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灯光有些昏黄,不像台上那般璀璨夺目。
但在他们彼此眼中,对方就是此刻最耀眼的存在。这首歌不属于台下的观众,也不属于直播镜头,只属于他们二人。
演唱的是意大利曲目《我发誓要找到她》,选自歌剧《灰姑娘》。
江琳双手搭在黑白琴键上,欢快的音符流淌而出,透过收音设备,传遍整个金色大厅。
短暂的前奏过后,孟枭浑厚饱满的男高音骤然响起,切入旋律之中。
江琳眉梢讶异地挑起,唇边漾开一抹笑意,手下的旋律变得更加灵动悦耳。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孟枭唱美声。
这男人嘴上说着“略懂一二”,实际上……如果他不弹钢琴的话,绝对有实力去歌剧院当个首席男高音。
孟枭演唱时,目光始终没离开过江琳,眼中满是深情。
江琳不时抬起头,对上他视线,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忘记了这是一场演出,把后台当成自己家的乐器室,沉浸在独属于两人的音乐世界里。
乐曲进行到高潮部分时,江琳突然朝孟枭投去一个狡黠的笑。
紧接着,她微微侧身,靠近旁边为她准备的话筒,加入了孟枭的演唱,清澈空灵的女高音与他的男高音交织在一起。
孟枭有些意外的笑笑,两人歌声一声高过一声,谁也不肯在气势上输给对方,在较量中又展现出惊人的默契。
一曲毕,两人成功救场,赢得了台下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演奏会得以顺利进行。
终于,所有的热场环节和嘉宾表演结束,主持人走上舞台,激动宣布:
“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今天这场音乐盛宴真正的主角,库卡!他们将带来五首原创首发曲!分别是《祈福盛典》、《沙尘》、《飞鸟与落霞》、《海螺之声》以及《小白鲸圆舞曲》!”
随着主持人退场,观众席上爆发出掀翻屋顶的掌声和欢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入口处。
万众期待中,江琳和孟枭缓步走上舞台。
江琳身上穿的,正是最终选定的那件酒红色短款礼裙,颈间佩戴着孟枭送的那枚红宝石吊坠,宝石旁边,是个小鸟形状的红色胎记。
乌黑长发被盘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脸上难得化了淡妆,给本就清丽出众的容貌更添几分光彩。
江琳之前还担心,身上那些伤疤会影响观感,但观众与舞台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那些痕迹,只觉聚光灯下的女孩,浑身散发着耀眼光芒,宛如仙女下凡,不染尘埃。
孟枭挽着她的手臂,身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搭配一条红色暗纹领带,显得矜贵非凡,气质卓绝。
如果不看他的发型,这身打扮完全就是一位优雅的艺术家。
他这个头发……用发蜡打理成了二八侧背头,这发型配上他硬朗的五官,看起来像是从《浴血黑帮》中走出来的黑帮大佬,与优雅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江琳目光扫过台下,落在第一排c位的北柔和晴萱身上,朝她们挑了挑眉,唇角勾起浅淡笑意。
这个小小的互动,瞬间让北柔和晴萱差点原地爆炸,两人赶紧死死捂住嘴,才勉强压制住尖叫。
晴萱用空着的那只手,疯狂摇晃北柔胳膊:“啊啊啊北柔!琳姐今天也太美了吧!好帅!又美又帅!我……我想嫁给她!!”
北柔同样激动,食指放在唇前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凑近晴萱耳边:
“嘘——小声点!等今晚回家,咱们找个机会,趁姐夫睡着,把姐姐偷走!”
晴萱眼睛瞪得更大,激动地连连点头:“快开始了!摄像机就位!录下来录下来!”
舞台上,江琳和孟枭并肩坐在钢琴前。
四只手同时搭在琴键上。
孟枭微微倾身,调整了一下面前话筒的位置,磁性低沉的嗓音通过音响传遍会场:
“第一首,《祈福盛典》。”
这首曲子,是江琳从太虚道长那里获得的灵感。
将道乐中的肃穆与祈福意境,融入现代钢琴编曲中,期间还多次通过视频与太虚道长交流探讨,最终才完成这首别具一格的作品。
据说,这首曲子经过江琳的演绎,真能让人心境平和,或多或少产生一些“祈福”效果。
与此同时,京城北家庄园。
北瑾良、唐玉山、太虚道长以及周启山,正齐聚在客厅里,电视机上播放的正是江琳演奏会的现场直播。
太虚道长捋着长须,脸上带着丝小骄傲,这首歌的创作,他可算是半个指导老师呢。
他悠悠开口:“其实啊,小琳弹奏的每一首曲子,都带着祈福安神的功效。她身负凤凰命格,乃是上古神鸟转世。那些真心喜爱她、爱戴她的人,冥冥之中,自会受到神鸟气息的庇护,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周启山接话:“可不嘛!我儿媳妇就是福星!之前不知道是谁,请了个半吊子野道士,说我儿媳妇会给家族带来灾难,简直放屁!北老哥,你说对不?”
北瑾良脸色一僵,没好气地白了周启山一眼,语气硬邦邦地澄清:
“哼!那是我混账儿子以前干的蠢事!跟我可没半点关系!你别在这儿指桑骂槐!”
他可不想替那个蠢货背黑锅。
旁边的唐玉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用手捂住嘴,肩膀还在微微抖动。
小孟他干爹实乃神人,贴脸开大,都忘了现在是在人北家的地盘上。
周启山:管你什么北家南家,欺负我儿媳妇,我拿大炮轰你。
金色大厅内,江琳和孟枭的四手联弹已接近尾声,来到最后一首曲子《小白鲸圆舞曲》。
欢快又优雅的旋律,在音乐厅内回荡,音符跳跃间仿佛能看见鲸鱼在大海中自在畅游。
这充满生机的乐曲,深深感染台下每一位观众,一些热情奔放的外国观众甚至站起来,在座位间的过道里,随着节奏轻轻摇摆、舞动身体。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离金色大厅五个街区外的贫民窟。
这是米国出了名的红灯区,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恶臭,建筑破败不堪,墙壁上满是涂鸦和裂痕,垃圾随意堆积在角落。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严栖川独自走在肮脏的街道上,手中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身上是一套深蓝色西装,让他在这混乱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个误入贫民窟的优雅绅士。
他脸色异常苍白,几乎没有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