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们什么事了,孟枭和江琳便缓步下台。
只是在转身的瞬间,孟枭一把牵住江琳的手。
江琳挣了挣,无奈他攥得太紧,根本挣脱不开。
台下顿时又响起一片起哄声和口哨声!
江琳耳尖红透,只能任由他牵着,加快脚步走下台阶,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人社死的现场。
孟枭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这么好的宣示主权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
今天过后,所有清北的学生都该知道,江琳名花有主,而且他们情比金坚。让那些对小琳有非分之想的人,趁早死心吧!
两人退场后,新生大会的流程终于恢复正常,主持人努力将气氛拉回正轨。
主席台上,凌智康微微侧身,低声对身旁的刘校长说:“刘校,我出去打个电话。”
没等刘校长回应,他便径自起身,低调地从侧面楼梯走下主席台,寻了一个远离人群的安静角落。
拿出手机,拨通儿子凌峰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凌峰略带急促的声音:“爸,什么事?我正忙着练兵呢,您长话短说。”
凌智康的语气可就没那么好听了,压抑着火气质问道:“凌峰!你老实跟我说,上次在你房子里那个姑娘,真是你对象?”
电话那头的凌峰明显一愣,没想到父亲会突然旧事重提。
想到父母日益频繁的催婚,他硬着头皮继续扯谎:“是…是啊,怎么了?爸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凌智康的声音沉了下去,
“今天我来参加清北的新生大会,有个叫江琳的姑娘作为新生代表发言,我一听她声音就认出来了,就是上次在你房子里听到的那小姑娘!人家现在有对象了,感情好得很,那小伙子也是一表人才,叫孟枭。凌峰,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到底是你为了搪塞我跟你妈在撒谎,还是你……做了插足别人感情的事?!”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沉默,只能听到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半晌,凌峰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声音带着疲惫和无奈:
“爸,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晚上我回老宅,等晚上见面再说,行吗?我现在真的有事,先挂了。”
“喂?凌峰?”
凌智康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深深叹了口气,眉宇间染上一抹愁色。
他抬眼望向远处,恰好看到江琳和孟枭手牵着手离开操场的背影。
他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这么优秀又特别的姑娘,要是咱家的儿媳妇就好了……可惜,真是太可惜啊。”
这场新生大会结束后,校园论坛再次被引爆,掀起了比之前更为猛烈的“磕cp”浪潮。
几乎所有版面,都被今天新生们偷拍下的孟枭江琳演讲瞬间刷屏。
照片里,两人并肩站在主席台上,一个清冷绝尘,一个硬朗深情,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帖子下的评论疯狂刷新:
【我是大学生,我实名宣布,这两人必须原地结婚!锁死!】
【呜呜呜,这么逆天颜值的两个人居然凑成了一对!我一边磕生磕死,一边又难受得想哭……美女姐姐看看我!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狗头)】
【民政局你已经长大了,该学会自己长腿走过来给他们盖章了!】
【当时孟同学那句‘和爱人白头偕老’,眼神一直看着江琳,我直接眼眶就红了……这是什么绝世深情好男人啊!我死之前一定要谈个这样的!!!!】
【楼上别妄图用邪术来达到永生(滑稽)】
然而,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粉红泡泡中,并非所有人的心情都如此美妙。
医学院深处,一间冰冷的解剖室内。
严栖川面无表情地脱下沾着福尔马林气味的橡胶手套,随意扔在操作台上。
墙角处,躺着一部屏幕碎裂、彻底熄屏的手机,无声诉说着片刻前的失控。
暗夜从阴影中现身,熟练地递上两粒白色药丸。
严栖川接过,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吞入口中。
他闭上眼,背靠着墙壁,微微仰起头。
在强效情绪稳定剂的作用下,额角暴起的青筋慢慢消退,急促不稳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生活又回归平静。
只是经过了新生大会那戏剧性的一幕,江琳彻底在学校出了名,成了无人不知的风云人物。
现在每当她踏进校园,总能感受到周围有无数道目光追随,以及隐藏在各个角落、对着她闪烁的摄像头快门。
这种感觉令她有些烦躁,但她的情绪向来起伏不大,并未受到太多影响。
她依旧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孟枭这几天则专注于心理学专业的课程,节节不落。
上课时,他总是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神情专注,认真记着笔记,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让授课教授都对他印象深刻。
第一节课时,曾有大胆的女生试图坐在他旁边的空位,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直接吓退。
次数多了,那些跃跃欲试的迷妹们也逐渐消停,私下里将他归类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脾气极差的清冷系帅哥。
这几天的学习对孟枭而言收获颇丰。
他选择心理学,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能更懂他心爱之人。
他知道江琳有很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之前也查阅过大量资料,明白重度双相几乎会伴随患者一生,很难彻底根治,他也一直给予最大的尊重和耐心去陪伴、治愈她。
但孟枭时常担心,自己无法全然理解江琳发病时的痛苦和感受,害怕无意中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
因此,他疯狂汲取着心理学知识,只为能更靠近江琳的内心世界。
结果也如他所愿,课堂上讲到的很多内容,都让他对江琳的某些行为,有了豁然开朗的理解。
他明白了,江琳为什么平时极度讨厌人多吵闹的场合,甚至非常抵触吹风机的声音。
那是因为她童年长期生活在无休止的争吵和暴力环境中,处处充满不可预测的危险和不稳定因素。
只有时刻让自己耳朵保持高度警惕,才能确保在突发情况发生时及时作出反应,以此来获得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而那些嘈杂喧闹的环境,很容易勾起她的创伤后应激反应,从而引发她强烈的焦躁和不安。
或许江琳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爱人为了能更好地理解她、守护她,为了他们能真正白头偕老,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努力。