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栖川顺利将粥喂进她口中,还自然地拿起纸巾,为她擦了擦嘴角,脸上笑意更浓:
“宝贝真乖。好吃吗?”
江琳抿紧双唇,胃里一阵翻腾,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好吃。”
她甚至还逼着自己,对严栖川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桌下的手却悄悄探向严栖川侧腰的软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拧了下去!
严栖川身子微顿,脸上的宠溺笑容分毫未减,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声音依旧温柔:
“好吃就行,那就再多吃点。”
江琳真的快忍不住了!
要不是周围很多人都带着枪械,寡不敌众,她现在都想直接掀桌走人!
江琳加重手上的力道,低声警告:“严栖川,你别欺人太甚!”
严栖川突然俯身,凑近她耳畔,用只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道:
“跟小猫挠痒痒似的,宝贝,再用力点。”
“……”江琳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妈的!等救出孟枭,她非要亲手活剐了这个变态!
最终,她忍着滔天怒火和恶心,被迫一口又一口地,咽下严栖川喂到嘴边的白粥。
直到粥碗见底,严栖川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柔声问:
“吃饱了吗?宝贝。”
江琳神情痛苦地点点头,从喉间挤出一声:“嗯。”
她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白粥了!已经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我们走吧。”
严栖川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对一旁始终暗中观察的大叔,含笑点头。
在周围各异的目光中,严栖川自然地拉起江琳的手,带着她和暗夜离开了酒楼。
从酒楼出来,热带阳光炽热,泼洒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
三人心照不宣地发现,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
严栖川面色如常,微微侧过头,靠近江琳耳边,戏谑道:
“牵手和挽手臂,选一个,宝贝。后面的‘观众’需要点剧情。”
江琳无声叹息,伸手挽住他手臂,动作略显僵硬。
严栖川满意地勾起唇,带着她如真正游客般,在错综复杂、污水横流的小巷里,七拐八拐。
绕过一个拐角,暂时甩开身后的视线,严栖川对侧后方的暗夜吩咐道:
“暗夜,处理掉尾巴。”
“是。”
暗夜应声,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融入阴暗巷道,消失不见。
严栖川则继续挽着江琳,走进街角一家外观颇为高档的酒店大门。
十分钟后,两人从酒店的另一侧通道走了出来。
身后那些恼人的尾巴,已经彻底消失。
江琳立刻抽回手臂,与严栖川拉开距离,恢复了惯有的疏离。
暗夜悄无声息回到两人身后,仿佛从未离开过。
江琳不再耽搁,掏出手机,快速定位。
屏幕上,一个闪烁的光点,停留在几条街外的闹市区。
她辨明方向,率先迈步走去。
穿过喧闹的集市,人声鼎沸,叫卖声不绝于耳,最终在一条堆满杂物的小巷深处,找到了那辆经过伪装的越野车。
车门打开,一名身材精干、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男人跳下车,大步走到江琳面前,神情恭敬中带着急切:
“嫂子!我是五队队长岩羊!”
江琳点头。她在国际军事大赛上见过岩羊,只是并不熟悉:
“狼脊呢?”
岩羊解释道:“四个小时前,老大的生命体征监测器发出了信号,虽然微弱,但确实亮了一下!狼队他不放心,留在分部盯着实时数据,派我过来接您。”
“嗯。”
江琳拉开后座车门,俯身坐了进去。
严栖川堂而皇之地坐到她身旁。
暗夜则自觉坐进副驾驶。
岩羊发动汽车,越野车驶出小巷,汇入混乱的车流。
他借着后视镜,打量后排嫂子旁边那个男人。
极其出众的混血长相,气质矜贵中透着一种危险感,而且,他看向嫂子的眼神……非常奇怪,复杂难辨。
嫂子竟允许他如此靠近?这太不寻常了。
岩羊试探着开口:“嫂子,您身旁这位先生……是您朋友?”
江琳正偏头望着窗外。街道两旁每隔几米,就能看到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或站在路边,或坐在皮卡车上。
果然,东南亚的局势比传闻中更混乱。
听到岩羊的问话,江琳淡淡回应:“仇人。”
“噗——”
岩羊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方向盘险些打滑。
他嘴角抽了抽。
嫂子……还真是有个性。仇人,都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而且看对方这架势,显然是来帮嫂子救老大的。这算哪门子的仇人?
严栖川轻笑出声,打破车内的寂静。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斜睨一眼岩羊的后脑,语不惊人死不休:
“准确地说,我是孟枭那个废物的情敌。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看他笑话,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补上一刀。”
“吱——”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岩羊被这逆天言论惊得手一抖,车子猛地偏向,他反应过来后,死死稳住方向盘,才没酿成事故。
啥?他刚才都听到了啥?老大的情敌?来看笑话?还要补刀?!
江琳终于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冷冷扫了严栖川一眼,鄙夷道:
“你也配?”
严栖川挑了挑眉,迎上她的目光,嘴角上扬,坦然应道:
“配。”
江琳懒得与他作无谓的口舌之争,重新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吐出三个字:
“不要脸。”
岩羊:“……”
他的大脑已经彻底混乱,cpU都快干烧了。
嫂子……和这位先生的关系……还有他们这诡异的相处模式……呃……实在难评!
他选择闭嘴,专心开车。
越野车在崎岖土路上,颠簸前行,车内冷气开得很足,却仍挡不住窗外那股湿热空气。
江琳之前因发烧和紧张没太察觉,此刻神经稍一放松,才后知后觉感到一阵燥热难耐。
她这身长袖长裤,在京城穿着刚刚好,可到了湿热的东南亚,简直如同蒸笼。
江琳脱下外套,盘算着回到分部,要立刻穿一身凉快的衣服。
外套刚脱下,还没来得及放好,身旁就传来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严栖川偏头看她一眼:“穿上。”
江琳正热得心烦,没理会他,直接将脱下的外套,随手放在身体右侧,恰好隔在她和严栖川之间,形成一道泾渭分明的“三八线”,意图明显。
严栖川蹙眉,对她这无声抗拒和刻意划界感到不悦。
他伸手越过那条“线”,拿起外套,作势就要亲自动手,为她重新披上。
江琳反应极快,一把挡开他伸来的手,语气很冲:“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