到众叛亲离,孤身一人的那一刻,你的身边,最终只会剩下我。”
他微微俯身,如同恶魔低语,
“到那个时候,你会心甘情愿跟我走的。”
江琳毫不畏惧,仰头与他对视,扯动嘴角,冷笑出声:
“呵……严栖川,别白费力气了。你的挑拨离间,对我毫无作用。而我,也绝不会和你进行这种无意义的赌注。”
江琳积蓄起全身力气,一记直拳,又快又狠,直冲严栖川心脏而去。
严栖川身形微侧,轻松避开这一击。
江琳循着他闪避的轨迹,拧身再次出拳,攻势连绵。
这一次,严栖川没有再躲。
他闪电般出手,一把攥住江琳袭来的拳头,将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让她动弹不得。
没等江琳反应过来,严栖川空着的那只手,从口袋中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嗖!嗖!
两道寒芒划过空气,落在江琳双腕之上。
江琳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手腕,大脑“嗡”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所有思考能力都被这两刀斩断。
严栖川残忍地笑着,松开攥着她拳头的手。
江琳的手顿时失去所有支撑,无力地垂落到身侧,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她神经。
江琳眼眶微微泛红,抬起头,死死瞪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眸,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质问道:
“为……为什么?”
一张口,那无法抑制的哽咽暴露无遗,眼眶中积聚的泪光,在昏暗光线下愈发明显,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手腕处两道细长的伤口中,鲜血汩汩涌出,染红她的手掌,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晕开一滩刺目的红。
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江琳更痛的是心口。
在她感受到手筋被割断的那一瞬,心脏也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捏碎,刺痛无比。
是他……当初是他送了她炽阳针,帮助她的右手恢复如初,重拾希望。
如今,却又是他,亲手毁掉这一切。
江琳想不通,脑袋里一片混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太阳穴突突直跳,胀痛欲裂,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
她丧失了所有反应,呆立在那里。
严栖川对上那双泛红的眸子,心口也传来揪痛。
他狼狈地别过脸,抬手,大掌盖住江琳的双眼,隔绝那让他心软崩溃的视线。
“别…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他不能看,看了就会动摇。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绝不能回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早就准备好的黑色小药丸,趁着江琳失神之际,塞进她嘴里。
江琳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也没有吞咽动作。
苦涩的药丸在口腔中化开。
严栖川扫过她手腕,伤口处的鲜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凝固,被药物强行止住。
他扯出一抹扭曲的笑:
“这双手……给你带来了太多荣耀。只有当你真正失去它们,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你才能看清现实的残酷,才能看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爱你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人……”
他盖在江琳眼睛上的手,掌心触到一片温热湿润。
严栖川像被烫到般,猛地收回手,避开江琳的眼睛,看向旁边的展示柜。
他忽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旷的博物馆里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严栖川抬脚走向,最近一个展示柜,看向里面放置的一条,镶嵌着宝石的古董项链,声音飘忽:
“江琳,你需要一个安静,无人打扰的地方,好好思考一下,理清这一切。放心……”
“时机到了,我会来接你出去的……”
话音未落,“哐当”一声巨响。
他用手肘击碎玻璃展柜,碎片四溅。
严栖川伸手,取出里面那串价值连城的宝石项链,随手揣进口袋。
做完这一切,他没敢再回头看江琳那双破碎的眼睛,径直朝博物馆的出口方向走去。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伴随着他低沉的嗓音,一同传来:
“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会治好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